伏猛的確很忙。


    晚上要去當望夫石,白日還要去牢房轉轉。


    澤縣牢房,虎東西出入自由。


    牢房潮濕,空氣裏蔓延著血腥難言之味。


    平時那些高高在上光鮮亮麗的官員,此刻蓬頭蓋麵,狼狽的不成樣子。


    董鄉紳已經沒有手指了,手臂也血肉模糊,正蜷縮在角落,聽到動靜,就開始驚恐的發抖。


    其餘的董家人暈的暈,失禁的失禁。


    董鄉紳早被折磨的崩潰,瘋狂大罵。


    “我沒錯!什麽魏將軍,他死了是他短命!與我何幹,又不是我害的。憑什麽我就不能娶妻。”


    “這是什麽天理!”


    “你們這是動用私刑!”


    隻見伏猛抬起肉墊,一巴掌拍了過去,沒有刻意收爪子,輕而易舉在董鄉紳臉上抓出五道血痕。


    要是再重一點,怕是腦袋都要被他拍斷了。


    “啊!”


    淒厲的尖叫響起。


    伏猛嫌吵。


    一把捂住耳朵。


    可它發現還是吵。


    故一言不發猛頂過去。


    董鄉紳的身體在空中頂出一抹弧度,重重砸在牆上,人疼得抽搐,嘴角冒出白沫,說不出一個字來,人就暈死了過去。


    獄卒麵麵相覷。


    “死了?”


    “雖說董家上下沒有一個是好的,手裏也不知沾了多少人命,這幾日去驛站告他們的可不少,可別鬧出人命來,快去請示上頭。”


    “你當刑部侍郎不知?他早就提出讓魏家軍管,魏家軍說管不動,直言刑部侍郎要是不介意,可以來幫這個忙。”


    刑部侍郎能怎麽辦?


    又不能指著那些魏家軍罵不是。


    畢竟人家說的是真的。


    這天下還真沒有誰能再管的動這玩意。


    偏偏關不得,打不得。


    伏猛這些年跟在邊境,也立過功勞的。


    “好在魏家軍見刑部侍郎為難,便又道死了有他們擔著,左右伏猛高興就好。就算剛咽氣,隻要屍體沒涼,有葛老在,也能把人從鬼門關拖回來。”


    “可救回來隻怕也得癱了吧。董鄉紳這幾日死去活來幾次,人都有點癡傻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救活了能讓白虎繼續折騰。魏家軍表示得給伏猛找點事做才好,免得它去街上鬧。要是嚇著了百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留下來的那些官員就覺得……很有道理。


    反正牢房的人不值幾個錢。


    伏猛做了壞事後,絲毫沒有心虛。


    它大搖大擺神清氣爽去了牢房外悠閑悠閑曬太陽。


    尾巴一晃一晃的。


    路過的百姓遠遠看著。


    “你們方才聽到裏頭淒厲的叫喊聲了嗎?”


    “聽到了,每日這個時辰都要鬧上一鬧。”


    “瞧見了嗎,這白虎爪子上沾著血,也不知它把哪個畜牲怎麽著了。真羨慕啊。”


    有人憤憤。


    “要是它能替我報仇就好了!等上京那些人來得什麽時候!就怕其中牽扯的利益太大,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官官相護。當官的……當官的能有幾個是好的!”


    話音剛落,人群也開始騷動。


    誰說不是啊。


    一日不砍了那些人的腦袋,他們便一日不安。


    逗留在澤縣,不就是想親眼看著仇人人頭落地嗎。


    那人捂著心口,字字泣血:“可死實在太便宜他們了!我一刻也等不及,恨不得這會兒衝進去,親手將害了我閨女的貪官千刀萬剮!讓他也嚐嚐鮮血淋漓痛的滋味。”


    就在這時,有乞丐跌跌撞撞往前擠。


    那人看著年紀不大,可邋遢的披頭散發,身上味兒重,圍堵的百姓不約而同讓出一條道。


    “竟然是他。”


    “誰啊?”


    挎籃子的大嬸:“此人我認識,原本還個秀才身。家雖住在鄉下,可為人上進。家中雖無長輩,可發妻賢惠,夫妻倆很是恩愛,羨煞旁人。”


    “可……”


    她唏噓:“可她媳婦被縣老爺家的公子看上了。趁著他去學堂,直接闖入家中,把人給……”


    “肚子裏五個月的孩子流了不說,那女子不堪折辱,直接上吊了。”


    “等他回到家中,屍體都臭了。”


    “他想要報官,可當年報官就是笑話。被打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直接扔去了亂葬崗。”


    “偏偏人就是活了下來。”


    可有些時候活著痛苦還不如死了。


    “人也跟著瘋瘋癲癲。”


    正說著話,就見那秀才直奔伏猛而去,撲通一聲跪下。


    人群驚呼。


    “小心。”


    “快回來。”


    秀才卻聽不到這些,瘋狂給伏猛磕頭。


    饒是想要把人扇飛的伏猛,都傻眼的。


    它的腦袋表示不理解。


    伏猛剛要朝他吼。


    對方就從懷裏掏出熱紙包的包子錢,往它麵前遞。


    說話也顛三倒四的。


    “給。收診金把脈,幫有酬勞。”


    他又急急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攤平了,是一張畫像,放到伏猛眼皮底下。


    “他。”


    “報仇。”


    伏猛掃過去。


    很眼熟。


    這不是它在牢房看到過的人麽。


    這下腦子聽明白了,不過它很不屑。


    它又不是那種助人為樂的好虎。


    也不是誰都可以招呼他辦事的。甩甩尾巴,想打人嚇唬走。


    “幫我。”


    “幫我。”


    那人砰砰砰又開始磕頭,力道很重,像是不怕疼。


    很快,額頭血肉模糊。


    對自己這麽狠,為達目的不罷休,伏猛從這人身上依稀看到了幾分魏昭的影子。


    當時魏昭捅自己也是那麽的毫不猶豫!


    性情中虎猛地站起來,一口吞下包子。


    等著!


    它動作敏捷,一下子消失在牢房入口。


    所有人都驚呆了。


    很快,牢房傳來痛苦的尖叫。伏猛折而往返,嘴裏叼著一隻血淋淋手臂吐到秀才跟前。


    秀才顫抖著手去碰。


    還是熱乎的。


    剛咬下來,手指好似還會抽動。


    他低頭,拿起來,享受般用舌尖舔了一下往下滴的血。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好似能被光線染成紅色,往下墜


    秀才又哭又笑,滿腔的怒火劇烈起伏,神情幾近癲狂。


    伏猛伸了個懶腰,悠哉悠哉準備離開。


    可那些百姓似看到了希望,一窩蜂將它攔住,爭先搶後跪下,把手裏有的物件。不怕死的全往麵前送。


    伏猛:!!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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