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旅客同誌,前方到站濱城站,請下車的旅客帶好個人行李物品,準備下車。”隨著列車廣播的響起,林立鍾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坐了整整6個小時的火車,坐著都快僵硬了。


    那天給家裏寄完東西之後,林立鍾去了農場一趟,把自己要出門的消息跟林立北說了一聲,以防他有事回村找不到人,再白跑一趟。


    又準備了兩天這才登上了去濱城的火車,臨走老支書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當然老人家本來還想著讓林立鍾幫著給杜雨娟,也就是林立鍾的二奶奶捎點村裏的山貨來著,但看著林立鍾那半人高的兩個大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一路辛苦地擠到火車上之後,林立鍾又遇到了鄭耀山,嗯,就是村裏那個鄭同誌,不得不說這真是緣分,上次剛來的時候,就是在火車上遇到的,這次要去濱城又在火車上遇到了。


    見了麵不打招呼好像也說不過去,林立鍾就跟鄭耀山聊了幾句,得知對方是假期到了要歸隊了,好在兩人不在同一車廂,林立鍾也不用費神應付了。


    一路上,林立鍾都提心裏都不太安穩,生怕跟上一次似的,再遇到個劫持人質啥的,不過還好,出來過道那邊的一個小孩子因為貪吃差點噎死,倒也沒有出什麽大事。


    到站之後,林立鍾還是等到了最後下車,一手拎著一個大包慢慢走出了車站。


    林立鍾一邊往外走一邊觀察著周圍,想找個能打電話的地方。上次林爸來信的時候,已經把林二爺爺在濱城這邊的住址和叔叔林長海的電話給了林立鍾兄妹倆,讓他們有事的話可以直接給那邊打電話,當然林爸在信中也提了一嘴,要是有時間可以到濱城去探望探望,畢竟是親戚呃,有來有往才行。


    濱城這個地方,說大還是挺大的,它在民國時期交通就已經和發達了,當然這是相對於當時的交通水平來說,建國之後,這裏又著重開始發展重工業,道路交通和運輸又上了一個台階,所以,按照規模來說它比滬市也差不了什麽,當然比林立鍾家那邊也是要繁華不少。


    人生地不熟,對林立鍾來說,這都不是事兒,可以打電話問,實在沒招兒也可以跟當地人打聽不是。就是這打電話的地方實在是隱蔽啊,林立鍾圍著車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隻能跟人打聽了。


    “站住,別跑。”一個清亮的嗓音傳了過來,林立鍾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還以為是在喊自己,不過她也沒跑啊。


    就看到一個人影衝著自己跑了過來,是個青年男子,他後麵不遠處,有個穿軍裝的男士正把一個人按在了地上,旁邊方放著一個軍綠色的行李袋,看樣子就是按人的那位的,那聲音就是穿軍裝的男士喊出來的,又是穿軍裝的,感覺每次遇到事情當場都少不了穿軍裝的,難道這是他們自帶的buff體質嘛,那自家那幾位哥哥們是不是也這樣呢?


    “抓小偷。”見林立鍾還在愣神, 穿軍裝的那位又喊了這麽一句。


    林立鍾反應過來之後,拿起包裏的蘋果就朝著剛才的人影投了過去,吸取了上次王先佑的教訓,林立鍾這次稍微控製了一下力道,不至於打斷腿。


    “哎喲,”林立鍾旁邊的人本來是要追過去的,結果看到林立鍾往外掏蘋果,就愣了一下,覺得這小姑娘還挺奇怪的,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林立鍾就把逃跑的那位給拿下了,當然,扔出去的蘋果潑出去的水,是不可能再要了,畢竟已經掉在地上摔爛了不是。


    這人見小偷倒下了了,這次倒是反應過來了,趕緊跑過去幫著把人給控製住了。等再回頭去看林立鍾的時候,就見她把水壺摘了下來,朝著穿軍裝的那人的方向扔了過去。


    林立鍾剛才正看著地上的蘋果心疼呢,這是她臨來的時候,從縣城供銷社買的,畢竟來串親戚總得帶點啥,但是濱城自己又不熟悉,也不能到了地方再現買,就隻能從縣城買好帶來。


    臨走那天正好讓林立鍾趕上了,供銷社新進了一批蘋果,據說是新品種,個大好吃還紅彤彤的,很喜人。林立鍾本來是想著一下子給包圓的,但是她低估了縣裏人民的購買力,一通排隊下來,隻買到了六斤蘋果,十四五個左右。


    在車上的時候,林立鍾忍不住吃了一個,就被這清香的味道給征服了,這個時候的蘋果雖然個頭小,但這味道倒是比後世的強不少,結果就是林立鍾沒忍住,連著吃了三四個,看著袋子直接下去三分之一,林立鍾才控製住了自己,結果這一出站就又消耗一個,這還不如讓自己吃了呢。


    林立鍾看了一眼地上的被摔爛的蘋果就撇開眼了,這一瞥就瞅見了那邊人群裏有個鬼祟的身影正朝著穿軍裝的那位背後走過去了,手裏似乎還拿著家夥兒,看樣子是跟地上的人是一夥兒的。林立鍾長記性了,這次不用蘋果了,摘下身上背著的水壺就扔出去了


    “啊!”


    “嘭。”


    “哐啷。”


    三種聲音一前一後響起,鬼鬼祟祟的人影倒在地上沒聲音了,軍綠色的水壺也掉在了地上,林立鍾估摸著這人應該是被砸暈了,一時半會兒的恢複不過來,還好水壺裏的水已經被她給喝光了,不然就剛才林立鍾那下意識地反應,還得砸個骨折。


    剛才應該是有人去報案了,公安同誌來的很快,把相關人員,當然也包括林立鍾都帶回去了。


    事情很清楚,就是穿軍裝的那位見義勇為,林立鍾和旁人幫著抓小偷,當然了,林立鍾力氣稍微大了點把其中一個給砸暈了,自己的水壺也被摔癟了一塊。


    “同誌,你這水壺是空的吧。”辦案的公安同誌一看就知道,這水壺裏沒水。


    “嗯,在火車上喝完了,正好到站,就沒接上。”


    “來,水來了,來,都喝杯水。”另一個公安也端著幾個茶缸子進來了。


    林立鍾和穿軍裝的那位都禮貌地接了過來,抿了一口就放到一邊了。


    “好了,大家看一下,沒什麽問題簽個字就可以走了。”來人跟剛才問話的公安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然後問話的公安同誌就開口了。


    “哎,林同誌,你等一下,”剛走出院子的林立鍾就站住了,回過頭去看說話的人,奇怪的是穿軍裝的那位也同樣停了下來去看喊話的人。


    兩人同時覺察到對方的反應之後,同時看了對方一眼。


    “你也姓林?”


    “你也姓林?”


    “啊,不好意思,林長湖同誌,你的東西落下了。”來人就是剛才問話的公安同誌,看兩人的反應他突然想起來這兩位都姓林,趕緊又改口了,說完就把手裏的包遞給了林長湖。


    等公安走進去之後,兩人才又看向對方,這越看越覺得眼熟。


    “林長湖,”


    “林立鍾。”


    雙方不約而同地報了姓名。


    林立鍾感覺越看越眼熟,眼前這人不光是名字跟林爸很像,就連長相也像了五六分,這讓林立鍾又想起一個人來。


    “林長海是你什麽人?”


    “你認識林長海?那你一定也認識林長河了?”林長湖從小也是聽著自家老爸的故事長大的,在老爸的口中總有林長河這麽個哪兒哪兒都跟他一樣的大侄子,尤其是長相,還誇自己這脾氣性格跟他大侄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呃,林長河是我爸,我應該叫你小叔叔?!”林立鍾也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林爸來信的時候提過一嘴,林二爺爺家的老二也是進了部隊,還沒有成家。


    “嗯,按輩分是應該叫一聲叔叔,那個小字就去掉吧。”林長湖對於突然多出來這麽大個侄女還是挺不適應的,他想象中的侄女應該是小小的,軟軟的,會奶聲奶氣的喊叔叔,而不是眼前這個力氣比他大的林立鍾。


    林立鍾用水壺砸人的時候,他可看見了,這大侄女隻是輕輕地一投,而且是個空水壺,就把人給砸暈了,這要是自己上手,他可保證不了。


    “叔叔好。”林立鍾倒是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能遇到林長湖倒是省了林立鍾不少事兒,直接跟著他回家就好了,也不用再打電話問了。


    “好,好,你這是?”林長湖看著林立鍾邊上兩個半人高的行李袋,不解地問。


    “啊,這個,我是來探親的,”林立鍾想著之前林爺爺和林奶奶來的時候,眼前這人還沒回來,應該是不知道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情,“長湖叔,我跟我哥下鄉了,就在二奶奶老家那邊,紅旗囤靠山村。這不農忙完事兒了嘛,我就想著來看看二老,沒想到還能在車站遇上您呢。”


    “咱倆可就想差不到十歲,可別您啊您的,說得我好像多大年紀似的,小丫頭,遇上我算你運氣,走吧,跟我先回去安頓一下。”


    “好來,謝謝小叔叔。”林立鍾不等林長湖動手,直接拎起了兩個行李袋子。


    林長湖本來是想幫著林立鍾拎一個袋子來著,但是看對方拎著這麽輕鬆,也就作罷了。好在這裏離著住處也不遠了,索性走回去。


    林立鍾跟著林長湖在大街小巷地穿梭了一陣兒,估摸著得有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一處單獨的院子門前。


    林長湖放下行李袋之後,沿著門口的院牆往左走了幾步,在一處磚縫那裏摳了幾下就摳出了一把鑰匙,順利地打開了大門,進了院子之後,又從正房右麵的花盆底下拿出了一串鑰匙,把東廂和西廂的房門都打開了。


    “小丫頭,東廂是我的臥室,你就住在西廂吧,這裏自從我大哥搬出去之後就成了客房,”林長湖指了指打開的房門,“平時我大哥大嫂都會定期回來打掃的,應該不髒,你再簡單收拾一下就成,被褥都在靠牆邊的櫃子裏。”


    “好來,謝謝小叔叔,你也去收拾吧,我先進屋了。”林立鍾把帶來的行李拎進了西廂房,然後就開始打量屋子,畢竟要住一段時間的,還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不過說起來,這屋子收拾的還是挺幹淨的,林立鍾摸了摸桌子,並沒有灰塵,看來有人最近剛剛收拾過,那這就簡單了,隻要把被褥鋪上就可以了。


    林立鍾按著林長湖說的,打開了牆邊的櫃子,果然看到了擺放整齊的被褥,仔細聞聞還有股陽光的味道,看來自己真的是來巧了,這屋子昨天才有人收拾過。


    床鋪整理好之後,林立鍾就開始收拾自己帶的東西,林林總總一大堆,按照林爸信上說的人員來準備的,大人的孩子的都有,連林長湖的也準備了,雖說他人應該是沒在家,但林立鍾喜歡有備無患,這不就碰上了嘛。


    林立鍾把東西都分類收拾好之後,就都按著順序放到了旁邊的架子上,這一下就把空蕩蕩的架子給擺滿了,然後就拿著給林長湖的禮物出去了。她本來給林長海和林長湖都準備的鋼筆,但是剛林立鍾觀察過了,林長湖沒有手表,加上這個小叔叔還挺順自己眼緣的,林立鍾就給換成了手表,還是從空間裏扒拉出來的。


    “小叔,小叔,你收拾好了嗎?我進來了?”林立鍾站在東廂的門口,朝裏喊了喊。


    “進來吧,屋子應該是昨天打掃了,收拾起來沒怎麽費事,”林長湖也發現了,“你有啥事啊?”


    “給你送見麵禮呀。”林立鍾晃了晃手裏的盒子。


    “嗬,你個小屁孩還給長輩送見麵禮啊,不都應該是長輩給小輩見麵禮嗎?”林長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給他送見麵禮,還挺新奇的。


    “那這不是咱爺倆接緣兒嘛,”林立鍾說著就把盒子遞給了林長湖。


    “哈哈,小丫頭,可以啊。”林長湖一開也沒當回事,畢竟一個小孩子能送的也不會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把盒子接了過來,想著等會兒也給小丫頭送個見麵禮。


    “這?”林長湖打開盒子就不淡定了,盒子裏麵放著一塊男士手表,還是百貨大樓裏賣的最好的那一款,價格死貴,還經常沒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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