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武鋼叔叔,他就差你這個領路人帶,所以你千萬不能放棄他啊,要是把他帶出來了,你裏子麵子可都有了。”


    顧月姝繼續羅列留下蔣小魚的好處,尤其是可能讓武鋼叔叔心動的好處,她是一次又一次的搬出來說,說的多了,她就不信他不心動。


    武鋼確實心動了,隻是他還是很猶豫,因為蔣小魚這個兵和他內心裏對於好兵的設想千差萬別,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相關。


    他很想像顧月姝說的那樣,把人給帶出來,但是又覺得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蔣小魚若是選擇了另一條路,或許成功的更早也說不定呢?


    “武鋼叔叔,我大概能猜到你在糾結什麽,可是我向你保證,蔣小魚雖然不符合你心裏對於好兵的評判,但他在我這兒,卻是一個最適合培養的指揮官。”


    顧月姝覺得自己要和武鋼叔叔交個底,尤其是她為什麽會看好蔣小魚這件事,不說清楚,武鋼叔叔真的會動手把人轟走。


    “蔣小魚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兵,但他的腦子靈活,做法也總是出其不意,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才是直麵戰場時最需要的特質。”


    “他現在欠缺的隻是在戰場上自保的能力,說白了,他現在就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這不比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好帶?”


    “你想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有腦子的指揮者,是選擇那些腦子好使的還是不好使的,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嘛。”


    武鋼將話筒放了回去,整個人也四平八穩的坐回了椅子上,“你當初把他帶進獸營,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


    “你不覺得我的想法很棒嗎?”顧月姝沒有否認,“蔣小魚,一個可以在水下閉氣十八分鍾以上的人,腦子還清楚,多好的海軍指揮家的苗子啊!”


    “也隻有你和你百川叔叔會這麽覺得,不過你倒是說動我了,那就按照你說的,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武鋼想到逃兵一事還沒成事實,心裏的火氣也就沒那麽大了。


    顧月姝握拳慶祝了一下,“那說好了啊,蔣小魚偷通行證這事兒在你這兒就算是過去了,之後你可不能再找他的麻煩了。”


    “可以,但是懲罰不能少。”武鋼已經退了一大步,最後這一小步,他是絕對不會退了。


    顧月姝痛快頷首,“那自然是沒問題的,你不說我都要好好的罰他,還有張衝和魯炎,他們這次犯得錯隻關個禁閉怎麽夠,我也安排了後續的懲罰,隻是張衝馬上就要去參加考試了,所以他的懲罰我給延後了。”


    “可以,你也算是他們的教官,自然有管教他們的權利,若不是你身上的擔子太重,我都想給你在中隊裏也安排上教官的職務了,可惜。”


    武鋼不想被顧月姝吐槽自己壓榨她,隻能打消念頭。


    “還是別了,一點兒都不可惜,我現在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了,你就別指望我還有空餘時間再去中隊裏指手畫腳了哈!”


    顧月姝:醜拒了!


    “怎麽能是指手畫腳呢?你看你把向羽和巴郎訓練的多好,還有女兵中隊,誰看了不說一句巾幗英雄?那可都是可以直接拉上戰場的戰鬥力。”


    武鋼這人在訓練上丁是丁卯是卯,顧月姝做的就是好,他誇起來也就不含糊,甚至有滔滔不絕之勢。


    見他還要再繼續誇下去,顧月姝趕緊阻止,“得得得,多謝誇獎,咱不說這個了,你忙你的,我的事兒說完了,我回去繼續上班了。”


    從辦公室脫身離開,顧月姝是真的回了衛生室老老實實的坐班去了,有人的時候就看看病,沒人的時候翻翻醫書,琢磨琢磨新藥方,一天就這麽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一連幾天,她都是這麽過的,直到蔣小魚他們禁閉時間結束,找過來,她才有所改變。


    “顧醫生,我想和你聊聊。”蔣小魚雖然在當時被顧月姝給震懾住了,但等他自己又琢磨了幾天後,心思就再次活泛了起來。


    顧月姝沒說話,而是拿起一旁的電腦搗鼓了一會兒,才把屏幕對準了他,“坐下來看完了再說。”


    蔣小魚本來沒在意,可當他的視線略過電腦屏幕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後,就再也移不開了。


    他踉蹌著湊近桌子,雙手死死的抓著屏幕的兩邊,眼圈通紅,“能走了,我娘她能自己走了!”


    “顧醫生,這是”蔣小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轉頭看向顧月姝求證。


    “這是你母親那屋的監控,我安的。”顧月姝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u盤,“這裏麵是我拷貝的你母親所有的監控視頻,你想看的話可以看看。”


    “自從我替她開始治療,我就在她住的病房安裝上了監控設備,當然了,是經過允許的,我可沒有監控你母親隱私的習慣。”


    “通過我的電腦,那邊的一切情況都可以做到實時監控,你要是直接告訴我你擔心你母親的情況,想見見她,我早就帶你看了。”


    “其實你要是再等等,就等那麽一天半天的,我從家回來後也是要叫你過來看的,可惜你等不及了。”


    蔣小魚:所以小醜竟是我自己?我做了那麽多都是自作聰明?


    看懂了他的表情,顧月姝毫不猶豫的就往他的心上戳了一刀,“你想的沒錯,你就是自作聰明,自以為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其實自己才是最蠢的那個,做事不計後果。”


    “蔣小魚,我有些看不懂你了,演習的時候,你是真的豁出了命去也要把女兵們送走,即使你完全可以自己逃跑,可你也選擇了一條近乎於死路的路,那時的你為什麽沒記著家裏還有母親在等你?”


    “怎麽反而是什麽危險都沒有了,你卻開始惦記起了家裏?你究竟是知道自己身著的這身軍裝的意義,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這前後矛盾的做法,實在是讓顧月姝有些猜不透。


    如果無法掌控自己手裏的兵的內心情況,顧月姝情願舍棄了這個好苗子,也不想他成為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在戰場上炸的其他人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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