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闊倒是好說,畢竟是要娶媳婦的,而且人能幹,在村裏的名聲不錯,江又藍一跟媒婆說,人家立即就給說了好幾個人選,表示都可以安排想看。


    但是到張喬的時候,江又藍和張常安就發生了分歧。


    張常安是支持閨女繼續讀書的,上次買藥的事情,他沒給媳婦多言語,所以到底賣了多少錢,江又藍是不知道的。


    江又藍平時心疼大兒子,本就在偷偷地補貼張遠,這孫女送過來之後,張遠兩口子就不管了,平時的吃喝都是江又藍照顧,錢也是她自己掏的。


    所以,家裏的錢,出去之前就留出來給張闊娶媳婦的三百塊錢,基本上沒錢了,要不是張遠見江又藍生病怕傳染給他閨女,當時就把閨女給抱回去了,江又藍多少還省下了一部分,但是最近一個月湯藥不斷,肯定又花了不少錢,她就想讓張喬退學,回家來趕緊找個婆家嫁出去。


    張常安是堅決不同意的,隻說錢的事情,不用江又藍操心,大不了他再去賣點叔爺的東西,藥材雖然沒有了,但是之前還留了一些毛筆和硯台啥的,都是好東西,遇上識貨的人也能換不少錢。


    錢的事情不再擔心之後,江又藍還是堅持要給張喬想看,想著自己在的時候,就把閨女的事情給定下,這樣,即使自己去了,也是放心地走的。


    麵對老伴的這種說辭,張常安也沒法不答應,隻一點,訂婚可以,結婚必須要等到張喬高中畢業之後,而且這對象還必須是張喬自己相中才行。


    江又藍隻是想安排好兒女,並不是非要賣閨女,當然也是希望孩子以後能過得舒心的。


    所以,江又藍也隻是撐著病軀,讓媒婆給介紹而已,並不強製要求張喬,還跟她說,即使最後沒有相中的也沒事兒。


    張喬也就以為沒事兒了,結果,薑小草也摻和了進來。


    這薑家寶也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了,但是人被薑家父母養廢了,啥事也幹不好,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一天就掙五個工分,都成村裏的一景了。


    薑母也找過老四薑小花,想讓四女婿幫著給薑家寶在城裏找份工作。


    人家當時也答應了,給薑家寶找了鄉裏的供銷社,當臨時工,也跟薑家寶說了這是暫時的,等過段時間就幫他轉正。


    供銷社,這可是好單位,薑家寶進去之後也很高興,結果,沒出三月,就從櫃台,調到了倉庫,然後又調整成了負責裝卸的。


    這薑家寶哪能吃的了這種苦頭,回家就跟薑母哭訴,薑母就去找四女婿。


    結果,還不等薑小花的丈夫運作,這薑家寶就被開除了。


    這薑家寶在工作的時候,出去偷懶兒了,正好被供銷社的主任給逮到了。


    你說,這平常人要是工作偷懶被逮到,還是領導,那肯定得誠懇地認錯,並且保證好好改正是吧,當然了,薑家寶是認錯了,但是架不住人家不改呀,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被主任逮住三次,就這麽被開除了,灰溜溜回家了。


    薑母沒辦法,為了薑家寶,隻能又去找了四女婿,薑小花的丈夫也隻能管,來來回回地,給薑家寶找了四五份兒工作,都沒幹住,等薑母再上門的時候,他幹脆躲了出去,不管了。


    這找工作崗位,哪怕是臨時工呢,東西人情,哪樣能少往裏搭,薑母是一次也沒提過,全是薑小花的丈夫自己搭進去的,要不是當初他跟薑小草鬧了那麽一出,他是不會管薑家的事兒,但畢竟自己理虧不是。


    人情,東西,這倒是也就罷了,但是你好不容易有機會進去了,你好好幹工作呐,結果,人薑家寶不是,人家好好偷懶去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薑小花的女婿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小舅子,純粹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就撒開手不管了。


    這下,薑家寶在周圍媒婆那裏的行情算是徹底改變了。


    本來,薑家有個出息的四女婿,願意提拔小舅子,薑家寶的行情是不錯的。


    從一開始薑家寶進合作社的時候,那媒婆是天天往薑家來啊,什麽村長的閨女,書記的閨女,最次的都是嫁妝豐厚的獨生女,一個接一個的想安排給薑家寶想看 。


    結果,薑母端著架子,左挑右選的,沒一個看中的。


    之後,薑家寶換一次工作,這媒婆就上門一次,薑母都習慣了,反正挑挑揀揀的,一個也沒相上。


    等薑家寶徹底沒了工作之後,這媒婆們就都變了,薑母不去請,人家都不帶上門的,即使是上門了,給介紹的對象也不咋滴,不是下麵一串兒弟妹的長姐,就是上麵有好幾個沒結婚的哥哥的妹子,不是長得不出眾,就是家裏有拖累。


    反正,這越介紹,條件越不讓薑母滿意。


    其實,人家媒婆給介紹的對象總得來說,對薑家寶是合適的。


    這樣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就該找個能幹的媳婦來管著,或者是找個娘家人多,能給撐腰的媳婦,能幫襯著過日子。


    但是薑母眼界高啊,五個女兒,除去送人的那個老二不知道怎樣之外,其他四個女兒,她覺得嫁的都不錯。


    大女婿雖然當年是個二婚頭,但是之前的老婆去世了,也沒給他留下個一兒半女的,自家大閨女爭氣,嫁進他們家第二年就給這家生了個大胖小子,那這地位一下子就穩當了。


    這大女婿恨不得把大閨女給供起來,之後幾年,又陸續生了兩個兒子,可把那家的老頭老太太給樂壞了,直說當初那彩禮出的不虧。


    大女婿其實本身條件還是不錯的,在鄉政府的食堂待著,不是大師傅,但也是老員工了。


    老二嫁到了市裏,二女婿腿是瘸了,但是人靈光啊,自己沒事倒騰點東西,家裏一向不缺吃喝,老薑家也跟著沾光。


    四閨女家就更別說了,也就老五薑小草嫁的一般,但好歹沒賠,哦,不是,是沒在家當老姑娘。


    所以,薑母再找兒媳婦的時候,就格外挑剔。


    但是無奈,形勢比人強,這眼看薑家寶就要二十一了,還是沒說上媳婦,工作也沒了,媒人也不上門了,薑母就開始發動四個閨女給想辦法。


    薑小草能有啥辦法,手裏沒啥錢,一直在家裏照顧孩子,人認識的也少,所以很快就把主意打到張喬身上。


    這要是擱之前,薑小草還不敢動歪腦筋,但這不是自家婆婆都躺到床上了嘛,又著急給小姑子相看人家,她覺得自家兄弟有戲。


    所以,在上麵照看自家婆婆的時候,就提了這麽一句,結果就被躺著的江又藍好一頓臭罵給攆了出來。


    薑小草不甘心,江又藍越是反對,她越是覺得張喬適合自家兄弟。


    於是就開始發動張遠,去勸自家婆婆,而她自己則是帶著閨女回娘家去找薑母想辦法去了。


    “媽,媽,我帶著芊芊來看你了。”薑母這些年跟薑小草一樣都是整天在家的,掙工分的事兒都是靠著薑父自己,反正薑家現在又不指著工分過日子,幾個閨女輪流孝敬點就夠了,更何況,家裏這些年收的彩禮,兩口子一分也沒 給閨女帶回去,都存著呢,不老少了,給兒子娶兩回媳婦都夠用了。


    “你自己來就得了唄,怎麽還帶著個累贅。”薑母聽到薑小草回來就不是很高興,結果她還帶著外甥女,就更不高興了。


    這薑小草自從生完孩子之後,手裏沒錢,日子過得也不如在家裏的時候順當,就開始想辦法折騰,張遠這邊已經沒啥可折騰的了,她就把目光轉向了娘家。


    從此每周都會回娘家一次,每次就帶點地裏種的菜啥的,偶爾拿幾個白麵饅頭也就頂天兒了。


    但是回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娘家有啥她是門清的,啥白麵,點心,布料,大姐她們往回拿啥,薑小草就帶走啥。


    時間一長,薑母就受不了了,一聽到薑小草回來,先藏東西。


    結果,今天這孩子來的突然,薑母根本沒時間反應,前天大閨女拿回來的麥乳精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了。


    “喲,這可是好東西,娘,趕緊再衝一碗,我好喂喂我們家芊芊。”薑小草也不客氣,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先喝了一半。


    “哼,討債鬼,還真當自己生了個千金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壓住這名字。”提起外甥女的名字,薑母就一肚子的話要說。


    薑小草一開始想給孩子取個寶貝的名字,就叫張寶貝,薑母立馬就反對了,說不行,衝了薑家寶了,丈母娘開口了,張遠也沒敢吱聲,再說了,閨女嘛,名字好聽就行,看看別人取的那個啥琴啊,秀兒啊,丹丹啊,陽陽啥的,都挺順口的。


    但是薑小草不樂意,就想給她閨女取個響亮的名字,想來想去就叫千千,張家的千金嘛,兩個千更能顯示父母的重視。


    當時把這個名字告訴張家人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名字挺怪的,而且還像個男孩子的名字,張喬就提了用芊芊這兩個字,寓意好,讀音是一樣的,但這一看就是個女孩名,薑小草自己沒啥文化,張遠是怕自己媳婦再給起個啥怪名字,就選了這個,給孩子登記了戶口。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薑小草注意到了張喬,自家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小姑子,人長得清秀,脾氣也好,關鍵的是,有文化。


    “娘,啥討債鬼,我小姑子可說了,這芊芊寓意很好的,這可是我寶貝大閨女,你目前唯一的寶貝外甥女。”沒錯,薑家這姐妹幾個,除了薑小草,其他幾人跟薑母是完全不一樣的,進了婆家,一個兒子接一個兒子的生,隻有薑小草生了一個閨女。


    “好,好,不說她了,這老遠的路,你帶孩子來幹嘛了。”薑母撇了撇嘴,卻也不再提了。


    “你不是想著給家寶說個媳婦嘛,我這有合適的人選,這不來跟您商量商量嘛。”薑小草一點都不在意薑母的看法,拿過桌上的碗,試了試溫度,就開始給懷裏的張芊芊喂麥乳精。


    “誰呀?我可提前說好,那些啥亂七八糟的人可不要再跟我提了。”


    “不是外人,就是我家小姑子張喬,咋樣?”


    “張喬?這孩子還在上高中吧,成年了嗎?”薑母是著急,但是不糊塗,甚至還懂那麽一點法律,就比如,這結婚雙方必須滿足法定結婚年齡才能登記結婚,當然了,在鄉下一般都是先辦酒席,到了年齡在去領證。


    “都十九了,過了年就要二十了,她上學本身比別人就晚一年,這馬上就要畢業,可不快二十了嘛。”其實張喬才剛過了十八周歲的生日不久,算是十九了,但是鄉下人喜歡算虛歲,比周歲大一歲。


    “喲,這還上學呢,還是高中,得花不少錢吧,你婆婆可真疼她。”


    “可不是,我公公也很支持張喬上學,說可惜現在不能考大學了 ,要是能的話,他就供張喬上大學呢。”薑小草很羨慕張喬,想當初,她上完初中,薑母就不給她交學費了,高中就沒上成。“張喬明年夏天就畢業了,年齡剛剛好,比家寶小幾歲。”


    “聽你這話說得,張家應該挺寶貝這閨女的,能同意跟你兄弟的婚事嗎?”薑母的高眼界早就被現實給打下來了,所以,現在她已經恢複理智了。


    “要擱平時啊,還真看不上,可這不是趕上了嘛,我婆婆生病了,都躺下了,這不著急安排兒女的事兒嘛,找了我們村的趙婆子,到處給尋摸想看的對象呢。”薑小草就把張家的情況跟薑母說了一些,“這可是好機會啊,媽,咱們稍微想想辦法,家寶說不定有戲。”


    薑小草喂完張芊芊之後,就把孩子放到了炕上,摸了摸孩子的手,已經暖和過來了,就把外衣給去了,讓孩子自己在炕上爬著玩兒。


    “這倒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薑母聽完心裏還真挺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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