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要你六根手指


    秦氏看自己猜測對了,她又說道:“不是救他,但是和他有關,是小翠姐妹對嗎?”


    秦錦安點點頭,又搖搖頭。


    是秦小翠姐妹,但不止是她們姐妹,而是母女五人。


    秦氏看著秦錦安的神色,帶著狐疑說出猜測:“不止是小翠姐妹,還有她的娘和另外兩個妹妹對嗎?”


    秦氏心裏一個咯噔,那是五條人命啊。


    秦錦安點頭,對的,她娘親可聰明,這麽快就猜對了。


    秦氏心頭發顫,她的心也跟著揪緊了。


    聯想著秦小翠明知後果卻依然守住良心,她心裏不是滋味。


    淩氏對幾個孩子都是看重的,兩個女兒被賭坊抓走還債,這無疑是要她的命,淩氏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她絕望了,難免會想到了絕路,她不相信秦田江會改,所以在淩氏看來另外兩個女兒遲早也會被賣掉。


    與其母女分散永遠也見不到,不如一起赴黃泉,淩氏不想活了,她惦記孩子,她會帶著孩子一起走。


    秦氏感覺身子發軟,她心裏湧上密密麻麻的痛楚,因為她也是一個母親,一想著帶著孩子離世,那是何等的絕望才會那樣做,秦氏不敢想,因為太痛了,


    “乖寶,可是你的身體……”


    她的女兒有這世上最柔軟的心,可她的身體該怎麽辦啊。


    秦錦安微微一笑,再次憋紅臉說:“救……有好……處——”


    她的親娘誒,舌頭都發酸發軟了,總算說出來了,口水都流出來了,趕快哧溜吸吸口水挽救一下。


    秦氏看著秦錦安充滿孩子氣的動作,神色更加溫和,她用帕子輕輕給秦錦安嘴角口水擦去,她溫柔道:“娘明白乖寶的意思了,人要救,但也該讓他得到點教訓,這樣他或許真的能改。”


    秦錦安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乖寶放心,這件事交給娘知道該怎麽做了,你好好休息吧。”


    秦氏親了親秦錦安額頭,起身向外走去。


    她隱約明白了要怎樣才能養好秦錦安的身體,單純的吃好的用精貴藥物是養不好的,乖寶需要把給回去收回來。


    但已經給出去的難收回來,隻能想其他辦法。


    救人性命是其中一種,古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是有功德的。


    修路,造橋,施粥,各種做好事都是有功德的。


    秦氏把這些牢牢記在心中。


    秦氏從屋裏出來,院子裏的秦田江還在瘋狂磕頭,見了秦氏,更是直接跪行到秦氏麵前:“玉婉侄女,你救救叔叔吧,隻有你能救叔叔了啊……”


    秦玉林上前拉住秦田江:“江叔,你用不著這樣為難我小妹,我小妹養孩子多辛苦,你的困境那都是你自找的。”


    秦田江痛哭流涕:“我知道是我自找的,我悔啊,我後悔啊……”


    “江叔,你先起來吧,我可以救你,但是我也有條件,聽了我的條件,你未必會答應。”


    秦氏看向秦田江,這是她族中叔叔,原本是個長輩,但如今低三下氣毫無尊嚴,這一刻他的心中悔意定是真的。


    可過一陣呢,一年兩年後呢。


    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會不會再次犯錯?


    秦田江顧不得其他,隻聽到秦氏願意幫忙,他急忙說道:“什麽條件我都答應,要我命都可以,隻要能保住我女兒。”


    “江叔,你先冷靜一下吧。”


    秦氏神色依然平淡,她的乖寶現在還說不了話,到底該怎麽懲罰秦田江才能讓他永遠忘不了這天呢?


    秦氏的視線落在秦田江手上,若有所思。


    秦田海把秦田江攙扶起來說道:“先起來,平複一下再談,你這樣記不住事情,談了也沒用,五十兩也不可能隨意給你,條件你未必同意,那些人不是善茬,我們家也不是爛好心的人。”


    秦田江含淚點頭,他六神無主的心漸漸冷靜,隻要秦家人願意救他,他想著再壞也沒有比賭坊人抓走女兒更壞了。


    秦田江回想起當時的昏頭賭紅眼,依然後悔的淌眼淚。


    “江叔喝碗水。”


    趙氏倒來了茶水給秦田江,她知道秦氏不會突然改變心意,既然事出有因,那一定是深思熟慮過了。


    秦田江顫抖的捧著茶碗,他希翼的看向秦氏。


    “江叔,我的處境並不比你好,我的女兒身體不好,要用的銀錢無法估計,但即便是這樣,我的女兒也想救人,但不想救你,而是救小翠她們。”


    秦氏看著秦田江開口,她要讓秦田江知道,是因為誰才讓她改變了心意。


    秦田江連連點頭:“我會永遠感激魚寶的。”


    “你沒有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妻子和四個女兒,會因為你這次賭博而丟命,你改不了,那過了這次也還會有下次!”


    秦氏直言了。


    秦田江雙手顫抖,他艱難開口:“她們,她們還好好的……”


    淩氏對他很好,縱然恨他好賭,可最終都會隨著時間原諒他的。


    他今日跪地磕頭,那都是走投無路了,他在用盡一切辦法,在事情沒有變得最糟糕之前,他會用一切辦法來挽救。


    “江叔,我因為我女兒我才願意答應救你妻女性命,但我要你砍下六根手指來換,你不用急著答應,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女兒總是要出嫁的,出嫁後也總會麵臨各種難處也不一定過的很好,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在你還錢期限之前,我的話都作數。”


    秦氏看著秦田江平靜的說道,六根手指,六個傷口,這是給秦田江的教訓,若是這樣他都還改不了,那便是真的沒救了。


    他為女下跪,可他真正的悔悟又有幾分?


    他是願意砍下自己手指,還是情願放棄兩個女兒?


    秦田江原本還想說很多話,可對上秦氏平靜的眼神他又把話語咽回去了,他捧著碗的手在顫抖,他視線垂下一時無話。


    “時候不早了,回去慢慢想吧,你要有心,就多關愛你妻女一點,別真釀成大錯了才去後悔,你流的眼淚,磕的頭毫無作用,世上沒有後悔藥。”


    秦田海沉聲說道,他明白秦氏的意思。


    秦田江已經冷靜下來,他放下茶碗低頭說道:“多謝侄女,叔會好好想清楚的。”


    到底是要自己的手指,還是要女兒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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