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初箏那裏得不到的安慰,周氏就想著從楚淨月那裏得到。


    畢竟楚淨月是她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女兒。


    她天生就應該比南初箏,更孝順,更貼心周氏的。


    結果周氏進了楚淨月的房間,正好瞧見楚淨月正在發脾氣。


    一個丫頭跪在楚淨月的麵前,楚淨月啪啪的扇著那個丫頭的臉。


    周氏皺著眉頭問楚淨月,


    “這是怎麽了?”


    楚淨月哼了一聲,上前抱住了周氏的一條胳膊,撒嬌說,


    “阿娘,這個丫頭膽子太大了,居然敢說我不如南初箏好看。”


    丫頭說的是事實。


    楚家的人都知道,南初箏這個剛剛找回來的女兒,並不得周氏和楚侯爺的喜愛。


    但是所有人都公認一點。


    楚淨月沒有南初箏長得好看。


    周氏看著一臉驕橫的楚淨月,


    “我以前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突然之間,周氏心中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比較。


    楚淨月和南初箏比起來,從不對下人打罵的南初箏,性格似乎更好。


    更符合大家閨秀的教養。


    楚淨月撅著一張嘴,將抱著的周氏的胳膊甩開,


    “阿娘就知道訓斥我。”


    她以前在楚家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最近,楚淨月不是心中有氣嗎?


    無論是楚侯爺還是周氏,亦或者是楚世情,現在腦袋裏麵想著的都是南初箏。


    他們想要把南初箏接回到楚家來。


    可是依楚淨月的意思,南初箏走都已經走了,實在是沒那個必要,還要哄著南初箏回來。


    隻不過楚淨月麻煩一點,還得另外想辦法去搪塞秦朗。


    而楚家這一邊,楚侯爺甚至還要求周氏姿態放低一點。


    憑什麽呀?


    南初箏一個鄉下丫頭,還要堂堂一個侯夫人放低姿態求著回來?


    楚淨月一想起,便心中很不服氣。


    她跑到楚世情的房中,對她大哥說這樣不公平。


    或許是她哭鬧的太多次了,楚世情麵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


    楚淨月心中氣不過,這才拿著身邊的丫頭撒氣。


    眼看著周氏一臉的怒意。


    楚淨月收起了臉上驕縱的神情,撅著一張嘴,又開始在周氏的麵前撒嬌,


    “好嘛好嘛,對不起嘛阿娘,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她小聲的嘀咕著,“不就是打一個下人嗎?要這麽嚴肅嗎?”


    周氏心裏頭煩悶。


    她本來找楚淨月,是想著能夠從楚淨月這裏,得到些許孝心關懷。


    結果現在更加煩了。


    她揮了揮手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楚淨月的院子。


    楚淨月跟著周氏走了兩步,嘴裏焦急的喊著,


    “阿娘,阿娘!”


    見周氏沒有回頭的意思,楚淨月便跺了跺腳。


    她滿臉都是扭曲的神色。


    “不就是和閻羅司的關係好嗎?”


    “這就能讓全家對她另眼相看了?”


    楚淨月傲聲吩咐方才挨打的丫頭,


    “替我去給太子送一封信。”


    “我也要去閻羅司看一看。”


    南初箏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被閻羅司帶走了,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嗎?


    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和閻羅司的關係好啊?


    如果能初箏可以進出閻羅司,那楚淨月也可以。


    別忘了,她將來可是做太子妃的人。


    太子什麽地方不能去呀?


    太子可是將來大盛朝的國主。


    別說區區一個閻羅司了,就是整個天下將來都是太子的。


    楚家的人沒料到,周氏會去搬太子出來。


    第二天心煩意亂的周氏,穿戴整齊,在金婆子的陪同下又到了隔壁。


    金婆子這次沒有再趾高氣昂。


    昨日被周氏訓斥了一頓後,今日金婆子表現的相當謙遜。


    結果守在門口的南家下人,一看到金婆子便將手一抬。


    不讓金婆子進去。


    金婆子腆著一張臉,笑道:


    “我們夫人來接初箏小姐回去。”


    這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吧?都是以往,她們可從未曾這樣待過南初箏。”


    並且還是站在大街上,當著這麽多人來人往的麵。


    已經相當給南初箏臉麵了。


    然而這回,周氏連南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望著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南家下人,周氏上前兩步,滿臉都是怒色,


    “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可是南初箏的親阿娘,我想要進去接我的女兒回來,你們竟然敢攔著我?”


    她以為自己曝出身份,這些南家的下人一定會麵露惶恐。


    他們一定不敢得罪南初箏的親阿娘。


    抬手擋著周氏的那兩個南家下人,麵無表情,身體梆硬筆直。


    一看便是練家子。


    他們一言不發,盡職盡責的站在南家的門口,就是不讓周氏進去。


    周氏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下人如此忽視過了。


    自從她嫁給了楚侯爺,當了昭勇侯府的侯夫人後。


    無論走到哪裏,都被人畢恭畢敬的敬著。


    南家下人對她不苟言笑,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讓周氏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娘家做姑娘時很不好的回憶。


    周氏緊緊的擰著眉頭,攥緊了拳頭中的袖子,拿拳頭擋在心口前。


    金婆子一臉擔憂地扶住了周氏,


    “夫人,這些鄉下來的下人不懂規矩。”


    “等一會兒見到初箏小姐後,讓她狠狠地責罰這些下人。”


    周氏點頭,正好瞧見南初箏從南府裏頭出來。


    金婆子立即低下頭向南初箏請安。


    她這副恭敬的模樣,倒是讓南初箏仔細的看了金婆子一眼。


    看樣子,昨天晚上金婆子已經被訓斥過了,全然沒有以往的囂張跋扈。


    可見這些下人也不是不能被管教的。


    隻要當主子的說一句話,就能夠給南初箏一份尊重。


    南初箏以前在這些楚家的下人手裏,吃了多少的委屈與苦頭?


    隻不過是因為楚家的那些主子,視而不見,懶得管她而已。


    “初箏,這些南家的下人,一個個的也太沒有規矩了,他們連我都攔。”


    周氏擰著眉頭上前。


    南初箏挑眉,拿以前都是對她說的話,回敬周氏,


    “這些下人怎麽不對別人沒規矩?就對你沒規矩?可見你也沒有個當主子的樣子。”


    周氏的臉一白,身子晃了晃。


    初箏的這話,這話……可都是她曾經說過的。


    旋即,臉上都是對南初箏的擔憂神色,


    “你還是跟著阿娘回去住吧,這裏畢竟是別人家,你住的也不舒坦。”


    她說這話,有十分之七八的原因,是楚侯爺昨天晚上態度強硬的吩咐了她。


    一定要利用周氏和南初箏的母女情誼,將南初箏弄回到楚家去住。


    隻有把南初箏放在眼皮子底下,楚家才能真正的掌控南初箏。


    也才能夠摸清南初箏和閻羅司究竟有什麽關係。


    這樣,楚侯爺和南世清才好借著閻羅司的勢力,一步一步將楚家推回到巔峰。


    另外十分之二三的原因,才是周氏對南初箏的那一點母女情誼。


    她總覺得,自從南初箏離開了楚家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雖然周氏以前很看不上南初箏。


    她對南初箏卑微討好的模樣很不屑。


    但是現在這個根本就不搭理周氏,對周氏冷淡至極的南初箏。


    更讓周氏不能適應。


    周氏有這個預感,若是南初箏再在外麵這麽住下去。


    這個女兒對她的孝順,會越來越少。


    南初箏隻是掃了周氏一眼,腳步並未停下。


    她今日要去閻羅司大殿。


    早上南辰橈出門的時候,抱著南初箏的身子,不知為何,一陣心緒煩躁的揉捏。


    南初箏臉紅心跳的。


    她不知道南辰橈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個男人抱著她的力道,恨不得要將她嵌入到自己的骨髓裏去一般。


    南辰橈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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