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頓時響起一聲聲驚呼!


    北溟失控:“雲瑤!”


    唐唐在他身上尖叫:“主人!!!”


    雲瑤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瑤瑤麵無表情,一手抓住她的頭發,拿出一根糖葫蘆竹簽,毫不猶豫地刺入她的大動脈!!


    大殿甚至有人尖叫:“啊!!!心魔用竹簽刺穿了她的脖子!!!”


    瀕死的感覺瞬間湧遍雲瑤全身。


    雲瑤頭皮發麻,張大嘴巴,呼吸都變得很艱難。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瑤瑤。


    那張與她相差無幾的臉,寫滿了厭惡與嫌棄。


    雲瑤被她抓在手中,疼得毫無反抗之力。


    慕容老太太臉色慘白:“不好!她已經陷進去了!她開始認不出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老頑童掩唇偷笑。


    行吧,那看來魔族沒有騙他。


    角落的離戈也譏諷勾起嘴角。


    這可是要比雲瑤本體強上十倍的心魔,自然不同凡響。


    今天雲瑤必死無疑。


    慕容朵朵嚇得渾身發抖。


    雲瑤肚子上有一把刀。


    脖子上還有一根竹簽。


    真的很嚇人。


    她哭出聲:“姐姐會死嗎?奶奶,我的姐姐會死嗎?!”


    小孩子的哭腔讓人動容。


    眾人同情望向雲瑤,心情沉重。


    死在秘境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屍體不會有傷口,會直接從秘境中被丟出來,但靈魂卻再也回不來了。


    而如今,她身上有兩處致命傷口,想必必死無疑。


    雲瑤小口小口喘著氣,被瑤瑤如垃圾般丟在地上。


    她捂著傷口。


    鮮血卻也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她目光渙散,抬頭望向瑤瑤。


    瑤瑤居高臨下,似乎是得了甜頭,也逐漸變得中氣十足:“你為什麽不保護我?”


    “你明明什麽都會,為什麽什麽都不做?”


    雲瑤麻木地聽著:“我也很後悔。”


    瑤瑤一怔。


    雲瑤抬起頭,眼神單純得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殺了白軟軟和那些人就好了,對不起。”


    瑤瑤歪頭,像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嘴角一咧,笑得很可怕。


    “我不要對不起。”


    “我要你死。”


    她變出一把匕首,輕輕在大腿上拍了拍:“這一次,我要紮在你的肚子上,讓你身上千瘡百孔,生不如死。”


    好多人不忍心再看:“這大弟子是怎麽了這是,快點還手啊!”


    “如此漂亮的姑娘難道要損喪於此嗎!”


    “太殘忍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白軟軟越看越興奮。


    雲瑤要死了!


    她真的要死了!


    雲瑤自責地低下頭,忍著疼痛,一句話也不說。


    瑤瑤用刀挑起她下巴,循循善誘:“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著你能夠幫我一把,可是你永遠都沒有幫我,你應該殺了擋在我麵前一切的絆腳石啊,這樣我早就成功了。”


    雲瑤聞言一怔,目光逐漸變得清明:“你想讓我幫你殺了擋在你麵前的人?”


    瑤瑤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滿眼算計:“對啊,你什麽都會,難道不該幫我嗎?”


    她覺得陌生。


    當然不是。


    不讓她幫忙是瑤瑤的選擇。


    瑤瑤從始至終,沒有說過白軟軟一句壞話。


    她單純,幹淨,善良,有原則。


    同樣的,瑤瑤死在她的善良和原則裏,形神俱滅。


    但瑤瑤從來都沒有恨過阻擋在她麵前的任何一個人。


    還總喜歡教育她。


    ——“魔尊,你怎麽總是想打打殺殺的呀?打打殺殺不能夠解決問題!你忘了你過去的下場了嗎?”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成神嗎?我知道你是被天道利用的工具,也知道你不過就是那些修仙者用來渡劫的墊腳石,可如果說,我再努努力,我成為神,我們倆就能夠逆轉命運,再也不會有人成群結隊的來殺你了!因為另外一個你成神了!有我罩著你,你這個魔尊是自由的!再也不會被戾氣控製了!”


    ——“所以你別去傷害白軟軟,我不恨她,我隻恨我自己不夠強,你也不要去找她的麻煩,你和我是一個人,若是咱倆再積累孽障,我們就白努力了,你懂嗎?”


    她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上輩子的破廟。


    她去給她尋找修複仙脈的藥草前,瑤瑤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攥住她的手,陳懇道:“魔尊,你看著我。”


    “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恨白軟軟,不要殺戮成性,不要傷害任何人,我若是死了,就把我的靈魂拿走,不要為我報仇,什麽都別做。”


    “你要好好活著,你值得好好活著。”


    “答應我……”


    雲瑤目光變得清明:“你不是她。”


    瑤瑤一怔,困惑擰眉。


    雲瑤可笑地垂下眼眸:“你不是瑤瑤,瑤瑤不會這麽說,你是我的心魔,你說的話,全都是我想對我自己說的。”


    心魔的臉色終於變了。


    雲瑤麻木地抽出自己脖子上紮著的竹簽子,濺了心魔一身血!


    盡管出血量超大。


    但真正的靚女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出血量。


    她緩緩站起身,用手指堵住傷口:“從來恨那個家夥的人都是我,想要殺死任何絆腳石的人,也隻有我一個。”


    瑤瑤臨終前與她說,不要憎恨。


    她沒有做到。


    她殺了所有跟這件事情的人。


    她恨自己有那麽多次機會可以幫助瑤瑤,哪怕背後下手也好。


    可她沒有。


    她太信守承諾,也恨自己信守承諾。


    所以她沒有答應瑤瑤最後的請求,再次讓鮮血流淌了半個修真大陸。


    她是魔尊,也是戾氣,她知道自己的命運。


    沒人知道,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戰,死在她手裏麵的絕大多數仙人都功德圓滿,上天當神仙去了。


    大家都說她該死。


    實際上,她是天道的一部分,從出生開始,就是所有修真者臨門一腳的墊腳石。


    想要成神,必須渡過她這一關。


    要渡過她這一關,必須要把她殺死。


    她早就認命了。


    瑤瑤也明白,但她不認命,她迫切的想要成為神,迫切地想要幫她逆轉命運。


    瑤瑤的善良,聖母心,容忍和堅持,無一不是為她。


    雲瑤抽出傘劍,麵無表情:“沒有人,可以冒充瑤瑤。”


    心魔隱隱感覺她的氣勢變了,忌憚後退。


    她倏地抬眼,眼底滿是殺意:“我也絕對不會有人冒充她!”


    她如蛟龍般朝著心魔衝了過去!


    大殿登時掀起一片沸騰!


    “大師姐清醒過來了!!”


    “大師姐衝呀!!!”


    老頑童震驚站起身。


    離戈也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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