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蓮看著南初箏和小鐵的互動,站在亭子裏,沒有離開。


    她從小進入南家,被主子灌輸的觀念便是要一直努力。


    將來走到南初箏的身邊去,做她的貼身護衛。


    如果沒有金銀銅鐵的出現,今日赤蓮已經成了南初箏身邊唯一伺候的人。


    “還不走?”南初箏打發了小鐵,微微仰麵看著赤蓮。


    赤蓮:“大小姐,奴婢願為大小姐效犬馬之勞。”


    “大小姐能否收下奴婢做貼身護衛?”


    南初箏麵無表情,“不能。”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資格,和金銀銅鐵比的。


    她看著赤蓮臉上的失落,南初箏起身,


    “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想的太多,野心太大,縱然有天賦也會泯然眾人。”


    赤蓮離開,南嬤嬤站在涼亭外,她與涼亭之中的南初箏對視一眼。


    南初箏點點頭。


    南嬤嬤默不作聲的轉身。


    到了晚上,南初箏正在房裏看書,南嬤嬤手裏拿著一隻紙船,匆匆的來到南初箏的身邊,


    “大小姐,赤蓮又往外送消息了。”


    這次赤蓮說的很詳細,她已經策動了南初箏嫁給十皇子殿下。


    並且南初箏身邊的金銀銅鐵實力深不可測,如果要接近南初箏,得先除掉金銀銅鐵。


    否則她沒法貼身伺候南初箏,也就左右不到南初箏的想法。


    南嬤嬤,“真沒想到,我們老宅裏居然出現了細作。”


    “對方什麽來頭,居然能將人從小安插進我們老宅,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南嬤嬤捶胸頓足,這才是一個真正南家人該有的反應。


    南家人可以沒有什麽血緣關係,但向心力是被從小培養起來的。


    南初箏木著臉,將手中的紙船重新疊好,


    “讓南伯去查,先把南宅裏頭的細作都找出來。”


    然後......“交給家主,一個不留。”


    南大的動作很快,赤蓮平日裏和什麽人接觸,在老宅中又跟著誰受訓,和誰說過什麽話。


    這些和赤蓮接觸的人,平日裏又和什麽人接觸。


    他整理了厚厚的一疊名單,送到了南辰橈的案桌上。


    閻羅司裏,鬼哭狼嚎聲一片。


    曹秉德被綁在柱子上,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


    他嘴裏呢喃著,“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南辰橈戴著一張鬼麵具,用朱砂筆在名單上勾了幾個人名。


    再看向曹秉德。


    “南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能想的?”


    他的聲音很平淡,甚至說不上有多冷多惡劣。


    隻是拿著朱砂筆的手抬起來,眼底帶著極致的癲狂,從曹秉德的眉梢,一路斜著往下。


    曹秉德渾身冒出寒意,拚命的掙紮著,想要躲開南辰橈的筆尖,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南辰橈的筆尖落到曹秉德的下巴上,輕聲的問,


    “不知道箏兒是你這種人想不得的?嗯?”


    箏兒是他的啊,不光光楚家的人要和他搶,連曹秉德這麽個不入流的東西,也肖想他的箏兒。


    南辰橈是這麽大方的一個人嗎?


    他能容忍一個楚家就算了,畢竟楚家人與箏兒有血脈關係。


    曹秉德算個什麽,他是怎麽都忍不了的。


    恐懼,自曹秉德的眼中流露,他哭著大喊,


    “我,我不知道她,她這麽金貴,比公主郡主都要金貴啊。”


    曹秉德是帝都城裏有名氣的戲子。


    因為一張臉長得好,在女人堆裏很是吃得開,毫不誇張的說,公主郡主之中,都有青睞他的。


    不過他是什麽身份,他自個兒也知道。


    那些公主郡主的,平日裏給他送個絹帕,打賞些金銀珠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再想進一步,招他去做駙馬,那他就別想了。


    甚至於,大戶人家的嫡女,他都不可能夠得著。


    所以曹氏一和他說起南初箏,曹秉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南初箏是楚家的嫡女,雖然楚家對外隻說她是養女,但如果他能娶到南初箏,想來南初箏的陪嫁不會少。


    再者,南初箏和閻羅司的關係匪淺,他能把南初箏娶回家,多少也能利用到閻羅司的關係。


    這是曹秉德的打算。


    卻沒想到招惹到了閻羅司司主。


    早知道南初箏這麽金貴,曹氏無論和曹秉德許下什麽條件,曹秉徳都不會去赴戲園子的約。


    一股腥臭味從曹秉德的褲子裏流出來。


    他被嚇尿了。


    南辰橈丟下手中的朱砂筆,往後退了兩步,


    “本座看你這張臉要了也沒什麽用,除了騙女人之外。”


    “毀了也罷。”


    他轉身,手裏拿著南大給的厚厚的一疊名單,從閻羅司裏離開。


    南辰橈的背後響起了曹秉德的慘叫。


    他踩著月色,“箏兒在做什麽?”


    跟在他身後的南大,將大小姐今日一天做了些什麽,見了些什麽人,與哪些人說過什麽話。


    十分詳盡的匯報給了南辰橈。


    那詳盡的程度,比他們監視調查赤蓮還要詳盡。


    南辰橈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他平日裏事情多,沒什麽時間陪著箏兒。


    隻有從下人們的口中,得知箏兒每天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他才會稍稍的有一點安心。


    不然總覺得箏兒離了他好遠好遠。


    南辰橈下了馬車,臉上的麵具就已經摘了下來。


    他剛剛抬步,要上南宅的台階,身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南兄。”


    南大跟在南辰橈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


    “家主,是楚世情。”


    南辰橈回頭,看向南宅門口,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楚世情。


    他沒有說話,等著楚世情開口。


    楚世情走上前,


    “不知南兄可否給我一個顏麵,讓初箏與我好好的談談。”


    在楚世情的眼中,南辰橈不過是個文弱的讀書人。


    因為冷白色的皮膚,讓南辰橈周身還染上了一絲病氣。


    很多第一眼看到南辰橈的人,都會覺得他這樣的人很好把控。


    “聽說南兄正在讀書,準備科舉?”


    “楚家在帝都城也算是頂級的權貴了,有什麽需要楚家幫忙的,南兄盡管開口。”


    楚世情覺得話說到這個份上,南辰橈怎麽著都會對他點頭哈腰幾分。


    但是南辰橈全程,隻是用一雙幽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楚世情。


    楚世情很快就感覺到了尷尬。


    南辰橈的這個眼神,就好似在看什麽馬戲,他覺得很無趣,但楚世情表演的很認真。


    “就你這樣的?竟也配做箏兒的兄長?”


    南辰橈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內心是諸多的委屈。


    他的箏兒,就認了這麽一個東西做兄長?還曾經真心實意的,捧出一片真心對楚世情。


    南辰橈又開始吃醋,楚世情哪裏比得過他?


    這個楚世情上上下下,比起南辰橈來差遠了。


    如今還斷了一隻手,成了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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