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一點都不影響林立鍾第二天去接人。


    張建國的爬犁已經換回了馬車,速度還是那個速度,就是比爬犁顛簸多了。


    “冬爺,您慢點,時間還早,到了縣城之後,咱們先去供銷社一趟吧,我得給二爺爺他們兩口子,再買點用的東西。”老支書給消息給的匆忙,林立鍾家裏的肥皂牙膏啥的已經沒有了,隻能趁著今天進城,去供銷社一趟,補充補充。


    “行,坐穩了,這段路不平整,我加速過去。”張建國甩了甩馬鞭,這馬就加速了,林立鍾隻來得及抓緊馬車的邊緣。


    順利到達縣城之後,張建國自己找了個地方把馬車停下,林立鍾則是一路小跑衝著供銷社就去了。


    今天是休息日,供銷社的人格外多,要不是有把子力氣,林立鍾這小身板夠嗆能擠進去。


    日化這邊人還是不少的,大多是年輕女性,目標也很明確,嘎啦油,百雀羚,友誼還有雅霜,各式各樣的抹臉油,想要的話,必須得靠搶。


    這些東西,林立鍾在之前跟樓衛紅她們來供銷社的時候,囤了一大批,夠用到明年了,要不是有空間的保鮮倉庫,她也不敢囤這麽多,這會兒倒是省了不少事。


    林立鍾瞅準時機,奔著麵霜旁邊的櫃台過去了,這裏是洗化用品的櫃台,牙膏,肥皂,香皂,都擱這一個櫃台裏麵。快速選好要買的東西之後,林立鍾掏票付錢,一氣嗬成,正準備離開,背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誰呀?”林立鍾回頭打量了一下背後的人,不認識。


    “看啥看呐,不買就趕緊走開,”對麵的人也是個潑辣人,看到林立鍾手上的東西,接著說道:“哎,我說,你這同誌要是買完了,也趕緊走開呀,別耽誤後邊的人。”


    “你咋知道我買完了,好多東西我還沒買呢,你想買啊,排隊啊。”林立鍾也是有脾氣的人,說完她又重新看向櫃台,“同誌,這樣的的肥皂給我再來十塊。”


    剛才跟那人說話的時候,林立鍾就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一直在肥皂那塊兒徘徊,應該就是衝著這個來的,之前林立鍾已經買了五塊了,櫃台裏目前還有十塊,索性就都買了。


    “哎,你怎麽能這樣,你都買了,別人還買什麽,你這小同誌,怎麽回事兒,手裏已經有這麽多了,怎還買啊,也太自私了吧。”這大娘不服氣,已經開始跟林立鍾叫號了。


    林立鍾沒有搭理那人,跟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不能正麵剛,當然了把自己惹急了另算。


    “哎,跟你說話呢,你這小同誌怎麽回事,不知道尊老愛幼啊。”那中年婦女似乎不打算放過林立鍾,見對方不說話,還以為年紀小,臉皮薄,不好意思說話了,她這下子更起勁兒了。


    “同誌,咱供銷社現在已經對每個人購買的貨物數量進行限製了嗎?”林立鍾突然問了售貨員這個問題。


    “除了個別產品限量供應,其他的都沒有限製,日化產品不在限量供應之列。”售貨員也很反感那大娘,這人她有印象,平時來買東西的時候,挑來挑去的,半天才買一丁點東西。


    林立鍾跟櫃台的工作人員說完,有看向了這找茬的大媽,“大娘,我這有票,櫃台有貨,怎麽就不能買了,又不是白拿的,再說了,供銷社也沒有限製每個人的購買數量,我這都是給村裏人帶的,大家好不容易湊齊票,不得一次性買夠啊,您要是想買,下次請早。”


    “你,你,你,哼!”中年大媽這下沒 話說了,本來想著占據道德的製高點拿捏一下這小年輕的,回頭對方道歉的時候,在順勢訛對方一塊肥皂,沒想到這姑娘這嘴巴巴的,讓她完全招架不住,氣的她轉頭就去別的櫃台了。


    “哎喲,小五,小五,拉我一把,我擠不進來了。”杜玉娟剛才看到林立鍾了,還拍了她一下,結果不能林立鍾回頭,身後就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量,眨眼的功夫,杜玉娟被人拽離櫃台了,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是誰拽的,這好不容易擠進來,真的是太難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林立鍾迅速就確定了說話人的位置,輕鬆一拉,杜玉娟就來到了櫃台跟前。


    “二奶奶,你怎麽在這兒啊?你跟我二爺爺的火車不是9點才到嗎?”


    “提前了,小五,先不說這個了,我得買點東西,有話等出去再說。”杜玉娟快速地瀏覽者櫃台裏的商品,尋找這自己要買的東西。


    “你要買啥呀?”


    “牙膏,香皂,肥皂啥的,都的買,來的匆忙,這些東西都沒有帶上。”杜玉娟心裏已經有數了,她把票掏了出來,準備找櫃台的工作者人員給開單子。


    “二奶奶,我今天都買了,您別破費了,走,先跟我出去,等會兒看看差啥再進來買。 ”林立鍾提了提自己手裏的布袋,趕緊搭話。


    “好,走,出去吧,擠死我了都,”杜玉娟是一秒鍾都不想多待著,拉上林立鍾的手就往外擠。


    這會兒的功夫,供銷社裏已經是人擠人了,往裏擠還好些,往外逆著人群擠,簡直受罪。


    林立鍾看著情況估計靠杜玉娟的小身板是擠不出去,隻能跟對方換了一下位置,帶著人就出去了。


    “呼,終於出來了 ,媽呀,這麽多人都快給我擠散架了。”杜玉娟出來門就送了一口氣。


    “太奶,今天是休息日,這個點又是剛開門,人特別多。”林立鍾也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比前世捅嗓子眼都累。


    “怪不得,看來是不湊巧了,小五,你自己來的嗎?”


    “不是,昨天太爺就跟我說了,今天你們要來,安排了冬爺和我去車站接人,二奶奶,你們的火車不是9點才到嗎?”


    “早到了半個小時,我跟你二爺爺就先出站了,想著采買點日常用的東西。”


    “我二爺爺呢?”


    “哦,他去辦手續了,現在人應該在革委會,不用管他,讓我看看你都買了啥,一會兒缺的東西,還得再進供銷社補充。”杜玉娟想著剛才的場景,並不想進去,隻能先等著了。


    “都在這兒了,咱邊走邊看吧,對了,二奶奶,你們的行李在哪呢,咱去找冬爺,先給拿了。”


    “沒多少,來的急,就隨意收拾了一些貼身用的,就一個行李包,你二爺爺提著呢,喲,這東西都買全了,走,咱娘倆先去找冬子,然後再去革委會找你二爺爺。”


    林立鍾帶著杜玉娟來到了張建國停車的地方,打完招呼之後,兩人就上了馬車,張建國甩甩鞭子,架著車朝革委會方向去了。


    “袁主任,這是老郝讓我帶給你的信。”林靖安來到革委會之後,跟門衛上一打聽就直接來了袁鵬的辦公室。


    “是林叔叔吧,您好,快請坐,這也太客氣了,您喊我小袁就成。”


    “還是喊袁主任吧,這樣麻煩少。”


    袁鵬見對方堅持也就沒有在提,“郝叔之前已經給我來過電話了,您放心,手續好說,您先在這稍微一坐,我邊馬上給您辦了。”袁鵬一邊說著話,一邊不著痕跡地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嗯,跟老郝一樣,都是殺伐果斷的人,不好惹。


    “那就多謝了,袁主任,”林靖安開口道謝,這老郝的人情歸人情,人家不僅給辦事兒,態度也好,還是要謝的。


    “別這麽客氣,林叔叔,郝叔當年可是幫了我大忙的,這點事都不算啥的,以後您要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直接來革委會找我就行,靠山村的那個張支書,我跟他打過交道,很靠譜的一人,您放心在靠山村待著就成,不會有人為難您二位的。”


    袁鵬這話倒是出於真心,當年老郝確實給他幫了大忙,要不是老郝,他根本也不會被找到,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也多虧了老郝及時出現,不然 ,他跟前妻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要說當年,老郝接了老領導的指派,去當年托付的人家家裏接孩子。


    結果到了當地才發現,由於常年的戰亂,那家人早就不知道搬到那裏去了。


    老郝不死心,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他調閱了縣裏的所有戶籍資料,一個人整整翻閱了七天,才從這裏麵找到了新的線索。


    那家人在鄉下還有一個親戚,就是袁鵬養父的親妹妹,估計全家人去投親去了。


    袁鵬就順著檔案上的地址,找了過去,救下了被陷害的袁鵬。


    這陷害袁鵬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養父的妹夫,他名義上的二姑夫。


    至於這姓胡的二姑夫為什麽陷害袁鵬,當然是為了袁家手裏錢了。


    原來這胡有鄉無意間聽到了他媳婦跟大舅哥的談話,知道了袁鵬是養子的事情,他就開始盤算袁家家產的事情了,畢竟給了一個外人,還不如給他這個妹夫,好歹他家的兒子也有袁家的血脈不是。


    正好趕上袁鵬的養父生病,這胡有鄉就開始使壞,調換了湯藥,讓袁鵬養父的病越來越重,然後他就開始不斷地在村裏散播謠言,說袁鵬不是親生的,要害了袁父,繼承家裏的院子。


    袁鵬和他養父本來就是外來人,不是本村的,平時跟村裏人來往少,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家算是相熟人家,當然了就這幾家還包括了袁鵬的嶽父家,所以當謠言起來的時候,大家幾本上是信了的。


    所以,到袁父已經快要不行的時候,袁鵬的姑夫發難了,直接要把兩人趕出家門,並且是淨身出戶。


    袁鵬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因為他養父在袁鵬十歲的時候,就是抗戰勝利的那一年,就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了,養父的原話是,“你已經十歲了,是個大孩子了,咱們爺倆緣分一場,我必須把事情跟你說清楚,是走是留你自己想好了。”


    袁父的本意是想著,戰爭已經勝利,要是袁鵬想離開的話他就托人把孩子給送到根據地去,好讓一家人團圓,要是孩子不走的話,就等著人過來認。


    袁鵬當時選擇了留下,比起從未見麵的親生父母,他還是想留在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養父身邊,想著給對方養老送終。


    所以,在袁家姑夫要幹他出門的時候,袁鵬反抗了,但是袁父已經倒在了床上,袁姑姑也不相信他,袁鵬人年輕,又不占輿論優勢,天時地利人和全不在他這邊,根本沒法跟胡有鄉對抗,對方甚至威脅他要去告他故意謀害他人。


    袁鵬不管胡有鄉怎麽威脅都不退讓,說啥也不離開,他知道,一但他離開了,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養父了。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公社的幹部帶著郝場長過來了。之後的情況,就立馬發生了逆轉,村裏人再知道袁鵬的親生父親是大領導之後,也就都散去了。


    之後,袁鵬就在郝場長的幫助下,給袁父送到了好的醫院,很快就康複回家了。


    再之後,袁鵬就跟著郝場長一起回去見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得知母親去世,父親再娶之後,袁鵬堅持回到了養父身邊,隻是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也會去看望親生父親。


    當然了,袁鵬也不是一點光沒沾上的,他通過親生父親的關係拿到了紡織廠正是工的名額,然後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當初要不是郝場長,袁鵬今天在哪兒還不好說,這麽多年兩人也沒有斷了聯係,有了蘇易雲這一出,郝場長立刻就想到了袁鵬,跟林靖安一商量,才知道這縣裏正好是杜玉娟的老家。於是,林靖安兩口子,剛離開沒多久,就又重新回來了。


    “是不相瞞,這張支書正是家舅,所以當時老郝才會選了靠山村 這個地方。”林靖安一開始摸不準袁鵬的路數,本來沒打算亮出底牌的。


    但是見麵之後,發現這人能安穩地坐在這個位子上,絕對不說個簡單角色,即使今天不說,相信不出一個月,對方也會知道他們夫妻倆跟老支書的關係,反倒不如一開始就坦誠一些。


    “哦,竟然這麽巧,那可就更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跟郝大哥也有交代了。”林靖安的這番話倒是讓袁鵬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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