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誰啊?”鄭老大家的也在家呢,自從兒子回來之後,她就很少去地裏了,都是兒子一直在地裏忙活。


    “您好,大娘,我是村裏新來的知青,我叫方敏,”方敏看對方的年紀就知道不是鄭老太太,應該是鄭耀山他娘。


    “哦,方知青啊。”方敏一說名字,鄭老大家的就知道她是誰了。鄭耀山他娘叫劉桂香,跟劉大娘和費大娘的娘家是一個村的,三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不錯,後來又都嫁到了靠山村,三人也就自然抱團了,平時來往都挺勤的。方敏為了看野鴨子在河邊崴腳的事,劉大娘當天就跟劉桂香當成新鮮事跟劉桂香說了。雖然沒見過人,但可以說是早聞其名了。


    “您好,我聽老知青她們說,您家老太太會做衣服,我來的急帶的衣服都不適合下地,就想著讓您家老太太幫忙給做兩身衣服,”方敏介紹完自己之後,就感覺劉桂香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總感覺怪怪的,“嗯,老太太在家嗎?”


    “啊?啊,在家,來,跟我進屋吧。”劉桂香瞟了兩眼方敏的右腳,走路正常,這也看不出啥呀。“來,這邊。”劉桂香把方敏帶到了鄭老太太現在住著的正房東屋。


    “娘,來客人了。”劉桂香進門之後就跟鄭老太太介紹,“這是方知青,她想找您幫著做兩身衣服。”


    “誰?”鄭老太正在屋裏剛剛跟兒媳婦商量著給大孫子相親的事兒來著,聽到門口有人喊,還以為是之前給自家孫子說媒的何婆子,就趕緊讓老大媳婦出去迎一迎。


    “是村裏的知青,方敏。”劉桂香一邊說一邊給老太太打眼色。


    “哦,方知青啊,來來來,坐啊,”鄭老太太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誰了,“這是有事啊?”


    “鄭奶奶好,我來找您是請您幫忙的,”方敏把手裏的布料和紅糖放到了桌上,“我想請您幫著做兩身衣服,留著下地的時候穿,這布料耐髒,正合適。”


    “哦,這個啊,好說好說。”


    “鄭奶奶,我這剛來對這些也不熟,給您帶了一斤紅糖,您留著慢慢喝吧。”說完就把東西都推了過去。


    “喲,太客氣了,真是太客氣了。”鄭老太太看這女知青年齡也不大,還挺懂人情世故的,之前的那些知青都是直接給錢,這讓人沒法收啊,這送紅糖就不一樣了,“行,這事啊,就包在我身上了,肯定給你做的利利索索的,老大媳婦,去倒杯水啊。”鄭老太太看了老大媳婦一眼,劉桂香就明白了,老太太這是讓自己看著準備點回禮。


    “好來,娘,我這就去。”婆媳兩人多年的默契還是有的。


    “方知青,來,我給你量量尺寸。”鄭老太太已經從火炕上下來了,手裏拿著軟尺,還往桌子上放了本子和鉛筆。


    “好。”方敏還是第一次找人做衣服,還挺新奇的,她一邊配合著鄭老太太,一邊跟她聊天。”鄭奶奶,我挺別人說您原來也是十裏八鄉出名的裁縫,看您這架勢,真是專業的。”


    “嗐,那都是老黃曆了,年紀大嘍,不如從前了。”鄭奶奶嘴上謙虛著,其實心裏還是挺高興跟人聊年輕時候的事的。


    “你這可謙虛了,”


    “哎,不服老不行,這擱年輕那會兒吧,你這尺寸我都不用上手,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來,現在啊得用軟尺了。”


    “那您這可厲害了,我們城裏的老師傅都沒這您這眼力。”


    “哈哈哈,方知青啊,你這是哄我老婆子開心呢。”


    就桂香拿著一包紅棗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老太太正跟人聊得熱乎,那笑容中帶點得意。


    “娘,方知青,來喝水吧。”劉桂香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幫著把布料和紅糖收了起來。


    ”好了,差不多了,我這幾天正好有空,給你趕出來。”


    “那太好了,真是麻煩您了。”方敏覺得今天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刻意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您信兒。”


    “行,到時候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自己來拿就行,鄭奶奶那我就先走了。”


    “好,方知青,這是一些親戚拿來的紅棗,不值什麽的,你拿回去嚐嚐。”鄭奶奶把劉桂香之前放到她旁邊櫃子上的紙包遞給了方敏。


    “那真是太好了,我昨天讓我們知青點的樓姐幫我帶,她說供銷社的都賣沒了,沒想到您這裏有,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方敏知道自己這一斤紅糖的禮稍微多了些,鄭家老太太這是不想占便宜,就收下了。


    “方知青,那我送送你吧。”劉桂香客氣地準備送人出去。


    “不用,劉大娘,您留步吧,我先走了。”


    劉桂香最終還是把人送到了大門口,看著方敏走出胡同,才回去了。


    “娘,這方知青就是來做衣服的啊?”


    “啊,要不然呢?”


    “我還以為她看上咱家山子了呢。”


    “哎喲,你這是咋想出來的?咱家山子是優秀,但是你算算日子,估計兩人都沒見過,人家怎麽可能看上咱山子啊,再說了人家孩子也是大城市來的,遲早是要回去的,怎麽會窩在這小村子裏給你當媳婦啊,就憑你潑辣啊。”


    “娘,我這也是魔怔了,最近來家裏說媒的實在是太多了,弄得我現在啊,看見年輕的姑娘都以為人家看上咱山子了。”


    “哎,之前說的那些啊,我都沒瞧上,你也不用搭理他們。”


    “娘,這麽多,您一個都沒有瞧上?那王家寨的王芳,還有蘑菇屯的元香蘭,這倆也沒看上?”


    鄭老太太搖了搖頭,“這倆姑娘啊,名聲倒是不錯,但是那句話咋說來著,挑崽兒看母豬,這話一點也不假。”


    “這話我也知道,但是咱是娶媳婦,娘,媳婦到了咱家,我教就是了。”劉桂香其實挺中意王芳的,小姑娘人長的討喜,說話也是嘎本利落脆,跟她脾氣相投,每次進城遇到的時候,王芳都會跟她打招呼,熱情地跟她嘮嗑。而且,更讓劉桂芳滿意的一點是,王芳在家排行老六,前麵有五個哥哥,都已經成家了,她是老來女,跟山子結婚之後沒啥負擔,娘家那邊都是幫襯。


    “哼,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後天是改不了的,你嫁進來都多少年了,這是識人不清的毛病改了嗎?”鄭老太太白了老大媳婦一眼。


    “娘,這好好的咋又扯上我了呢,您也說這麽多年了,我現在看人也挺準的。”


    “得了吧,就你說的那個王芳,她家裏是五個哥哥,她娘死活不分家,非說要等到所有子女都成家之後再分,把家裏五個媳婦管得服服帖帖的,沒有一個敢紮翅兒的,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她你能辦到嗎?”


    “啊,我辦不到,但是她家要都哥哥的話,那以後不都得幫襯這個唯一的妹妹嗎?”


    “幫襯?這個王芳啊,深得她娘的真傳,哪個嫂子說她一句,她都堵人門口,非得逼著嫂子道歉不行。”


    “啊,這是真的嗎?娘,你咋知道的?”


    “我之前一個老姐妹兒跟他家是鄰居,隔三差五就能聽到王芳在家裏鬧得雞飛狗跳的,那些好話都是王芳她娘找人傳的。”


    “那這不行,這娶回來就是個攪家精,不行。”劉桂香一聽就直接否了,按照鄭奶奶這個態度,估計元香蘭那邊也有類似的情況,但她心裏還有一絲絲僥幸,“娘,那蘑菇屯那個呢?”


    “元香蘭?”


    “對,就是她。”


    “她娘倒是沒啥,在蘑菇屯風評挺好的,這元香蘭人長得好看,說話辦事也都是利索兒的,但是她有個毛病,摳門。錢進了她口袋,就甭想在要出來,她親娘都不行。”鄭奶奶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跟老大媳婦說,“我表妹,就是你文椿姨,她不是嫁到長嶺村了嗎,離著蘑菇屯不遠,她小姑就嫁到了蘑菇屯,跟你姨閑聊的時候說過這姑娘,你姨覺得人挺奇葩的,後來來看我的時候還講給我聽過。”


    “啥事呢?”


    “這姑娘過年的時候跟她媽要新衣服,當時她媽忙著回去照顧她姥姥,就把錢和布票給她準備好了,讓元香蘭自己去買布,等她回來就給做衣服。結果,這元香蘭把錢和票收了,卻沒有去買布,自己個藏起來了,等她娘從她姥姥家回來的時候,死活就是讓她娘給做衣服,她娘當時就問她給你錢和票咋不去買布,她說她要的事衣服,給錢和票和衣服沒關係,她娘讓她把錢和票拿出來,元香蘭就不肯了,怎麽說都不給,還死活要新衣服,她娘沒辦法了,都快到年底了,鬧鬧騰騰的不好看,就重新給扯布做了一件罩衣,之後但凡是到她手上的錢,沒有能要出來的,她娘打那之後再也沒指使她買過東西。”


    “那董媒婆咋沒說呢。”


    “嗐,媒人的話信三分,七分掂量著,她當時不是跟你說這姑娘挺節儉的?”


    “娘,我倒是知道媒婆的話不能全信,但是萬萬沒想到這話裏的水分會有這麽多。”


    “其實,咱家山子啊,也不用著急找媳婦,這才多大。”


    “娘,都二十一了,還不大,再說下麵還有耀陽呢。”


    “著啥急啊,山子回來不是說了嘛,這次立功了,回去之後就該轉正了。”


    “我知道啊,所以才想著趕緊把他的事兒給定下,這年紀再大一些的話,就不好找了,現在正合適。”


    “現在娶了還不是在家裏待著,一年見不上幾回麵,這夫妻咋能長久。”


    “好多人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嘛。”


    “我可不想我大孫子成為那好多人中的一員,這夫妻得常在一塊兒,日子才能過得和順,等再過幾年,山子的條件夠了,到時候能隨軍了,你再看看,說媒的能踏破門檻,孩子有出息,媳婦嫁進來就能隨軍自己過日子,不用跟婆婆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你看看有沒有爭著搶著嫁的。”


    “那倒是,肯定有,不過,娘,其實我也不是苛待媳婦的性子,跟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也沒啥。”


    “嗯,是,行了, 這說媒的事就消停消停吧,山子回來是想咱們了,你天天弄一幫外人來家裏,孩子都不自在了。”


    “行,我知道了娘,肯定是山子跟你念叨我了,”劉桂香一聽老太太的話音兒就知道準是兒子在背後使勁兒了,算了,孩子不願意就隨他吧,“回頭有人再提,我就不搭茬兒了。”


    “嗯,不說這個了,來,過來幫忙,我趁著飯前這點空,把這方知青的料子給剪出來。”


    “娘,我給你把炕桌挪開。”


    下工回來的鄭耀山,先是去了奶奶的屋子,在知道奶奶說服親媽之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不用再相看了。


    “謝謝,奶奶,回頭啊我去供銷社,給您買爐果。”


    “好,哈哈,這事呢算是過去了,你媽其他都好,就這一個缺點,不過你放心,有奶奶給你看著呢。”


    方敏從鄭家出去之後,就回了知青點,今天去鄭家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是等著了,記得上輩子的時候,鄭家老太太就這個月沒的,具體時間她記不清了,村裏人都說是摔倒了之後沒人發現,等找到的時候人就僵了。


    “係統,係統,這鄭老太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能這麽吸引你啊?”方敏之所以選擇從鄭老太太入手接觸鄭家人,完全是斂財係統給她提供的信息。方敏一開始時打算先接觸劉桂香的,她跟之前送自己去看大夫的劉大娘很要好,跟著劉大娘很大概率能接觸到劉桂香。但是昨天係統突然出聲了,說鄭家老太太那裏有係統想要的東西,要是能拿到的話可以兌換兩千積分。兩千積分,方敏崴了腳加上賠上一個捕捉器才兌換了一千五百積分,方敏抵不住積分的誘惑,而且鄭老太也算是自己的目標人物,於是就答應係統去拿鄭老太身上的東西了。


    這次來鄭家就是要確認東西的位置,剛剛一番接觸,斂財係統已經確認了,那東西就在鄭老太太身上,大概率是脖子裏,因為方敏看到了鄭老太太脖子裏的紅繩。


    “係統目前無法判別,需要宿主拿到之後才行。”斂財係統也很困惑,自己的掃描係統完全分辨不出是什麽材質的東西。


    “那好吧,到時候我拿到真的,你就按照一比一的等比例,馬上複刻一個贗品給我替換,我可不想被發現。”


    “好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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