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薩薩把梁馨送到醫院的時候,都要瘋了。高承爵居然能下得去這麽大的狠手,這他媽的跟畜生有什麽分別!


    但幸好咬得不是特別的深,不需要縫合。醫生給上了藥,打了破傷風抗毒素,說可以慢慢愈合。就是蔣薩薩一看到梁馨垂頭掉眼淚的樣子,就想起她趕到她家時看到的畫麵了。梁馨光著身子蜷在床上,瑟縮著發抖,嗚嗚地啜泣,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人入室強|暴了一樣!還有那床單的上上下下也被印滿了血跡,上麵的血是肩膀被咬傷流出來的,可下麵的血看起來就和流|產了一個樣!


    也就陳默在旁邊攔著,不然蔣薩薩都能大半夜的衝到高承爵他家作去,她簡直是恨不得把高承爵給剮了,咬牙切齒的把高承爵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也沒能解氣。


    梁馨雖然上了藥,但動胳膊的時候,還是會覺著疼。蔣薩薩為她著急生氣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裏,還有陳默一直為她忙前忙後掛號付費,她同樣看在眼裏,可她現在是除了對不起和謝謝,其他任何話都講不出來,隻感覺到不止肩膀疼,心也疼。


    醫生在給她縫合的時候,皺眉問究竟是碰上什麽情況了,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能咬得這麽狠,蔣薩薩當時就咬牙切齒的說,“狗,狗咬的!”


    梁馨覺著這詞兒形容的真對,高承爵當真是條狗,還是條翻臉不認人的狼狗,這條狼狗在她身上和心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她是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初和這條狼狗談了朋友,後悔讓這條狼狗走入她的世界。而且現在似乎是甩都甩不掉了,梁馨突然很怕這條狼狗還是不會放過自己。


    蔣薩薩擔心她,這肩膀一傷,這隻手一準不能有太大動作,回頭還得照顧梁小昕呢,這要是不小心抻著啊,傷口準裂。而且不說別的,就是炒完菜刷個鍋肯定都費勁,這完全不像是能照顧得了梁小昕的樣啊。蔣薩薩就要給鍾寧清打了個電話,讓他照顧他們娘倆,任梁馨如何攔都攔不住。可鍾寧清在聽到蔣薩薩說她肩膀傷了之後,居然沉默了一會兒後,抱歉的說他明天要出差,可能一個星期才回來。


    蔣薩薩一聽這話就又炸毛了,你要是明天出差,那今天晚上是不是也該趕過來看一眼啊,但卻連他的一個影兒都沒看著,那理都要從西家屯挑到東家村了。


    梁馨心也有點涼,她還沒告訴蔣薩薩之前碰上高承爵時,鍾寧清說的話呢,這蔣薩薩在這邊一挑理,梁馨再回去的時候,就覺著心特別的累。


    蔣薩薩說要搬過來幫忙照顧著,但梁馨看到陳默始終沒表態的樣子,還是竭力露出個笑,拒絕了。怎麽可能讓她搬來,丟陳默自己一人呢。


    這個星期,梁馨過得是有點艱難,白天裏去學校,晚上接小家夥回家,還不能開車,擠公交又會擠到肩膀,來來回回的就全是打車。這經濟上沒有負擔,可這樣來回打車,還是會在心理上落下負擔。但幸好,小家夥挺乖的,看見她肩膀上的傷,也不鬧她了,很多事也都自己去做。而且鍾寧清雖然那晚沒有來看她,卻也在每晚都準時給她打電話。聽到鍾寧清那風趣的聲音,還有看到小昕接鍾寧清的電話,在那瞎貧的樣子,梁馨舒服了很多,盡量不再去想高承爵。


    不隻他們倆挺乖的,就連蔣薩薩都有事沒事的打電話來,或是偶爾拎著水果來串門。梁馨詫異蔣薩薩怎麽這麽閑,一問才知道,她工作辭了,她被傅丹表白了,她和陳默分居了。蔣薩薩麵上沒有什麽傷感,還大咧咧的和她說,傅丹要潛規則她,要給她個場子讓她管,月工資五萬,但她沒幹。陳默呢,正在忙政府新發下來的那塊地皮,挺大的,又在市中心附近,連帶著陰陽怪氣的說陳默雖然在房地產界數一數二,但這塊地皮他就是忙了,也不一定能拿下來,那塊地皮很多人都爭先恐後的找後門呢。梁馨說了幾句陳默的好,然後話題就拐到蔣薩薩還沒見過鍾寧清的事兒上了。


    梁馨知道蔣薩薩對她有種莫名的保護欲,就和鍾寧清約了一下出差回來後幾個人見一麵。鍾寧清完全沒有拒絕,她一說,他就應了。蔣薩薩為此還誇獎了一番鍾寧清,鍾寧清怎麽也是梁馨未來的丈夫啊,梁馨一聽蔣薩薩誇他,就覺著挺開心的,笑容也多了很多。隻是蔣薩薩問他們倆什麽時候領證的時候,梁馨有點猶豫了,因為鍾寧清在電話裏,跟她談了很多結婚的細節,拍婚紗照啊,訂酒店啊,哪些親戚會來啊,都談過,可就是唯獨沒提過領證這件事。


    鍾寧清出差一個星期,終於回來了,梁馨的肩膀也好了很多。


    幾個人約在肯德基見的麵,因為什麽?因為梁小昕愛吃雞!幾個大人都寵著梁小昕,他說去哪就去哪,一溜水的按他的喜好來。還別說,自從梁馨認識了鍾寧清開始,小家夥都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了,因為他發現他說什麽鍾寧清都答應,就是他媽媽不同意的事,隻要他一和鍾寧清說,鍾寧清準回頭去商量梁馨,讓她答應。小家夥那是見天兒的樂開了花啊。一不小心,都快把他親爸爸給忘了。要不說小孩就這點好,不太記事兒。


    這是蔣薩薩第一次見鍾寧清,梁馨注意到,蔣薩薩對鍾寧清挺滿意的,中間跟她擠眉弄眼好幾次,還偷偷跟她豎起了大拇指。小家夥吃得也挺開心,他一開心,話就多,和鍾寧清嘟囔了不少的學校事兒。其實有時候小家夥嘟囔太多學校的事兒了,梁馨和蔣薩薩有時候都半聽不聽的,可鍾寧清偏生就聽得特別仔細。


    蔣薩薩去洗手間的時候拉著梁馨一起去的,跟她連連讚道,“他這人不錯啊,長得斯文,說話呢又風趣不沉悶,看著有車有房的,做銷售的時候,肯定吃了不少回扣吧?不說是人精,也是一聰明人,還對小昕挺好的,梁馨你撿著寶了啊!”


    梁馨也樂了,“薩薩姐,現在對他沒意見了啊?”


    可這麽一說,蔣薩薩就覺著哪裏不對勁了,洗手的速度慢了下來,“大馨,姐說的話不是針對你啊,你別聽著難受,但是真的,他這麽優秀的人,他家裏人怎麽能同意娶你呢,聽你說還一點不介意你有小昕。你們倆小時候玩得好嗎?還是他暗戀你挺多年了,早先就和家裏人疏通好了?”


    其實梁馨也想過這個問題,她也覺著有點奇怪,他家裏人真的是對她非常好,也讓她覺著可能是早就通過氣兒的,可如果說他真挺喜歡自己的,卻又很少和她有親密動作,最大的親密就是摟她的腰攬她的肩。那會兒和高承爵說的做過了,完全是騙他的,想讓他死心而已。


    梁馨也緩緩地皺起了眉,但聲音依舊溫和著,“可能寧清哥對我家比較知根知底吧,覺著我們家都是過日子的人。”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蔣薩薩就多留了個心眼,再回去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提領證和禮金的事兒。可她完全沒想到,鍾寧清在她提領證的時候有稍微的遲疑,卻在她提禮金的時候拿出了張卡,對梁馨說,“大馨,我媽那邊日子已經算好了,這個月的二十五號,雖然比聖誕節提前一個月,有點倉促,但算卦的老先生說這個日子結婚最好。還有,這是媽給你的錢,不多,就十萬,你先收著吧。因為那婚房呢,是我爸媽以前就準備好了的,也沒寫你名,媽就想先給你定定心,以後結了婚,房子也可以更名……”


    這回蔣薩薩是再也挑不出理了,就一個感覺,梁馨是有了大福,真碰著好人家了!


    梁馨也感動,同時也對老人的心意有些歉疚,畢竟她還帶著小昕呢,哪個男方家裏人會願意讓自家兒子娶個帶孩子的老婆呢,可鍾寧清家完全不介意。


    那錢呢,梁馨半推半就的就收了,雖然老人是給她的,其實也是以後給他們倆共同一起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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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這日子定的,梁馨有些發呆,似乎太快了,還有十天就二十五了,鍾寧清她也隻帶回去正式的見過她爸一次。因為是曾經的鄰居,她爸也算是滿意。其他的,真的太快了吧,就這麽要結了?


    鍾寧清先開車送蔣薩薩回去,再送梁馨和梁小昕回去的,小家夥一貫的上了車後就不咋咋呼呼消停了,梁馨也在想結婚的事,車上一時靜得很。


    直到梁馨和小家夥下車時,鍾寧清輕聲叫住了她,“大馨,明天帶你和小昕去新房看看吧?新房不遠,在我公司附近。之後我再帶些東西去看看伯父,讓兩家人一起見個麵?”


    梁馨知道鍾寧清考慮的周到,就也應了。而且說實話,也可以徹底躲開高承爵。隻是進門前忽然想起來結婚證的事兒了,又跑了回去,站在車窗前柔聲問鍾寧清,“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嗎?我的戶口一直在我爸家,可能要回去取一下。”


    鍾寧清似是恍然大悟一樣“哦”了一聲,說,“那明天吧,明天下午忙完後去領。”


    回去的時候,梁馨回憶鍾寧清兩次聽到領證時的模樣,都覺著他有點怪,但到底哪裏有問題,又說不上,而且給小昕洗澡的時候,小昕問她真的要結婚了嗎的時候,梁馨也沒工夫想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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