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婆之前還在村子裏打聽過虞聽晚呢!


    等胡大柱回來,黃花菜都涼了,一個泥腿子有什麽法子把人追回來去證實真偽?


    範婆子想了想又舉例:“對了,山上如今還鬧虎。”


    “前些日子都說晚娘被吃了,要是她沒嫁進衛家,王氏沒準也就借著這大好機會把人送走了。”


    前世王氏不就是說虞聽晚被猛獸吞食的嗎?


    範婆子還真是處處給姑娘驚喜。


    施寡婦猛地想到了什麽:“好像前一陣子王翠花的確和劉彩英走的很近,被我撞見好幾回了。”


    她還以為是王氏想給耀祖相看姑娘,原來是衝著晚娘去的。


    是時候,她該表現了。


    虞聽晚麵色一白,揉著衣擺,努力掩飾不存在的惶恐:“怎麽會這樣呢?”


    範婆子:“就是這樣!我心疼你呢!還能騙你?”


    虞聽晚:……


    虞聽晚:“我舅母是惡毒了些,是品行壞了些,是蠢笨了些,可……”


    再所有人以為姑娘不信,要拚命為王氏開脫時。他們聽到脆生生的一句。


    “好吧,是她會做的事。”


    ————


    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


    裏正在見了被李蓮五花大綁回去的周家公媳後,就發了好大的火。


    先是封口,下令不準讓村裏人往外說。


    這點大家沒異議,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山村又何嚐不是?村裏名聲臭了,家裏孩子的婚事是要受影響的。


    便是範婆子都點頭了。


    是頂著臉上的巴掌印點頭的。


    是的,她被打了。


    前腳她還在周家好不得意大放光彩,後腳自告奮勇把這對狗男女押到裏正家,就得了一巴掌。


    是她男人打的。


    胡耀祖是裏正最看重的後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中了秀才,日後再中個舉人,西臨村的人走出去臉上都有光!


    當時王氏要賣外甥女的事,裏正和這會兒一樣,下令誰也不許往外傳。


    他甚至特地找了範婆子的男人,讓他管好婆娘的嘴。


    為此,範婆子男人每天在她出門前都要叮囑再叮囑,在她回家後還要不放心問上一句。


    前世記憶零碎,虞聽晚知道範婆子要被打,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姑娘有愧疚,但不多。


    不過,回來的時候特地走到範婆子跟前,讓她回家用雞蛋滾滾。


    虞聽晚回到衛家時,天都快黑了。


    慧娘沒出門,也不知外頭發生的事。這會兒正燒著菜,見虞聽晚進來便鬆了口氣。


    “怎麽出門了?天都要黑了,我還想著做好菜出去尋你。”


    她本以為虞聽晚又上山了。要不是魏昭說她隻是去別人家做客,慧娘得急。


    不過慧娘很疑惑。


    姑娘從不愛和別家走動,和胡家也鬧翻了,她能去哪兒做客?


    虞聽晚歡歡喜喜:“我弄到了牛車。”


    一聽這話,慧娘還哪裏顧忌的了別的。


    她忙道:“我怎麽想象到?還是你考慮周到。是該提前和裏正說一聲,回頭咱們要是進鎮了,得借他家牛車。”


    虞聽晚小步走過去,去看鍋裏的菜。


    做了燜豆腐,還有河蝦!


    河蝦還是先前慧娘出去給她洗棉衣時,一同跟過去的嶽山捕撈的。


    難怪香成這樣。


    虞聽晚更餓了。


    她眼巴巴看著,輕聲道:“沒向常家借。”


    慧娘沒多想。


    也是,裏正家的牛車都是村裏應急的,他們去鎮縣也不知何時能歸,要是借走隻怕鄉裏鄉親不方便。


    “那回頭我弄些醃豆角給你施嬸子送去。”


    誰不知道施寡婦寶貝那牛車,農忙時都不舍得讓牛累著,是專門買來接送鎮上當賬房先生的兒子的。


    之前村裏也有人向她借,可都被她趕出去了。


    嗯,還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如今能答應,隻怕也是先前做的醬和鹵牛肉讓她滿意了。


    虞聽晚搖頭:“也不是施嬸子。”


    她語氣輕飄飄的。


    “就周老漢三吊錢弄來的牛車如今是我們的了。”


    慧娘:???


    虞聽晚:“我都牽回來了,這會兒就在院子裏。”


    畢竟是家裏的牛了,得愛護!


    “娘,天冷,夜裏更甚,咱要不要給他弄個棚子。”


    別給凍死了。


    她會很心疼的。


    慧娘耳邊嗡嗡,連忙拿著鍋鏟追出去看。


    柿子樹下不是牛是什麽!!!


    慧娘懷疑眼睛,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


    “那周老漢不走了?”


    慧娘眼裏閃過厭惡:“劉彩英有那麽好心?”


    這裏頭別是有什麽貓膩!


    她想不通,莫名不安,但不忘及時叮囑:“日後少和她來往,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善茬。”


    慧娘尋思著晚娘脾氣好,一看就是要被欺負的,偏偏她無能護不住。周家的那種人,她們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虞聽晚乖巧點頭。


    “娘,我知道的。”


    真是個省心的兒媳。


    虞聽晚蹙蹙眉,很無辜:“也不好再來往的,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陰陽相隔了,我要是再看到她得怕的。”


    慧娘:???


    什麽?


    天色昏暗,對麵屋子的窗戶被人從裏麵緩緩支開一角。


    虞聽晚一看就知道是衛慎的手。


    魏昭剛把窗戶推開,就瞧見了虞聽晚衝他含笑的眉眼。


    璀璨又奪目。


    他袖下的手不自覺蜷起,神色卻依舊往日的平靜。


    “怎麽處理的?”


    虞聽晚老實:“不知道,這兩人如今還在裏正家裏跪著。”


    想到被村民一人一口唾沫的畫麵,她就格外愉悅。


    “裏正應該也為難,不知道怎麽處理。”


    “不過我建議他了。”


    姑娘彎了彎唇瓣:“我說也不急著收拾,先扔到柴房關一關,這些時日大家都忙呢,哪有工夫收拾他們。”


    “不過得讓人看管著,要是讓兩人逮著機會溜了怎麽辦。”


    “我又建議之前被周老漢惡心過的婦人可以輪番去守著,不順氣的話打一打罵一罵也就當發泄了。可我實在怕她們不得閑,便好心說一定有人願意幫忙的。”


    魏昭:……


    虞聽晚:“比如那隔壁村上吊死的雲姑娘的爹娘,三墩村柳家人都願意和劉媒婆敘舊的。我和娘也願意每天過去轉轉。”


    魏昭:……


    誰敢惹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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