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你猜的沒錯。”


    聽到呂洪鋒的話,羅宗平笑著頷首點頭道:“就是那位的徒弟。”


    “這樣啊。”


    呂洪鋒聞言,一臉恍然點頭道:“那有他的徒弟過來,這次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一旁的陳青聽得一頭霧水。


    他疑惑的問道:“羅老師,呂老,你們說的是誰啊?”


    羅宗平和呂洪鋒聞言,紛紛看向了他。


    呂洪鋒笑道:“差點忘了你是外來的了,對這邊的情況並不了解。我們說的,是絕大師的徒弟,絕影。”


    “絕大師?絕影?”


    陳青臉上疑惑仍然未解。


    這兩個名字他也沒聽過。


    見他這般模樣,這回換呂洪鋒覺得奇怪了,說道:“林小友,你沒聽過‘絕影’我不奇怪,畢竟他的名聲隻在‘怙海’這一帶傳播,但絕大師的名諱你也沒聽過麽?”


    陳青聞言,搖了搖頭。


    一旁的羅宗平這時開口說道:“老呂,你忘了我跟你說過,林小友的師父早亡,並沒有人來告知他這些武林界的情況麽?”


    “我沒忘,隻是……不應該啊。”


    呂洪鋒不解的說道:“絕大師聲名遠播,除非他師父一點都沒跟他提起過當今武林界,不然絕對繞不開絕大師的啊!”


    說罷,他再次看向陳青,問道:“林小友,你沒聽過絕大師的名頭,那你聽過‘蒼黎川’麽?”


    蒼黎川?


    聽到呂洪鋒提起這個名字,陳青不禁心中微動。


    他不止聽過“蒼黎川”這個名字,還知道呂洪鋒年輕時曾去“平都”闖蕩,並挑戰過對方,結果敗了。


    據費東濤說,這位“蒼黎川”是當今為數不多的絕世高手之一!


    現在呂洪鋒在他不知道所謂的“絕大師”是誰時,卻提起了“蒼黎川”。


    難道說,這位“絕大師”是能夠跟“蒼黎川”齊名的絕世高手?


    心中閃過這般念頭,表麵上,他在聽了呂洪鋒的話後,微微頷首回道:“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我師父說,這位蒼前輩是當今為數不多的絕世高手之一。”


    說完,他便好奇的反問道:“難道你們所說的‘絕大師’也是當今為數不多的幾位絕世高手麽?”


    見他居然聽過“蒼黎川”,卻沒聽過“絕大師”,呂洪鋒訝然的同時,沒好氣道:“看來你師父是‘蒼黎川’的擁護者,告訴你‘蒼黎川’居然不告訴你‘絕大師’。”


    一旁的羅宗平見呂洪鋒不好好說話,於是開口給陳青解釋道:“你別往心裏去,老呂年輕時曾跟‘蒼大師’有些不愉快,所以說話帶了一些情緒。”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後,繼續說道:“你猜的沒錯,無論是‘蒼大師’還是‘絕大師’,都是當今為數不多的絕大高手。他們二人素來有著‘北蒼南絕’之名,武林界常常拿他二人相提並論。”


    “北蒼南絕……”


    聽了羅宗平的話,陳青忍不住喃喃自語了這一句。


    之前他在知道“蒼黎川”這位絕世高手的存在後,曾向費東濤打聽過這世上的其他絕世高手,但可惜,對方以其他絕世高手的脾氣不好,還有這些情報的費用昂貴為由,拒絕了回答他這個問題。


    沒想到,現在他倒是因為這次流櫻劍道天才擺擂台的事,從羅宗平和呂洪鋒這裏知道了。


    不過,當時他跟費東濤也才認識沒多久,而且一旦打開了這方麵的話匣,勢必不可能隻說一個名諱。


    涉及到絕世高手,又才認識不久的情況下,費東濤找個理由拒絕回答也情有可原。


    在自語過後,他看向羅宗平,問道:“羅老師,有這位絕大師的徒弟在,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上擂台了?”


    他之前正在因為那位流櫻劍道天才,將擂台擺在了西城公共租界的“紅江路”,從而擔心上台引來太多關注。


    現在既然有這位絕世高手“絕大師”的徒弟來,那是不是代表他不用上台,也不用擔心暴露自身了?


    畢竟,聽羅宗平跟呂洪鋒話中的意思,這位“絕大師”的徒弟“絕影”,絲毫不輸於那位流櫻的劍道天才。


    雖然說,這樣一來,他失去了一個很好的融入“怙海”武林界的機會。


    但這次的機會明顯利弊參雜,也未必就是好事。


    而後麵的時間還長,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更何況,他現在也跟呂洪鋒相處熟悉了,也算是打開了一個融入本地高手的口子。


    “嗯……還是去一趟吧。”


    羅宗平聽了陳青的話後,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說道:“雖然我相信‘絕影’肯定能贏,但以防萬一,林小友你還是跟著我們去一趟吧。而且,看看高手之間交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你覺得呢?”


    陳青聞言,倒也覺得有些道理。


    如果真的不需要他上台,那麽就在擂台下觀看那位流櫻劍道天才跟“怙海”本地年輕高手的交手,確實也是一場不錯的際遇。


    想到這裏,他最終點頭應道:“好,那就去看看好了。羅老師,你們……什麽時候過去?”


    事情已經商定,接下來就是過去西城了。


    不過,陳青在這裏還有事,所以,他並沒有準備跟羅宗平和呂洪鋒等人一起過去。


    因此,他詢問的是“你們”。


    羅宗平顯然也聽出了弦外之意,他笑著說道:“我跟老呂等早飯過後再去,流櫻那邊既然要唱這出大戲,那麽肯定得先搭台吆喝。根據我收到的情報,‘紅江路’那邊昨天傍晚才運過去了一批擂台的材料,就算連夜搭了擂台,但至少也得等上班高峰這個時間段才開始吆喝聚集人。我們早飯過後再過去剛好開始,要不……一起吃點?”


    說到最後,他邀請陳青一起吃早餐。


    但對此,陳青隻是搖了搖頭,說道:“羅老師,我就不去了,我在這裏還有一點事,等處理完我自己找船渡江過去就行。”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呂洪鋒便笑了起來,說道:“嗬嗬,又準備在這裏等你那個小徒弟?”


    這半個月來,陳青跟呂洪鋒交流的時間並不固定。


    有時候短,有時候長。


    當時間長的時候,就會出現陳青跟呂洪鋒還在江邊,然後薑英便也來到了江邊的情況。


    這時候,陳青便不得不叫薑英在一旁候著。


    而呂洪鋒見此情況,自然也會問一嘴。


    於是,陳青自然也隻能將薑英的情況跟對方說明了一下。


    當然,這其實是陳青故意的。


    因為他有意想讓“氣劍門”照顧一下薑英,所以這才讓薑英來呂洪鋒麵前露個臉。


    以他的情況,未來會怎樣還不知道。


    如果真的跟薑英師徒緣分就這半個月,那麽至少讓薑英能在“陳行”這塊地方,去“氣劍門”報他編造的林姓,獲得一段短暫的庇佑也是好的。


    這是陳青一開始的想法。


    但半個月下來,陳青發現,薑英這個十四歲少女確實有一些練拳天賦的同時,也確實很聽話。


    對方嚴格遵照了他的叮囑,這半個月裏不僅勤加練功,而且還沒有絲毫克扣的把他給的飯錢,全用來吃營養配比完善的飯菜了。


    如今的薑英,半個月時間雖然改變不算特別大,但“虎形拳”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並且十多天的肉菜飯營養配比下,身體也不再瘦弱,變得結實了不少。


    這也讓陳青開始認真考慮起了將對方收為徒弟的事。


    現在聽到呂洪鋒的話,他也沒掩飾,笑著說道:“是啊,這段時間的考察,我覺得那孩子還不錯。”


    “小徒弟?”


    一旁的羅宗平,聽到兩人的交談,頓時詫異的看向了陳青,問道:“你這段時間還收了一個徒弟?”


    “嗯。”


    陳青聞言,笑著點頭回道:“我師父已經去世,我想著總不能讓他老人家的功夫失傳,所以這段時間都在物色徒弟。剛好羅老師你帶我來這邊見呂老那天,我閑逛熟悉這邊環境時,遇到了一個覺得不錯的孩子。”


    “這樣啊。”


    羅宗平聽後,點了點頭,也沒繼續追問,而是說道:“既然你還有事,那我們就不管你了,你到時候自己過來西城好了。”


    說完,他看向呂洪鋒,笑著說道:“走吧,老呂,咱們去過個早,順便喝上一杯。放心,我不會給你子女講的。”


    “這感情好啊!”


    呂洪鋒聽到喝酒,頓時高興的笑了起來。


    在跟陳青告辭一聲後,他便催促著羅宗平離開了江岸。


    陳青微笑著目送兩人離去。


    等兩人坐上羅宗平的車走後,他這才收回目光,然後在江岸邊負手觀看潮起潮湧的同時,思考起了剛才所獲知的信息。


    “北蒼南絕……”


    再次念了一遍這四個字後,他的雙眼也逐漸微眯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


    隨著時間來到早上七點多,天光徹底大亮,九龍大道上的人和車都逐漸多了起來。


    一聲悅耳的低喊,忽然自陳青背後響起。


    “師父~”


    微眯著雙眼觀江潮,並思索事情的陳青,緩緩睜開了眼睛,轉過身來。


    隻見穿著不合身短打衣服,但挽起了衣袖跟褲腿的薑英,正站在他的身後一段距離,神情怯弱的看著他。


    “來啦。”


    陳青輕聲說了一句。


    薑英微微點了點頭,小聲道:“嗯……”


    陳青看著練了快半個月“虎形拳”,身體已經練得有些結實,但這副怯弱神情依舊沒改的薑英,說道:“你練功也快半個月了,應該也能感覺到自己這快半個月來身體的些許變化吧?”


    “嗯……”


    薑英再次微不可覺的點頭。


    陳青眉頭一皺,忽然就明白了當初他將“虎形拳”練得小成,然後何夕紅突然叫他去報仇的原因了。


    被欺負慣了的人,若是不親自報仇,邁過心理上的那道懦弱的坎,就算是身體強度練起來了,精神上也依舊顯得非常懦弱。


    “看來我也得幹一回這樣的事才行。”


    陳青心中暗忖。


    不過,這卻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而且,薑英才練“虎形拳”將近半個月,雖然身體有了些變化,結實了不少,但依舊還不足以對付那些二十多歲,已經成年的混混青年。


    還得再等一段時間。


    一念及此,他將心中帶薑英去親自報仇的念頭壓下,看著薑英問道:“薑英,你這段時間練功很勤奮,也很聽話,沒有擅自做主的克扣我給你的飯錢,練功進度也跟上了我的要求,算是正式通過了我的考驗,可以入我門牆,你可願意?”


    薑英聽到這番話,先是一怔,旋即激動的連連點頭:“願意!我願意!師父!”


    說完,她便準備跪下。


    但忽然,她的眼前一花。


    陳青閃身來到了她的麵前,抬手扶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下跪。


    “先別急,你隻是有了資格入我門牆,想要真正拜師傳法,你還需要將我傳你的‘虎形拳’練出成果來。”


    陳青俯視著薑英,說道:“自明天起,你不用來這裏找我了,我也不會再來這裏,你來‘三林’這裏找我。”


    說完,陳青伸手入衣兜中,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薑英。


    薑英愣愣的聽完他的話,然後接過了紙條,打開查看。


    隻見紙條上是一個地址:兆樂路276弄24號。


    看到紙條上的地址,薑英激動的抬頭問道:“師父,這是咱們師門的地址麽?”


    “算是吧。”


    陳青淡淡說道:“你到這裏後,就說是林先生讓你來的。”


    他給的地址,是林曼麗的住址。


    雖然準備收下薑英了,但才半個月,他自然不可能讓對方直接找到陳家院子裏去。


    謹慎起見,他準備先讓薑英去林曼麗那裏。


    “我終於正式入門了!我終於正式入門了!”


    薑英聽了陳青的話,雖然有些疑惑“算是吧”這句話,但激動的情緒卻是很快便淹沒了她的其他想法,隻見她激動無比的不斷自語道。


    陳青見要做的事也交代完了,便也沒管激動的薑英,將今天的飯錢塞給對方後,說道:“行了,你繼續練功吧,記得明天來這裏報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岸。


    薑英也早已習慣他不片刻便離開的行為,激動一陣後,便又開始了今天的練功。


    而在薑英開始練功後,陳青也從江岸上到路邊,並坐進了車裏。


    之後,他發動汽車,一路開回了“三林”的家中,接著又讓玄風開車載著他到“三羊區”的渡口,最後隨便找了一條渡船,朝著對岸的西城渡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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