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我去買豆腐腦的時候,看到了,雖然隻是個背影,但肯定是汪成昇沒錯。”老妖很是肯定。


    隻不過這一大早的,汪成昇來這邊胡同口幹啥?


    難道是來踩點?不對,那個時間,人已經多了起來, 他在這裏生活了小二十年了,周圍都是十年以上的老鄰居,一旦有陌生人進到巷子裏,大家都會留意的,就比如上次汪成昇來的時候,他下午去買包子的時候,還有人問起了,他說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如果汪成昇真的來了元寶巷,巷子裏的人不會不跟他說的,而且這豆腐腦的鋪子就在巷子口,緊挨著銅碗巷,兩邊巷子裏的人都愛來他家買豆腐腦,今天早上也沒人提起汪成昇來。


    那就可以肯定汪成昇今天肯定沒有來過元寶巷。


    那他是去哪兒了?


    “他要是來找您的話,不應該到了巷子口又回去吧,”老遊說著心裏同時也在琢磨這件事情。


    “汪成昇沒有來元寶巷,早上買豆腐腦的時候,大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他在巷子口幹啥?難不成是路過?”


    “路過?”老遊的話倒是提醒了老妖,“對,這孫子八成是路過,他去的是銅碗巷。”


    這就對上了,銅碗巷緊挨著元寶巷,解放前就是安置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人,挨著元寶巷很近,但是又不相通,倒是很安靜,經常有元寶巷這邊的人在那邊置辦院子。


    後來解放之後,大部分的院子就都收歸政府了,後來分配給了舊政府的一些留用人員。


    這汪成昇曾經也是留用人員,難道他在那邊也分配了......,不對,要是真在那邊巷子裏有院子,他不可能這麽多年一次也沒見到過。


    “銅碗巷那邊有汪成昇的院子?”老妖轉向老遊問道。


    “沒有,這個我可以確定,之前咱們在這邊元寶巷落腳之後,我就開始收集周圍住戶的信息,附近幾條巷子我都收集了一個遍,沒有汪成昇的產業,要是真有的話,我早就跟您報備了,不過,要是他頂著別人的名字買的話,就很難說了。”


    “也對。”跟元寶巷的院子不同,銅碗巷那邊都是成套的小院子,一家一起八口人住著正好,比元寶巷這邊大四合院合適。


    這邊的院子最小的都是兩進的,三進的居多,有幾座四進帶花園的,想當初,這裏可是和縣最顯貴的地方,但是後來,那幫子殘兵敗將撤退的時候,放了一把火,這邊一半的院子都被燒了,死了不少人,從那之後,就開始破敗起來。


    解放之後,政府專門撥款重新收拾了這邊,巷子裏的路拓寬了一倍有餘,沒被燒到的房子就沒動,剩下的那些統統改建成了平房,成了某單位的宿舍,路的兩旁改建成了臨街的商鋪,之後不斷有人進駐到這裏,也慢慢又恢複了幾分熱鬧的樣子。


    這邊的大院子,但凡沒燒到的,都是有主的,後來也都慢慢租了出去,一個院子裏住著好幾戶人家都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老妖現在的院子,就是個小兩進,他買了之後,把臨街的那兩間屋子改成了商鋪,運動之前是租出去的,後來看形勢不對,他又重新給堵了起來。


    “老遊,這兩天你就去銅碗巷打聽去,看看誰家院子是常年閑著的,沒人進出的,最近反而有了動靜的,一定要打聽清楚。”


    “好,那我這就過去吧。”


    “行,你自己小心點,別露了行跡。”


    “放心吧,”


    汪成昇從銅碗巷回來之後,先去了單位,上了半天班之後,就去了領導辦公室。


    “老汪,來,來,坐,”


    “謝謝領導。”


    “你這過來是.........”自從汪成昇兒子出事兒之後,單位對他的議論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不過大家都是老同事了,老汪平日裏人緣又不錯,大家也就是說說閑話,沒有啥過分的舉動,不過,單位最近要調派新人過來,老汪這處境怕是要變,但是他現在也不好說這事兒。


    “領導,我想請幾天假。”汪成昇這邊早就有人跟他透過氣了,單位最近有變化,要有新人過來,他兒子的事情鬧的太大,怕會被整,正好跟老妖那邊商量的事情也需要時間,不如就趁此機會,先從單位抽身出來。


    “怎麽了?是家裏出啥事兒了?”看來,老汪的消息一向很靈通啊,這八成是聽到風聲了。


    “唉,自從有德出事兒之後,我這精力就大不如以前了,而且最近這孩子在勞改農場那邊又出了些事情,我跟家裏商量過了,想到那邊去,就近能照顧孩子一段時間,”汪成昇半點也沒提新人要來的事情,“正好也趁機好好休整一段時間。”


    “也好,先請一個月怎麽樣。”反正他最多能給開一個月的假條。


    “那就謝謝領導了。”一個月足夠了。


    中午的時候,汪成昇就收拾了一下,跟同辦公室的同事說了一聲,回家了。


    其實,汪成昇一開始也沒打算請假的,但是今天到單位的時候,傳達室的老左,突然喊住了他。


    老左跟他是老相識了,是這些年唯一跟他有聯係的兄弟,兩人聊了一會兒,汪成昇就像往常一樣往辦公室去了。


    這期間,老左隻是說了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但是也足以汪成昇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所以,仔細考慮之後,才有了請假這回事。


    老遊那邊動作也很快,不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畢竟這常年不住人的院子,實在是太好找了,銅碗巷那邊一共就三個,老遊挨個找過去看過之後,就發現了端倪。


    “那院子在最邊上,很僻靜,周圍一共兩戶人家,我仔細看過了,那門口的鎖子最近剛被人動過,門口也有腳印。”


    “嗬嗬,還真是會選地方啊,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啊。這姓汪的還真是可以。”


    “那咱們要進去看看嗎?”


    “先別去,姓汪的那人太謹慎,一定留了後手,咱們要是偷摸地進去了,一定會留下痕跡的,你盯緊了那邊就行,他最近一定會再回來的。”老妖跟汪成昇打過交道,當初那批貨被劫,他查了足足六年,這足以說明汪成昇的謹慎了。


    “好,我會安排人過去的。”老遊跟汪成昇沒打過交道,但是想想這麽個院子,在銅碗巷,他們這麽多年都沒能發現,那就不簡單了。


    “嗯,一定盯住了,這小子一定會在人少的時候進出,”


    “好,我會囑咐到的。”老遊說完就出去了,他得去找人,盯住了銅碗巷的那個院子才行。


    老妖聽了老遊的描述之後,就一直在回想,那個院子原來是誰的。


    解放前好像是一位警察局警長的院子,他倒是沒安置啥姨太太,就單獨買了個院子,不過道上也有傳言,說這警長買這院子是為了藏錢的。


    要是傳言是真的話,那這院子裏肯定有暗格或者密道之類的。


    老妖一時也拿不準,隻能先耐下性子等著了。


    靠山村這邊一大早也熱鬧了起來,因為有人來探親了。


    不是別人,正是馬香秀的父母。


    馬香秀他們家在和縣的最東邊,跟靠山村正好隔著大半個和縣,這就是為啥馬香秀明明是本縣的人,卻要給家裏寄信了,主要是回家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她要回家,先要到縣城火車站,買了火車票到離他們村最近的火車站,然後再徒步走上將近兩個小時才能到家,要是趕巧了,能搭上順風車,就能快些,也得一個多小時呢。


    所以,馬香秀的父母來看他,真的是不容易。


    “哎呀,趕緊進屋歇會兒,歇會兒,”老支書今天早上去試驗田轉悠,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在村口打聽人的老兩口。


    老支書一問,才知道是馬香秀的父母,就帶著人直接去了蔡嬸子那邊的院子。


    這一進門,就正好看到馬香秀跟蔡嬸子和小柱子坐在廚房裏吃飯。


    老支書一介紹,蔡嬸子知道之後,就熱情地邀請兩人一起坐下來吃飯。


    馬香秀的父母在孩子的信裏也了解了蔡嬸子對自家閨女的照顧,就也沒跟人客氣,直接從他們帶來的袋子裏拿出了不少吃食,跟著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飯,連老支書都被留了下來。


    飯後,老支書就跟馬香秀交代了,讓她安心在家裏好好招待父母,他會幫著跟譚老師那邊說的。


    馬香秀很是感激地把人給送走了。


    老支書跟譚老師打過招呼之後,就去找林立鍾了,譚嘉平說了,把馬香秀安排給林立鍾帶著了,本來他是打算自己去跟林立鍾說的,但是老支書說有事去林家,就順便給說了。


    不曾想,到了林家卻撲了個空。


    林二奶奶說林立鍾一大早就跟著林立北去農場那邊了,去幫著搬家去了。


    這坐下來一聊才知道,林立北要帶著老婆孩子搬回村子裏住了。


    “四哥,這些就差不多了,今天先帶這些,緊著孩子的東西帶,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趕緊跟冬爺回去了。”不到五點林立鍾跟著林立北和許茜就坐著張建過的車回到了農場。


    幾個人一通收拾,結果越收拾越多,這天都馬上要亮了,感覺還沒收拾完。


    “行,那就把收拾好的那些先帶回去吧,還有廚房裏那些糧食啥的,我去拿。”


    “不用,不用了,家裏糧食夠吃,那些就先在這兒放著吧,你們中午要是不想吃食堂,可以自己開火,或著趕上下雨下雪的天氣,就幹脆在這邊住下得了,鋪蓋啥的正好不用收拾。”林立鍾趕緊阻止了林立北的行動,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四哥這是打著要全部帶走的節奏啊。


    “對啊,立鍾說的沒錯,咱們主要是遷就孩子,白天一天的時間都在這邊,這些東西就不能動,家裏不都有現成的啊,回頭咱們往家裏交夥食費就是了。”許茜趕緊把剩下的東西往回規整好。


    林立鍾沒插話,她已經提著大包裹往外走了,張建國沒能進來,還在門口等著呢。


    “好,都聽你的。”隨後林立北也提了一個大包跟著林立鍾往外走。


    林立鍾自己提了四個袋子,林立北提了一個,把五個袋子都放好之後,林立鍾就坐到了板車上。


    “行了,四哥,你趕緊回去吧,時間還夠你吃早飯的。”


    “好,那我就不留你們了,”看到林立鍾的架勢,林立北想要留人吃飯的話就沒說出口,“冬爺,今天辛苦您了,回頭我給你送兩瓶好酒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要是別的,張建國就拒絕了,但是酒嘛,他可稀罕了。


    “冬爺,咱回吧。”林立鍾看了下手表,這會兒回去正好,把東西放下,也能趕上去試驗田。


    “行,坐穩了,走嘍,”張建國甩了甩鞭子,馬就跑了起來。


    到家之後,林立鍾才被告知,老支書來找她了。


    “太爺來啥事兒呀。”那五個袋子,林立鍾來回搬了兩次。


    “說是馬同誌請假了,讓你自己安排好工作。”


    “啊?香秀請假了?她怎麽了?昨天也沒提請假的事情啊。”林立鍾挺意外的,要知道,馬香秀來了這麽長時間了,從來沒請過假,遲到早退更是沒有,基本上是她幹到幾點,馬香秀就跟到幾點。


    “聽你太爺說,馬同誌的父母來看她了,現在都在蔡嬸子那邊呢。”


    “哦,我說呢,行,我等會兒碰到太爺的時候,就跟他吱一聲,”


    東西搬到屋裏之後,林立鍾就沒再管了,留給小夫妻自己收拾去吧,簡單吃了頓早飯,順便逗了逗小寶,林立鍾滿足地出門了。


    快到試驗田的時候,正好就碰到了老支書,得,這下正好省下自己去找他了。


    兩人聊過之後,就各自去忙活了,等到半晌午的時候,馬香秀又回到了試驗田,同來的還有她的父母。


    “立鍾,這裏。”馬香秀大老遠就開始喊了。


    “你別進來了,就在邊上站著吧,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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