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起了嗎?”夥計在門外問道。


    朝顏答應了一聲,夥計來送水,朝顏讓他放在門口就行,夥計說早飯已經做好了,問她是在屋裏吃還是在樓下大堂吃,朝顏說不吃早飯了。


    夥計離開後,朝顏打開門將裝水的木桶拎進來,洗了把臉後,簡單綰發,在房間裏轉了幾圈,藏好那一大包銀子,出門時又在門上夾了根頭發,出門在外小心點總沒錯。


    剛下樓,老板就熱情地迎過來打招呼,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要是缺什麽東西他讓夥計去買。朝顏確實有件事想找人幫忙,看老板這麽樂於助人,問他附近有沒有店鋪要租出去。


    老板問她要租多大的店鋪,朝顏思索了一下,說像大堂一半大小就行。老板說會幫她留意,一有消息就告訴她。


    生意起步階段門麵不用太大,關鍵是宣傳手段要到位,昨晚她就想出了好幾個點子,將現代化思維融入傳統風俗,一定能大獲成功。


    離開客棧後,朝顏在路邊小攤上吃了碗熱乎乎的餛飩,然後沿路尋找出租店鋪。


    經過花凝露時,她進去看了看,借鑒學習了一下店裏的產品類型,又去另外兩家胭脂水粉店裏借鑒學習了一下。


    中午,朝顏進一間小茶館吃了些點心喝了兩杯茶,休息了會兒後繼續踏上尋找的旅途,路上經過杏花齋,她沒忍住誘惑,進去買了盒小點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看到了一間出租的店鋪,門口掛著一塊木板,上麵用毛筆字寫著店鋪轉賣,有意者進店詳談。


    朝顏走進店裏,看見櫃台後麵有個人,四十左右,一臉愁容,應該是老板。


    見進來的是個姑娘,老板也沒過來招呼,愁眉苦臉地撥弄著算盤,不知道在算什麽賬。


    朝顏見老板在忙,先四處轉了轉,店裏除了兩個空的貨架就剩那張櫃台了,打掃起來倒也省事,雖然店麵比她預想中的稍小一點,不過問題不大,還能節省點銀子,她又走到門口往外瞄了瞄,地理位置也還ok,接下來就看價格合不合理了。


    老板本來以為朝顏進來看一下就會走,見她四處打量,像是另有所圖,老板的目光也變得警覺起來,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往櫃台這邊走過來,老板立刻合上賬簿,生怕被她偷看了。


    “您是老板吧?”朝顏禮貌地問了一句。


    老板警覺地回了一句,“我就是,你有事嗎?”


    朝顏道:“您這店怎麽賣?”


    老板麵露一絲詫異,沒想到她要買自己的店,剛開始還以為她是在戲弄自己,有些生氣的說不賣。


    朝顏見老板不信自己的誠意,將自己打算開店做生意的事說了,老板聽後更詫異了,一個姑娘家竟然要開店做生意,簡直是離譜。


    “小姑娘,做生意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聽我一句勸,你不是做生意的料,趕緊回家吧。”


    “是不是做生意的料,試過才知道。”朝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氣勢上一點也不示弱,“這店多少錢,您開個價。”說出這句話,朝顏體驗到了財大氣粗的快樂,懷裏揣著五千兩銀票,倍兒有底氣。


    見朝顏像是認真的,老板也拿出生意人的手段來談判,先探一探對方的底再決定價格,“你想出多少?”


    朝顏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兩。”


    老板笑了,像是笑她太天真,“小姑娘,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這是京城,寸土寸金,五百兩就想買我這店,趕緊回家吧。”


    朝顏道:“八百兩。”


    老板又笑了。


    朝顏不出價了,讓老板自己報個數。


    老板伸出兩根指頭,要兩千兩。


    朝顏心知對方坑自己,以為自己什麽都不懂,她轉身就走,老板也沒攔她,還送了她一句忠告,“姑娘家就別拋頭露麵出來做生意了,當心嫁不出去。”


    朝顏回懟一句,“像您這麽會做生意應該多賣幾間店。”說完瀟灑離去,留下老板氣得夠嗆。


    路上朝顏自言自語地發泄心中怒氣,“姑娘家怎麽就不能做生意了,看不起誰呢,男女平等懂不懂,女子也能頂半邊天,給我等著瞧,本姑娘一定將生意做大做強,做成京城第一,把整條街都買下來,”說到這兒身後傳來一聲噗嗤笑,她轉身一看,看到韓烈那張欠揍的笑臉,還有那雙勾笑的狐狸眼,同樣欠揍。


    “聽說你離家出走了?”韓烈幸災樂禍地問了一句。


    哪壺不開提哪壺,朝顏扭頭就走。


    韓烈跟上她,好奇問道:“你剛才說要做生意,要做什麽生意?”


    朝顏突然意識他是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對京城的地價應該比她清楚,她停住腳步,指了指對麵的酒鋪,說道,“我剛才看了一間鋪子,比這稍微小點,八百兩買下來是貴了還是便宜了?”


    韓烈讓她帶他去那間鋪子看看,他可以幫忙講價。朝顏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金麒麟和佩刀上,讓他把金麒麟收起來,再回去換身普通點的衣裳,不準帶刀。


    朝顏坐在路邊小攤上等了半個鍾頭左右,韓烈回來了,換了一身顏色淡雅的衣裳,也沒帶刀,金麒麟也收起來了。


    兩人返回那間店鋪時,老板正準備關門,覺得今天不會有人來上門看店了,不如早點回家歇著。


    見朝顏去而又返,老板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一個鍾頭前兩人之間的對話就不太愉快,見朝顏帶回來一個年輕男子,老板又露出歡迎的喜色,以為韓烈才是真正的買家,朝顏之前不過是來打探消息的。


    朝顏將錯就錯,讓韓烈跟老板講價。


    韓烈說像這樣一間大小的鋪子就算在最繁華的街段最多賣八百兩,他出價六百兩。


    之前還想賣她兩千兩,黑心!朝顏心裏痛批了一下老板。


    韓烈讓老板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他答複,然後帶著朝顏走了。


    離開後,韓烈問她現在住哪兒,朝顏說住客棧。韓烈說之前慕皇賜了一座宅子給他,現在還空著沒住人,問她要不要搬過去住,朝顏謊稱已經找好了住處,過兩天就搬過去了。


    回到客棧後,朝顏跟老板說店鋪已經找好了,又請老板幫個忙,想找房產中介租房子。老板正好認識一位房屋出租中間人,明天就幫朝顏問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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