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姝輕咳一聲,下起了逐客令,“好了,熱鬧也看過了,都走吧。”


    人群中傳來一陣遺憾的歎息聲,嘈雜逐漸散去。


    “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教訓。”顧月姝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雷宇和鄧放聽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經過這次社死般的懲罰,他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之前行為的不妥之處,可不想也不敢有第二次了。


    夜幕降臨,腳站麻的兩道身影終於動了。


    他們鬆開彼此的手,拖拉著兩條腿,走出了六親認不得的步伐。


    一個從掉進羊圈以後就沒洗漱,一個站了這麽久,嫌自己身上泥多汗味重,兩人根本不用交流,再次展現了宿敵的默契。


    發現對方和自己要去同一個地方,他們忍不住又鬥起嘴。


    從脫衣服到走進浴室,直到水流下,他們的嘴也沒一個是閑著的。


    “通過優秀的發動機和舵麵設計,不需要太大的機動過載,可以快速地發射和回避格鬥導彈。”


    “而且在格鬥中,可以有效地打擊敵機和保全自己。”


    “這也是我國新一代戰機必須要具備地能力。”


    “你們好好準備一下,馬上開始這個科目的試飛。”


    變穩機上的所有測試延後,其他測試項目卻不會停,所以張挺再次開會進行任務分配。


    至於停飛的雷宇,他也有好去處,可以再次淨化他的心靈,減少浮躁。


    “我在這兒包了三十多年傘,像你這樣跳傘丟失數據的,還是頭一個。”功勳傘管理員老丁走在前麵,和身後跟著的雷宇用感慨的語氣訴說著一個殘酷的事實。


    “糾正一下,數據沒丟失。”雷宇糾正的同時,在心裏無限感激顧月姝的力挽狂瀾,沒讓他徹底被釘上恥辱柱。


    “行,沒丟失。”老丁順著他的話說道,可敷衍的回答依舊痛擊了他。


    雷宇沒有底氣再在這件事上糾纏,望著兩側掛著的傘,尋找空餘的位置,“我跳的傘掛哪兒?”


    老丁的目光落在最裏麵的一個通道上,“送到棄傘口裏。”


    雷宇頓了一下,才上前把傘順著棄傘口推下去,心裏卻越來越不是滋味。


    但更讓他不是滋味的,是老丁接下來的話,“掛在這兒的,是功勳傘,全是立過功的。”


    “有殲擊機,轟炸機,運輸機,這些功勳傘啊,見證了我們國家航空裝備的進步。”


    雷宇大概知道張挺和顧月姝讓他來這裏走一趟的目的了。


    收拾好複雜的心情,他停在一個形狀有些奇特的功勳傘麵前,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傘?”


    “反尾旋傘,就像空中伸出一隻大手,能把飛機從尾旋中拉出來。”老丁看著麵前的功勳傘,眼中是如同看戰友般的敬佩和遺憾,“老型號,新戰機用不上。”


    “我姓丁,就叫我老丁吧,複飛前,跟我一起包包傘。”出門前,老丁終於給他做了自我介紹。


    而從這一刻起,雷宇暫時就歸他管了。


    大概是心態不一樣了,雷宇在老丁這把包傘學的津津有味,時間久了,耐心和細致都得到了鍛煉,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沉穩了下來。


    “魏總,這些小子我和月姝給你帶來了,麻煩您跟他們講講。”


    張挺領著鄧放幾人來到了魏總工工作的地方,顧月姝跟在後麵進來,還沒和人打上招呼,就被需要人手的分析員拉走了。


    魏總工目睹了這一切,但沒有去管,而是走到了所有科研人員日以繼夜的傑作麵前,“這台就是泰山,代號渦扇21,推重比10,具有超音速的巡航能力。”


    “這裏還裝有360度的全向矢量噴管,它將是三代機、四代機,甚至更高性能的無人機的通用動力係統。”


    “所以呢,就是徹底解決了我們中國戰機心髒病的問題。”


    高英俊:“魏總工,同一架飛機上,為什麽要裝兩個不一樣的發動機啊?”


    “新發動機試飛的時候,通常都和這種成熟的發動機在一起,這是國際上的一個慣例標準。”魏總工有問必答,“一旦新機有了問題,成熟的發動機可以帶著人機安全返回。”


    “那就可以敞開了飛了呀!”夏鵬飛激動的喊破了音。


    “天真。”一邊忙著給戰機塞傘包,一邊還要偷聽的雷宇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他可是有切身體會的,放開了飛什麽的,隻會像他一樣,被停飛。


    “怨氣還這麽大呢?”顧月姝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看到他被嚇的抖了那麽一下,得逞的笑了起來。


    雷宇擠出一抹微笑轉過身,“副隊,人嚇人,嚇死人,我就一條命,你別給我整沒了。”


    “被嚇死這個死法,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好賴讓我混個犧牲也行啊。”


    “呸呸呸!”顧月姝連著在他身上拍了三巴掌,“管好你的嘴,再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小心我抽你。”


    “副隊,你一個黨員還迷信啊?”雷宇一邊躲一邊笑,一臉的無所畏懼。


    “這不是迷信,這是謹慎。”顧月姝白了他一眼,“一看你這種人就沒在實驗室裏待過,什麽都不懂。”


    實驗室啊,一些儀式感雖然無聊且烏龍,甚至有些還難登大雅之堂,但耐不住它真的管用啊。


    同理可得,在考驗概率問題和危險係數高的情況下,可以不信,但必要的流程得走,也得避諱和尊重。


    雷宇想說什麽反駁她,卻因為那邊張挺在說的話忘記了反應,隻顧著專注聽講了。


    “雖然裝上了成熟的發動機,也隻是解決了普通科目的風險問題。”


    “今後的測試都是極限操作,什麽大迎角、大機動,必須要飛。”


    “現在就是怎麽能夠解決,既能飛出極限數據,又能保障人機安全的矛盾。”


    看出雷宇在張挺說完以後神色間有些意動,顧月姝幫了他一把,把人推到了眾人身邊。


    雷宇站穩,回頭看了顧月姝一眼,就見她比了個加油的動作。


    他深吸一口氣,甩去顧慮,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給試驗飛機裝個反尾旋傘呢?”


    “反尾旋傘?”鄧放第一反應是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你怎麽不說給飛機裝一個降落傘,那多安全。”


    “那得多大的傘啊?”


    “···”


    其他人都覺得不可能,一人一句的把他反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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