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河捏緊了拳頭,內心已經從單純的憤怒變成了濃濃的後悔。


    這種後悔來源於:當他發現對手強大到隨時可以毀了他的存在,他便早已忘記了憤怒,隻有懊悔自己自不量力。


    張山河再次九十度鞠躬:“季小姐,我自然不敢奢求您幫忙求情,我隻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張家一條生路吧!”


    季雲溪聽到他卑躬屈膝地這麽說倒是迷糊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山河最近再怎麽不順,這種話也應該是他對上武家才值得拿出來的吧?


    “張家這些基業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求您放棄收購張家企業吧!”張山河聲音中帶著乞求。


    這才是他恐懼和懊悔的重點。


    季雲溪眉頭緊蹙,下意識和一旁的田三叔對視了一眼,見田三叔的反應似乎也不知道此事。


    但倒也是,她在海城比較再有錢,也沒那個實力收購在港城基業那麽久的張家企業啊!


    況且,她一直得計劃都是把張家鬧騰的天翻地覆後,讓張家的競爭對手和仇家去撕咬那些利益。


    比如她偷偷當過一段時間狗頭軍師的某黑·社會。


    “張老板,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從沒有收購你們公司的想法。”季雲溪道。


    張山河十分肯定是季雲溪,再次一個勁地道歉。


    在他的話語中,季雲溪也隱約發現了一些問題所在。


    她思索了一會,而後從沙發上起身道:“你先等著,我去打個電話。”


    張山河急忙應答:“應該的,應該的。”


    等季雲溪離開這個辦公室後,張園園才眼淚汪汪地望著張山河詢問他是否可以起來了。


    張山河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瞬間嚇得張園園渾身冒冷汗。什麽時候,她連家都無法依靠了。


    主編辦公室內,季雲溪直接給肖楠寒打去了電話,開門見山詢問他收購的事情是不是他的手筆。


    “妹妹,你也太聰明了,我讓人悄咪咪去收拾那些欺負你的人的,沒想到你竟然一下子就發現了!”


    季雲溪:!!!


    她身邊熟悉的且有這麽大財力的隻有武家和他。


    二選一很難猜嗎?


    “你當你是霸總啊,遇到什麽就收購?!”季雲溪沒好氣地道。


    說完,她忽然意識道,別看她這個便宜哥哥沒一點霸總氣質,人家現在還是貨真價實的霸總呢!


    肖楠寒疑惑:“妹妹,什麽是霸總?”


    “一種有錢有事業的男人的稱呼。”季雲溪道,“這些都不重要,你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收購!”


    肖楠寒有一種自己好像討好妹妹又討好錯方式了:“妹妹,我做錯了嗎?”


    “為了給我出氣費這麽多錢不劃算!”


    “劃算!”


    “我說不劃算就不劃算!”


    肖楠寒:“好吧,妹妹說得都對!”


    “就算你現在有錢燒的慌,也別行業都不了解就隨便收購人家公司瞎幹!”季雲溪道,“至於張家那塊肉,有人早就盯上了,你更別去趟渾水。”


    “好吧。”肖楠寒特別地失落。


    ……


    第四百四十八章 恍惚夢回火車上


    季雲溪把有錢燒得慌的便宜哥哥勸動後,她隨即直接回到之前的辦公室對那父女倆下達逐客令:


    “收購的事情我這邊不會再參與,你們可以滾了!”


    “季小姐,多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多謝您原諒我這個不孝女的莽撞無理。”張山河連忙道。


    季雲溪淺笑了一聲:“張大老板,你可別曲解了意思,我隻是不參與分一杯羹而已。”


    張山河瞬間理解了季雲溪的意思,眼裏剛剛泛起的希望也消失了。


    他是真沒想到張家辛辛苦苦那麽多年的基業,沒有毀在當初那個敏感的時代,竟然毀在了嬌縱的女兒手上。


    季雲溪把話跟張山河說清楚後,直接讓人把父女倆請出報社。


    至於他們這次帶的那些貴重的禮物,直接當垃圾丟了出去,讓他們帶著一起滾。


    ……


    和田三叔正式把股份合同掰扯清楚後,季雲溪也算徹底卸下不少的工作壓力。


    至於段雁河上映的電影,她也沒有再多給自己太多壓力操心了,早早地就計劃好回海城好好地去度過一個鹹魚輕鬆的大學生活。


    回海城這天,田三叔收拾了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親自送她。


    “在港城生活久了我算是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了,現在你三叔我跟那些港城人打交道,人家一個個的英文名我都要學才能叫得標準!”


    送季雲溪的一路上,田三叔發自內心地感慨著。


    而後他更是也建議段雁河想辦法再多讀點書。


    等感慨完讀書這件事後,他才想到另一件事:


    “對了雲溪,季老二被你奶趕回老家了,你奶年紀大了,家裏要不也請個保姆?”


    季雲溪一愣:“被趕回家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你奶讓你秋池幫忙去買了火車票,然後親自盯著他上火車的。”


    季雲溪更是疑惑:“怎麽奶奶沒跟我說過?”


    田三叔沒想到她不知道,但轉念一想也猜出了原因:“你奶意外發現他在海城逍遙自在了,就在外麵找了個女人。我想你奶是覺得這種事情不方便跟你一個孩子說。”


    “他還真行!”季雲溪無語,“趕回去挺好的,省得他沒事搞什麽幺蛾子。”


    田三叔又把話繞了回去:“你們家麵積大,我覺得還是需要請個人幫忙收拾收拾,做做飯,我讓秋池打聽了下手腳勤快的,你回去可以看看。”


    季雲溪道:“三叔,你也操心了,回去我就去找三嬸看看。”


    季雲溪這次回海城是坐船,閑聊著,出租車已經到了目的地並在路邊停下了。


    季雲溪提著一小包行李下車後對兩人道:“這裏不好打車,你們直接坐這個車回去吧,不用送我進去了。”


    說著她對兩人揮了揮手。


    “老板!”段雁河看著她離開心裏悶的慌,今兒送她離開全程也沒找到什麽機會多說幾句話,更是覺得心情不佳。


    “嗯?”季雲溪問道,“怎麽了?”


    段雁河久久隻說了兩個字:“再見。”


    季雲溪又揮了揮手:“你們回吧。”


    出租車因為一直沒開走,後麵已經堵著好幾輛車了,後排的車滴滴滴的按著喇叭,出租車司機見三人已經告別了,直接問了一句就踩下油門開走了。


    “雲溪回去了,你這小子就這麽不開心?要不跟雲溪回海城得了!”田三叔見段雁河肉眼可見地沮喪,打趣道。


    段雁河心情不好的連應付田三叔的精力都沒有,直接懶得回話。


    ……


    季雲溪提著行李拿著票去船艙找位置,對號入座後,忽然敏銳地發現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異常的有一種熟悉感。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方戴著可以把肩膀都遮住的大帽沿帽子和墨鏡,徹底把臉都遮光了。


    但偏偏這樣,她竟然還是認出了那人似乎是……田可。


    這一瞬間,她算是明白田可曾經說她化成灰都認識不是誇張了。


    船艙內的三人一排,兩排位置麵對麵,中間有一個小桌板,位置和火車上的位置分布何其相似。


    季雲溪忽然發現自己和田可坐的位置也和曾經在火車上坐的一模一樣。


    恍惚間,她有一種夢回到當初的火車上的既視感。


    “喂,你能脫掉帽子嗎?你帽子打到我的臉了。”田可旁邊的中年女人有些不喜地開口道。


    田可沒有回話,她本能地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季雲溪,而後還把帽子壓得更低了。


    中年女人見她如此,在被帽子再一次打到的時候,火氣直接上來了:“喂,這座位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擋著我了,知道不?”


    說著,她暴躁地直接抓下她的帽子就往地上扔。


    沒有帽子的遮擋,墨鏡也無法徹底掩蓋田可臉上的瘀青。


    周圍原本被中年女人聲音吸引來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臉上了。


    “啊……”坐在田可另一邊的年輕女人嚇了一跳,而後還是主動關心道,“女士,你還好嗎?”


    “我沒事。”


    田可隨意地回答了一句後,慌張地趕忙捂住臉快速把帽子戴好。


    而後她下意識再次偷看了季雲溪一眼,見季雲溪此時竟然在一邊咕嚕咕嚕地喝酸奶一邊看她出醜,整個人鬱悶難受的情緒瞬間被拉到了頂峰。


    “喂,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那中年女人見田可又戴著帽子妨礙了她,再次大聲地表達不滿,“你帽子擋著我了!”


    田可見對方又要動第二次的手,立馬快速打掉:“嫌擠你就別坐!”


    “你擋著我了還有理了!”中年女人被她這態度強硬得話氣的不輕。


    咕嚕咕嚕……


    季雲溪把奶茶喝完,又撕開了一包薯片繼續看戲。


    火車上是趙剛嫌棄季雲溪太胖擠著他了,如今田可竟然也遇上類似的這一遭,季雲溪哪有不興奮想看戲的?


    能這種當眾大聲鬧騰的中年女人,性格脾氣自然不會太好。


    田可剛開始沒有順著她,點燃了她的脾氣,直到後頭船上工作人員來處理矛盾,她脾氣一來,絲毫都不願意各讓一步,指著田可就各種罵,甚至各種揣測她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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