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明城剛想開口,林長湖就說話了。


    “小五,是我讓他一起來的,小顧是想著當麵跟老師道謝的,我就想著一路上坐車來的,也是緣分,就喊著他一起了,”


    林長湖這話沒毛病,顧明城確實是去了譚老師的院子,想要當麵道謝的,還帶了禮物,結果正好碰上了要出門的林長湖,兩人一聊,稀裏糊塗地就跟著過來了。


    “再說了,人家也不是白來的,這不還帶了東西,小五啊,趕緊接過去。”林長湖抬了抬手,示意林立鍾趕緊過來拿東西。


    林立鍾剛才的話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其實拋開顧明城可能是方敏要截胡的男人來說,這人其實還挺不錯的,一路上他跟林長湖也聊的很來,可以看得出教養和三觀都很正。


    “哎,好,快進來吧,今天晚上菜色豐富,趕緊洗手進屋吧。”林立鍾接過東西,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要不然就尷尬了。


    “是嗎?那正好,明城帶了酒過來,小五,你給我吧,”


    林立鍾這才看到手裏還有兩瓶白酒,她在縣裏的供銷社看到過,價格中上,應該是中午的時候顧明城在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順便買的。


    “好,小叔,我去找杯子,之前在濱城我相中了一套,特地買了回來,沒想到這就能用上了。”


    林立鍾之前在濱城百貨大樓逛的時候,確實是買了酒具,不過不止一套。這個年代的酒具,一個酒壺配上十個酒盅,白瓷藍花,特別好看,林立鍾忍不住每個花色都買了一套。


    等林立鍾從廚房拿著東西回來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坐好了。


    “來,來,來,小丫頭,就等你了,趕緊開始吧。”代老頭伸手把酒壺就接了過來,顧明城很有眼神色地把酒倒了進去,一人倒了一杯滿上。


    “來,小丫頭,你就算了,這杯是我的了,年紀小小的,就不要喝酒了。”代老頭把林立鍾眼前的酒盅給端到了自己跟前。“咳,我呢,今天就借花獻佛一次,借著林丫頭的這桌好菜,來給我表弟和你們倆接個風,林丫頭行吧?”代老頭到底臉皮沒有修煉到家,還是問了問林立鍾。


    “行,您是師長,您隨意。”林立鍾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這種場麵活兒,她作為一個小輩,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了。


    “好,好,那我就提一杯,歡迎你們到靠山村來,不管什麽原因,能聚到一起就是緣分,來,來,”代老頭端起了酒盅,其他人也跟著端了起來,一杯酒下肚,氣氛很快就熟絡起來,林立鍾插不上上話,就低頭一直夾菜,這一桌的菜也就夠她一個人吃的,好在她做的時候多做了一份,留著當宵夜。


    酒過三巡,代老頭就拉著譚嘉平聊起了以前,林立鍾坐在一邊聽著老頭在那裏聊小時候的糗事,一個馬上就到花甲之年,一個已經過了耳順之年,但一說起小時候的事情,還爭論個對錯,真跟小孩子一樣,嘖嘖,這酒啊,還是別碰了。


    好在林長湖和顧明城還是很克製的,兩人喝過兩盅之後,就沒有再碰,也學著林立鍾埋頭苦吃起來,整個晚飯下來,就屬林立鍾麵前的骨頭多,其次就屬顧明城了。


    顧明城也沒有想到,來鄉下的第一頓飯竟然比在城裏吃的還好,當然了他知道,主要是眼前這小丫頭的手藝好,還有門路,不然這哪來的這麽多肉。顧明城剛才吃的時候就在想,要是能天天來林家蹭飯就好了。


    “林同誌,你這手藝真不錯。”顧明城心裏活動開了,知青點的廚房,他今天特意去看過,嘖,連點肉都見不到,這以後的日子可難熬了,不過要是直接提議跟林立鍾搭夥的話,好像有點太突兀,他覺得可以迂回一下。


    “謝謝誇獎,”林立鍾咽下嘴裏的肉,抬頭跟顧明城寒暄了一句。


    “那個,沒事,就是覺得很好吃。”顧明城終究還是臉皮不夠厚,沒有當場提出搭夥兒吃飯的事情,畢竟自己一個男同誌,對方還是個年紀這麽小的女同誌,時間長了會有閑話的,還得另辦法。


    “咳,明城啊,老支書家裏的那位手藝也很好的,你要是不想在知青點跟大家搭夥兒吃飯的話,也可以跟老支書商量一下。”林長湖明白了顧明城的想法,畢竟一路上這小夥子談的比較多的還是吃食,就給了一個中肯的建議。


    林立鍾看看小叔又看看顧明城,也不知道林長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啊,謝謝,那我回頭去問問。”顧明城覺得林長湖提的這個倒也是個辦法。


    而譚嘉平和代老頭完全沒聽到這幾個小年輕在說什麽,等晚飯結束的時候,兩個小老頭喝得都有點上頭了,走路都走不了直線了,林長湖和顧明城一人扶著一個離開了林立鍾的院子。


    這邊的天氣,說變涼就變涼,林立鍾這才回來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襯衣已經不太管用的,林立鍾又進屋重新披了個羊毛開衫,這才敢出門。


    昨天,村裏組織人把去鄉裏交公糧了,拖拉機可派上了用場,為了保險起見,老支書和村長還安排了張建國架著馬車一起去的。臨去的時候,拖拉機上是滿滿的糧食,村裏的青壯勞力都坐到了馬車上,好在一路上平安無事,順利地把公糧給交上了,這下老支書他們才算是把一年的任務給完成了。


    回來的時候,大家夥兒都坐到了拖拉機上,隻剩下張建國自己架著馬車在後麵慢悠悠地走著,讓靠山村很是出了一把風頭,把去年因為拖拉機拋錨丟失的麵子給找了回來。


    昨天下午回村之後,老支書就下通知了說今天要開會,時間是上午9點。


    林立鍾吃過早飯之後,就帶著小板凳出門了,準備先去知青點待一會兒,跟大家聊聊,走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方敏有沒有作妖。


    “哎,林丫頭,這麽早就去開會啊?”代老頭正端著一個竹編的提盒往外走著,這提盒略微有點眼熟。


    “代老頭,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林立鍾點了點頭,還挺納悶兒代老頭這舉動的。


    “去小木頭那,這是我給他熬得薑湯,唉,這人年紀大了,身體也跟著遭罪,這不變天了嘛,小木頭有點著涼。”


    “啊?嚴重嗎?我小叔怎麽沒吱聲呢,走,代老頭,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譚老師。”


    “行,走吧。”


    一進譚嘉平的院子,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聽聲音是譚嘉平的。


    “怎麽樣?怎麽還咳嗽起來了?”代老頭把提盒放到了桌子上,把裏麵盛著薑湯的搪瓷缸子端了出來。


    林立鍾一進屋就發現這屋裏變化挺大的,看來林長湖這幾天一直沒停下忙活,裏裏外外的,收拾的很整齊,連牙缸和牙刷都是朝一個方向擺放的,這很符合他的風格。


    “咳咳,還好,就是著涼,還有點水土不服。”譚嘉平接過代老頭手裏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薑湯,一股熱氣一下子就升騰了上來。“喝點薑湯發發汗就好了。”


    林立鍾看著譚嘉平有點蒼白的臉色,一點都不認同他這話。


    “譚老師,還是找大夫看看吧,村裏的赤腳醫生之前是中醫,醫術很好的,我一會兒去給您喊過來,好好看看,您這不舒服好幾天了吧。”


    “咳,就是昨天晚上開始的,沒事兒,”譚嘉平的咳嗽是老毛病了,連續好幾年了,一入秋就開始咳,天冷了咳得會更厲害。


    “老師,還是讓醫生看看吧,”林長湖昨天晚上起夜的時候,還聽到譚嘉平的咳嗽聲了。


    “對啊,小木頭,你這不是光著涼的事兒吧,是不是咳嗽很久了。”


    “沒事,春上天氣暖和了,自然就好了。”


    “譚老師,這裏可比濱城的冷的時間要長,您還是得看看醫生的。”林立鍾看著沒當回事的譚嘉平還是出聲提醒了。


    “就是,小木頭,這個不能聽你的了,必須得看大夫。”


    “我去喊人吧,這會兒時間還早,看完也不耽誤村裏開會。”


    “行,林丫頭,你腿腳快,你去吧。”


    林立鍾把自己的小板凳放到了屋門口就出去了,到張秋生家裏的時候,還碰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劉知青,你回吧,我這邊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張秋生臉色難看地拒絕了劉洋的請求,並且下了逐客令,“家裏地方小,就不留你了。”


    “哼,姓張的,你給我等著,來找你是看得起你,有你好看的時候。”劉洋見有人來了,也糾纏了,直接氣洶洶地離開了。


    林立鍾沒想到還能在村裏看到劉洋,這人不是去縣裏了嗎?走的時候,那話說的可是很絕的,說再也不踏進這破地方一步,這才沒過去一個月吧,這麽快就打臉了?


    “哎,林知青,你來了,是家裏的調料用完了嗎?”林立鍾沒去濱城之前,有些調料是從張秋生這裏換的,畢竟是藥食同源的嘛,還別說,真讓林立鍾找到了七八種,張秋生當時還特意問了她用途,得知是要燉肉用的還挺意外的,所以這次林立鍾一來,他還以為是來補貨的。


    “啊?哦,不是,張大夫,這次是要請您過去一趟,幫忙看個病人。”林立鍾聽到張秋生的問話還愣了一下。


    “哦,是看診啊,那病人是什麽情況,你先大體說一下。”張秋生這邊是有些自己做的藥丸的,針對一些常見的病症,如小兒積食,老人常見症狀等的。


    “是村裏新來的譚老師,人著涼了,還咳得厲害,聽他說是老毛病了,天氣一轉涼就開始咳嗽。”林立鍾盡量把譚嘉平的症狀說得詳細些,方便張秋生判斷。


    “嗯,”張秋生想了一下,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幾個小瓷瓶放到藥箱裏就準備跟林立鍾走了,“春娘,春娘,我要去出診,一會兒要是回來晚了,你替我去開會就行。”


    “哎,好來,你去忙吧,我這一會兒就收拾完了。”春娘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出來。


    “好了,林知青,走吧。”張秋生聽到春娘的回應之後才出了家門。


    林立鍾在前麵走著,一路領著張秋生就進了譚嘉平的臥房。


    “譚老師,大夫來了。”


    “咳,咳,咳,麻煩立鍾了。”譚嘉平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跟林立鍾熟絡了起來。“也麻煩大夫了。”


    “治病救人,沒什麽麻煩的,老哥,你這咳嗽的時候胸口疼嗎?”張秋生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之後,就開始拿出脈枕給譚嘉平診脈。


    “一開始的時候沒事,去年開始震得胸口疼,現在跟針紮似的。”譚嘉平把自己的情況一一地跟張秋生講了。


    張秋生診脈診了十分鍾之後,就放開了譚嘉平的手。


    “怎麽樣啊,張大夫?”代老頭剛才一直在旁邊聽著,越聽越覺得自家表弟病得不輕。


    “嗯,病人這情況就是有點耽誤了,調養起來有點困難,沒有什麽大事,”張秋生一邊斟酌著藥方,一邊跟代老頭說話,“代老哥,你別緊張,我這先開一個星期的方子,先吃著,吃完之後再根據譚老師的情況隨時調整,”


    張秋生拿出了自己開方子的小本子,是用白紙自己裁的,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鋼筆,開始寫藥方。


    “這方子上的藥,有兩味我這裏沒有,需要到縣裏的醫院去拿,我單獨給寫出來了。”張秋生指了指第二張紙,上麵寫著兩味中藥的名稱以及用量,“還有就是,病人一定要注意保暖,吃放方麵忌生冷和辛辣,當然了葷腥也得忌,醫囑都寫到這裏了。”說著把兩張紙遞給了代老頭。


    “哎,好,張大夫我記著了。”代老頭接過紙之後,點了點頭,他剛才看到了,第二張紙上密密麻麻寫了七八條禁忌。


    “那我先回去抓藥,那兩味藥趕緊找人去縣裏拿,回頭我抓好了給你們送來,這藥泡的時候加一兩白酒,四碗水熬成一碗水服用,一副藥熬三次。”


    張秋生囑咐完就離開了,忙著回家抓藥去了,譚嘉平這症狀,他年輕的時候跟師傅學醫的時候,見過一例一樣的,情誌不舒,肺氣不足,再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有點加重了。這種情況需要長時間服藥調養,半年左右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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