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嬙笑著接過糖,說道:“真的很苦。”然後把糖放進了嘴裏。


    “那我每次都給你帶一顆糖過來。”杜少衡說道。


    “好。”蕭嬙說著又重新躺了下去。


    “你要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就帶你下山。”杜少衡說道。


    “好。你也要好好養病才是。”蕭嬙說道。


    “嗯。你再休息一會兒。”杜少衡說著站起身走了出去。


    蕭嬙睡醒覺得自己好了一些,就起身去叫杜少衡回來,自己也回了自己原來的屋子。


    第三十四章 回煙雨樓


    之後一連幾天杜少衡都沒讓蕭嬙出屋門。每天的飯都是杜少衡親自端過來,兩個人在屋子裏吃的。杜少衡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每次拿藥來都給蕭嬙帶一顆糖。有杜少衡無微不至的照顧,蕭嬙早就好了。可是杜少衡不放心,硬是又讓她躺了幾天才帶她下山。那時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


    那天一早,杜少衡就跟蕭嬙一起要出門。誰知還沒走出去就聽見後邊跑來一人,邊走邊喊:“哥,我也去。等等我!”


    杜少衡聽見聲音回頭望,隻見杜少行正風風火火地向他的方向跑。等杜少行到了近前,他才開口說道:“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麽?”杜少行一聽這話就哼哼唧唧。


    “你在山上帶著兄弟們好好收拾收拾,怎麽也得有個過年的樣子不是。”杜少衡說道。


    “我不想。”杜少行朝他哥翻了個白眼說道。


    “這麽重要的任務我都交給你了,你還挑三揀四。”杜少衡看著弟弟的樣子,笑著說道。


    “得了吧哥,你不就是想跟蕭姐姐單獨在一起嘛。哼,我還不去了呢。”杜少行傲嬌地說道。


    “去你的,別瞎說。”杜少衡踢了杜少行的屁股一腳說道。


    “你就是那個意思。蕭姐姐,你可得防著點我哥,你看他為了跟你待得更久一點連馬都不騎。”杜少行一邊往回跑一邊說道。


    蕭嬙被他逗得捂著嘴笑。


    上次跟蕭嬙騎過同一匹馬後,杜少衡心裏就有了些抵觸,所以這次下山打算走著去,沒有再提騎馬的事。這麽做也是怕蕭嬙不舒服,畢竟之前那一次她那麽防備。


    杜少衡見杜少行跑了也拿他沒辦法,轉身對蕭嬙說道:“你別聽他瞎說。”


    蕭嬙見他認真的樣子,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我知道。”然後就朝山下走去。


    杜少衡見她走了,便也抬腳跟上去,還追著她問道:“我有這麽好笑嗎?”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到了城門口,杜少衡對蕭嬙說道:“你先回煙雨樓收拾東西吧。我買完東西過去接你。”


    “好。”蕭嬙答道。


    杜少衡把蕭嬙送到煙雨樓門口,才轉身去買東西。


    蕭嬙進了煙雨樓,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一些衣服和首飾,別的什麽都沒有帶。收拾好之後她找到了正在院子中彈琴唱歌的眾人,剛好蘇紅也在。眾人見她回來,連忙圍了過去。之前的事情有人當時在場,全都看見了,就算沒去的也都聽說了個七七八八。所以見到蕭嬙,她們一時也沒想好說些什麽。


    還是蘇紅先開了口:“嬙兒啊,你這些天去哪了啊?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聽她一說,眾人也都附和道:“是啊。”


    “之前是我考慮不周,讓大家擔心了。我,去了很安全的地方。這次回來,就是跟大家告別的。我以後,不回來了。”蕭嬙說道。


    “啊?這怎麽行。你一個姑娘家,自己在外,怎麽能不讓人擔心。”雨兒走上前來說道。


    “我不是一個人。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我這些日子過得很好,以後肯定也會很好的。”蕭嬙說道。


    這時蘇紅走上前拉著蕭嬙的手說道:“你真的想好了嗎?一定要走?那人出去打仗了,現在不在城中。你就算留在這,也見不到他的。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的女兒一樣,我實在是不願意看著你離開啊。”


    “紅姨,我是真的有了好去處,不是因為他。”想了想,蕭嬙跪了下來,“這些年來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蕭嬙不孝,還未來得及報答您就要離開了。但是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也請您千萬保重身體。”說完,蕭嬙俯下身朝著蘇紅磕了個頭。


    見她這樣,蘇紅連忙扶她起來:“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吧。如果以後在外不順心,就回到這來。”


    蕭嬙點了點頭,眼中含淚,與她們一一擁抱告別。


    第三十五章 我什麽都知道


    出了煙雨樓,蕭嬙發現杜少衡已經在外等著了,便快步走上前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也沒什麽東西要買的,之前他們都買得差不多了。”杜少衡說著拿過蕭嬙手裏的包袱。


    見他手裏已經拿了東西,蕭嬙說道:“包袱我自己拿著就好了。你已經拿了那麽多了。”


    “沒事兒,又不重。我們再去逛逛吧,看看你有沒有什麽要買的。”杜少衡說道。


    “不用了,我也沒什麽想要的。我們回去吧。”蕭嬙說道。


    “等一下。”杜少衡說著走到路邊,把手裏東西都放下,然後將一個布包打開,從裏邊拿了一件披風出來。“試試?”


    那是一件軟毛披風,外麵是淺粉色,沒有圖案,裏邊是細細軟軟的毛,領口則是白淨蓬鬆的毛,十分漂亮,看著就很暖和。


    蕭嬙愣了愣,然後問道:“怎麽還給我買了披風?”


    杜少衡見她吃驚的樣子,笑著走上前將披風披在她身上,一邊係著領口的帶子一邊說道:“山上冷,你病又剛好,多穿一點總不是壞事。”


    果然,披風一穿上就暖和了很多。曲陽的冬天雖然不下雪,但也還是冷的,尤其是對蕭嬙這樣怕冷的人來說。


    “那你呢?你有嗎?”蕭嬙看著麵前認真給自己係著帶子的男子問道。


    “我身體好,不需要這個。”杜少衡說道。


    係好帶子,杜少衡轉身拿了東西就往前走。走了幾步卻發現蕭嬙站在原地沒動。杜少衡便退了回來,說道:“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對我這麽好,我沒什麽可以報答你的。”蕭嬙說道。


    “你要真想報答我啊,就幫我把這個剝了。”杜少衡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遞給蕭嬙,然後就又抬腳走在了前麵。


    蕭嬙打開紙包一看,原來是一包糖炒栗子。因為在杜少衡胸口揣著,所以還熱乎著。她趕緊追上杜少衡,然後拿出一顆栗子剝了起來。


    “給。”剝好一顆,蕭嬙遞到杜少衡麵前說道。


    杜少衡看了看蕭嬙手中的栗子,然後說道:“你不是愛吃栗子嘛,你先吃。”


    “你怎麽知道我愛吃栗子?”蕭嬙問道。


    聽到這話,杜少衡停下來,湊到蕭嬙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我什麽都知道。”然後笑著向前走去。


    蕭嬙吃了第一顆,然後又給杜少衡剝了一顆。“這回你總可以吃了吧?”


    杜少衡笑著沒說話,也沒用手接,而是直接低頭就著蕭嬙的手吃掉了那顆栗子。溫熱的唇觸碰到那微涼的指尖,讓杜少衡有點舍不得離開。但他還是很快直起了身。蕭嬙反應過來,也急忙羞澀地撤了手,紅著臉低著頭向前走,一語不發。


    二人就這樣安靜地走了好一會兒,杜少衡才又開了口:“再給我剝一個。”


    蕭嬙一直低著頭,所以注意力也沒集中,聽見杜少衡說話,她便下意識的回答了句:“啊?”


    杜少衡則又開口道:“我說,再給我剝一個。你再不吃,栗子就涼了。”


    蕭嬙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好。”


    於是蕭嬙就開始剝栗子,自己吃一顆,給杜少衡一顆。這次沒等杜少衡有所動作,她便直接遞到了他嘴邊。杜少衡還有些詫異,然後還是笑著吃掉了。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吃。等回到山上,一包栗子也被兩人吃光了。


    蕭嬙的房間更近一些,所以把蕭嬙送到門口,把她的包袱也遞給她之後,杜少衡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這時蕭嬙突然說道:“哎,你渴嗎?”


    杜少衡回頭,憋著笑說道:“渴。”


    然後兩人對視,一齊哈哈大笑。吃了那麽多栗子怎麽會不渴!


    “進來喝杯水吧。”笑過之後蕭嬙說道。


    “好。”杜少衡也坦然往屋裏走。


    進了屋,蕭嬙先給杜少衡倒了杯水,然後又自己倒了一杯。


    喝過水之後,杜少衡說道:“走了這麽久你也累了吧。”


    “是啊是啊!杜少衡,你有沒有想過不做劫匪啊,從城裏到這山上,這麽遠的路,走得我腳都快斷了。”蕭嬙接著杜少衡的話說道。


    杜少衡笑了笑說道:“都是我不好,我的大小姐,以後啊我背你。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把炮仗給少行拿過去,他看了肯定高興。”


    “好。”蕭嬙說道,看著杜少衡走到門口,她又開口,“杜少衡,謝謝你的披風,很暖和。”


    杜少衡回頭朝她笑了笑,開門走了出去。


    杜少衡走了之後,蕭嬙獨自坐在屋內發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方式跟杜少衡相處。她知道杜少衡要什麽,可她對他卻是感動和感激更多一些。


    第三十六章 我早就該娶她了


    霍啟已經到邊境已經半個月了。這次烏西和碧黎聯手,攻勢很猛,他們剛到的幾天也是勉強才能抵擋得住。要想打勝這兩個國家,估計還有很長時間的仗要打。現在又臨近過年,士兵都思念家鄉,無心打仗。所以霍啟下令,這幾天先休息整頓,過了年之後再迎戰。對方不知是也想要過年休整幾天,還是打得累了,竟一連幾天也沒有再來攻城。


    霍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邊關苦寒之地過年。晚上,他一個人坐在城牆之上,望著那無垠的黃沙。邊塞的風吹得他臉疼,但他還是坐在那。臨行前他就知道這一仗沒有上次那麽好打。一來是因為對方兩國聯合,二來是因為皇帝私下向他授意,這次來的目的不單單是要保住自己的城池,還要順勢也滅了這兩個國家。如果滅了這兩個國家,曲疆一統天下指日可待。隻是,士兵接連打仗,早就怨聲載道。霍啟沒辦法違抗聖意,所以隻能私下盡量讓士兵多休息休息。他知道那人的野心和謀略。在打完這場仗之後,恐怕還有一場更大的仗要打。而且,那人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籌劃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眼前就隻能先對付這兩個國家了。


    身後突然有人來了,霍啟回頭,發現原來是寒棋和錦畫。自從他失憶以後,寒棋一直在查找醫書,想辦法治療他。臨行前終於找到了些蛛絲馬跡,所以寒棋帶了藥過來,每天給他熬一碗。除此之外,還每天給他施針。隻是暫時還沒有起色。


    霍啟見他們過來,率先開口道:“有什麽事嗎?”


    錦畫答道:“夫人來信了。”說著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霍啟接過信說道:“好。”


    剛要拆信,卻見二人還站在旁邊,霍啟又問道:“還有事嗎?”


    “有。”錦畫答道,說著還低下了頭。


    “何事?”霍啟又問。


    一直沒說話的寒棋開了口:“大哥,我們,想在這成親。”


    “不嫌這苦嗎?”沒想到霍啟一開口說得竟是這個。


    “不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了七年,我早就該娶她了。”說著,寒棋望向旁邊的錦畫,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是啊,大哥,我們總出來打仗,總是需要個依靠的。總感覺成了親會更親近,心裏也更舒服些。”錦畫說道,滿眼幸福。


    “你們都想好了,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同意?”霍啟笑道,“想在哪天?”


    “明天。”寒棋說道。


    “明天?這麽急也來不及準備啊。”霍啟說道。


    “不用準備什麽,太麻煩了。我們也不在意那些。”寒棋說道。


    “好。那就明天。”霍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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