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風查到當天給趙煥送晚飯的人是周華,這讓他有點意外,因為對方正是慕天淩手底下的人。


    當他趕到周華家時,他的娘子已經遇害了,屍體就在院子裏,他還沒進屋查看情況,一群官差突然闖了進來將他圍住,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顯然是個圈套。


    “你的人又沒看見是誰殺的人,怎麽能斷定千風就是凶手,”慕天淩對信的來曆也表示懷疑,“袁大人之前莫非就認識這周華,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信任大人,讓大人派人去保護他的娘子?”


    袁都督道:“九刑司的人素來知道我鐵麵無私,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就徇私包庇。”


    慕天淩哼笑了一下,“那就等大人有了確實的證據再去抓人吧,現在人我要帶走。”


    兩人的眼神對峙了幾秒後,袁都督笑了一下,擺了擺手,攔在千風前麵的兩名官差讓開條道,慕天淩走過去抽出其中一人的佩劍,一劍挑斷綁在千風身上的繩子,刷地一下將劍擲回劍鞘。


    慕天淩準備帶著千風離開時,一名官差過來稟報說內廷司的肖總管到了。


    “差點忘了,微臣已經將下毒一事呈報給皇上了。”袁都督道。


    慕天淩道:“大人還真是立功心切。”


    肖霆帶人過來後,通知兩人下毒一案由他接手調查,要求兩人將目前收集到的認證物證都移交給他。


    袁都督將周華寫的那封認罪書上交了,肖霆看過信上寫的內容後,袁都督又將周氏遇害一事說了,暗指千風是凶手。千風將自己到周華家後發生的事又複述了一遍,發誓自己並非凶手。


    聽完兩方證詞,肖霆認為千風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讓他等會兒跟著回內廷司接受調查。


    “聽聞殿下這邊抓到了一個人證。”肖霆那雙犀利的目光朝慕天淩掃過來,慕天淩吩咐了一聲,讓一名手下去把人提來,隨後飛羽將人帶了過來。


    一見到慕天淩,周華怒不可遏,瘋了一樣地要衝過去,被飛羽死死擒住。


    “這位是宮裏的肖總管,你有什麽冤屈盡管說,肖總管會給你做主的。”袁都督用安撫的語氣說道。


    周華當麵供出下毒的幕後主使是慕天淩,一切都是他指使的,還用他娘子的性命威脅他,承諾事成之後會安排夫婦倆離開京城,不會讓人追查到他頭上,但沒想到對方出爾反爾,要殺人滅口。


    “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我手下的人,本王平日裏也沒苛待你,為何要誣陷本王?”慕天淩道。


    周華冷笑道:“殿下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態,是不是誣陷,殿下心裏清楚。”


    慕天淩道:“要真是本王指使的,你現在就不會活著出現在這兒了。”


    周華冷笑道:“隻怪殿下運氣不好,沒能斬草除根。”


    “一派胡言!”千風怒斥對方的信口雌黃,質問道,“誣陷殿下對你能有什麽好處?”


    周華的視線冷冷盯住千風,“是你殺了我娘子,還想殺我滅口。”


    “所以你就丟下你娘子,隻顧自己逃命了?”慕天淩淡淡說了一句。


    周華沉著臉沒有說話。


    肖霆讓人將千風和周華帶回內廷司審問。周華被帶走前,慕天淩問了他一句,“不後悔嗎?”周華沒有回答。


    肖霆對慕天淩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事關殿下清譽,殿下也隨奴才進宮一趟吧。”


    ……


    下午,朝顏從吳公公那兒聽到消息,慕天淩被扣在宮裏了,原因和趙煥中毒一事有關。


    朝顏心想肯定是被人栽贓陷害了,千風和飛羽也沒回來報個信,估計也被扣在宮裏了。她想去九刑司找餘捕頭打聽內情,但並不知道餘捕頭還在侯府裏看守著趙煥。


    吳公公讓她在府裏等消息,他出去打聽打聽。


    吳公公離開後沒多久,韓烈就上門了,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朝顏,還給她帶了杏花齋的點心。她才不信他是路過,開門見山地說道,“殿下被扣在宮裏了。”有些焦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姓趙的那對父子栽贓陷害?”


    韓烈道:“是不是栽贓陷害還不清楚,不過,”說到這兒,他又吊人胃口地停住了,一雙狐狸眼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不如這樣,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你要請我吃頓飯。”


    一頓飯自己還是請得起的,朝顏爽快答應,下一刻又聽他補充一句,“要你親自下廚。”朝顏考慮了幾秒,同意了。


    韓烈便將自己了解到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她了。


    先是趙煥的飯菜裏被人下了毒,之後周華在侯府門口攔住慕天淩,承認是他在飯菜裏下了毒。


    九刑司的袁都督收到了一份認罪書,信中周華說是受人指使。


    千風殺了他娘子,被袁都督的人當場抓獲。


    現在案件由內廷司審理。


    “圈套,都是圈套!”朝顏氣憤地捶響桌子,氣得像隻炸毛的貓。


    韓烈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問道,“小蓮子就那麽相信四殿下,萬一真是四殿下指使的呢?”


    話音剛落,朝顏就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三個字,“不可能。”她一口氣灌了一杯茶後,冷靜了一些後問道,“殿下什麽時候能回來?”


    韓烈道:“就看皇上相不相信四殿下了。”


    朝顏道:“清者自清,不管別人相不相信,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韓烈笑了笑,道:“小蓮子還是太天真了,凡事不是非黑即白,尤其像四殿下這樣從冷宮出來的皇子,時時刻刻都得提防被人背後捅刀子,”說到這兒,他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就算是枕邊人,也得提防著。”


    朝顏盯著他那雙狡黠的狐狸眼看了三秒,發出靈魂拷問,“你之前是不是被枕邊人騙財騙色了?”


    韓烈噗嗤笑了,伸手想拍拍朝顏的腦袋,被她迅速躲開,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說道,“看在小蓮子要親自下廚的份上,那我再幫你去侯府探探情況。”朝顏誠懇地跟他說了聲謝謝,韓烈又想摸摸她的頭,依舊沒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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