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初神色微微黯然:“你知道了?”


    安逢蹙眉:“義兄何故如此——”他胸口起伏,心中有氣,卻不忍發泄,閉口不言。


    淩初垂眸:“確實怪我,義母和姑母不信我確實是應當的。”


    安逢有些氣惱道:“連我也不信,她們自然也不信。”


    淩初臉色微冷:“這麽說你也認為我該冷靜些?”


    安逢語氣滿是不信任:“義兄你與我才通心意,還不知以後如何,自然是該冷靜!”


    淩初聽安逢話語如此,以為自己去邊疆也是安逢讚同的,既是心痛又是惱怒:“我還需要冷靜什麽?你說不知以後如何?你我以後還會如何?不就是與平常一樣?!”


    淩初穿著守衛軍服,本就氣勢懾人,安逢見他怒容顯現,被嚇到的同時,也怒上心頭,他本來就難信淩初真能想清這心意區別,他自己是斷袖,淩初若也是,且對他有意,還至於在上元那夜推開自己嗎?


    安逢顫聲道:“義兄是真的想明白了嗎?你對我到底是兄弟之情,還是真心情意?義兄是真的明白嗎!”


    淩初眼神直盯著安逢:“我不是真心,那你覺得那夜是什麽?我每夜來找你又是為何?隻是隨意玩樂嗎!誰家兄弟會做那樣的事?”


    安逢麵色發白,麵容慍怒,眼中隱有淚光:“什麽隨意玩樂?義兄當我是隨便的人,是誰都可以?!”


    淩初連忙坐下,撫上安逢的肩:“我並非此意……”


    安逢知道淩初話語並非那意思,但卻已是被那話刺到心痛,他撇開淩初的手,說了氣話:“正好我也想不明白,義兄究竟是待我真心,還是隻因我是將軍的兒子!”


    此話簡直誅心一劍,淩初不可置信:“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是義母兒子我才對你如此?”


    安逢沉默地看了淩初片刻,憋著氣:“是!”


    這想法一直都是安逢心中的刺,周圍人待他看他,就隻是淩將軍的兒子,從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得到的所有好,皆因自己戰功赫赫的母親。


    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一直在母親的光環之下,如果離開了,他什麽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懼怕他,討好他,他從未跟任何人交心,連一個知心友人都沒有。


    江晟總說淩初討好安逢,借以獻媚逢迎,安逢不信,可聽得多了,便總會被動搖。


    是啊,義兄這麽桀驁不馴的一個人,偏偏對他關懷倍至,耐心有加,到底是有幾分是出自真心?他方才更是禁不住地惡意揣測——義兄對自己軟了心動了情,是否也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他如此急切想告訴長輩,是不是也另有目的……


    這念頭深埋心底,連他都覺得荒謬突兀。


    淩初也同樣一驚,從未料到安逢竟有如此想法,他猛地站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安逢,神情陰沉。


    安逢眼眶微紅,身軀也在微微顫抖,他仰視淩初,胸腔衝撞著比他想象中還多的憤怒和懷疑:“義兄敢說不是嗎?”


    淩初緊咬齒關,字字含著怒意:“在你眼裏,我就是這般趨炎附勢之人?我是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動心?我是因為貪慕你身後的權勢嗎!”


    安逢倏然站起,眼已通紅,悲戚嘶聲道:“義兄隻管說是還是不是!”


    淩初氣得倒抽一口涼氣,方才走進安逢院裏的欣喜全然消散了個幹淨……


    他目眥欲裂,好似前額都在突突跳著,他看了安逢一會兒,沉著臉拂袖而去。


    安逢在他轉身那一刹那,便就雙腿軟了力氣,脫力般地坐下。


    他看著淩初的背影,眼前被氤氳水光衝得混沌模糊,這在夜色中憤然離去的背影好似與夢中畫麵重合,令他心如刀割,後腦也隱隱作痛……


    淩初幾乎是奪門而出,疾走幾步後,腳步滯緩下來,心中大半怒氣頃刻間就變成悔恨。


    眾護衛隻見淩初氣怒跨出房門,而後又在院裏繞了個大圈,又快步回了房裏。這奇怪的舉動隻是幾個呼吸之間,若不是都看見了,且驚得麵麵相覷,他們還以為是幻覺。


    淩初進門,見安逢正看著門口,麵色慘然,淚眼漣漣,他心口仿佛被重錘一砸,剩餘的怒氣也已都沒了影,隻餘悵然心痛,“安逢……”


    安逢忙擦去眼淚,板著臉:“義兄回來做什麽……”話音未落,眼中竟是又滾出淚珠來。


    淩初上前,無視安逢左一拳右一捶的反抗,他被人打得悶哼幾聲,拭去人淚水,輕聲道:“我最初見你,的確是因義母的原因而對你好,可我後來是真心待你,將你當作弟弟,後來動心絕非是因你身份,我方才生氣,是聽你那般猜我心思,難以接受。”


    安逢聽著淩初剖露真心,句句肺腑,漸漸停止掙紮,由人擁在懷中,他消了些氣,卻哽咽猶在:“當弟弟啊……”


    “最初是弟弟,後來不是。”


    “那為何從前江晟揣測你……義兄你卻從不否認……”


    淩初眉頭一皺:“他說一回,我揍他一回,這難道還不算?”


    是的,江晟的確回回都被揍,卻仍不改……這絕頂厲害的輕功有一半都是被淩初給逼出來的


    安逢又道:“可我都說了,先不讓娘親姑母……知曉我們的事!義兄為何又說了……”


    “我從未說過,”淩初一驚,鬆開安逢,“反而是我今日一回府,義母便召我前去,她們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安姑母還讓我好好待你。”


    “什麽!”安逢紅著眼,同樣也麵色驚訝。


    淩初道:“我這些日子忙得暈頭轉向,每日一早便就去了守衛軍營,除了今日歸府時得義母召見,便再無其他時候與她們交談,更何況是說起你我之事?”


    淩初輕挑長眉:“你以為是我說的?你若不信,去問問府中上下,我可曾主動去找過義母她們?”


    淩初都這樣說了一大段,安逢已是信自己鬧出個誤會,麵有窘色,呐呐道:“我、我以為是義兄給娘親她們說的……”他想起今日被忽然叫去的情景,“可我也問了是不是你說的,她們也不說話啊……娘親她們怎麽這樣……”


    安逢聲音漸弱,心中猜到了她們為何不作聲,是存心考驗他們。


    淩初看了安逢一會兒,忽然忿忿咬上安逢嘴唇,不輕不重,吮著又拉扯了幾下便就鬆開了,安逢被他的玩弄逗得嘴唇嫣紅,但也未製止,還是淚眼看著淩初,一副內疚的模樣。


    淩初問:“那你還舍得我離開上京,去邊關嗎……”


    “什麽!”安逢更傻了眼:“義兄要離開上京?”


    淩初失笑:“你竟這也不知道,我們還能吵得起來……安姑母她們都同你一樣,不信我,想要將我打發出去冷靜一段時日。”


    安逢忙問:“要多久?”


    “說不準。”


    “何時去?”


    “也無準話。”


    安逢怔愣地看著淩初,淚眼婆娑,麵容不舍,淩初再是故作姿態,裝作鐵石心腸,都被他瞧得沒了自矜,他傾身湊上去,與安逢鼻尖相蹭,垂眸看著安逢嘴唇,“你不是也不信麽?我去了邊關,你不正好看看我是否真心?方才你叫我是該冷靜,我還以為你也是讚同我去的……”


    安逢小聲道:“也沒有不信到將義兄你趕去離我千裏之外的地方……”


    淩初道:“誤會都解了,那我們方才是在吵什麽?”


    安逢往後一仰,離遠了些,挑眉哼哼道:“義兄說我與你是隨意玩樂……”


    淩初攬緊了安逢腰身,扣住安逢脊背不讓人躲閃,“我以為你要將我趕走,一時口不擇言,是我的錯。”


    安逢看著淩初,認真道:“我先前也誤會了義兄,我也有錯,不過娘親姑母她們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護衛察覺到了,給娘親說了麽……”


    不過姑母是看出自己的心思,可那時他已否認了,是自己又露了心思嗎?


    安逢臉頰掛著淚痕,眼中泛著水光,淚眼汪汪。


    淩初被他看得心跳微快,下腹有了熱意,他低聲道:“我也不知她們是如何得知的,可能是護衛多嘴……”


    淩初話說到一半,已懶得再想,他與安逢隻能相處片刻,不想再糾結這些枝末小事,他直接吻上安逢,兩人接唇,都嚐到一點眼淚的味道,微微酸澀。


    兩人在黑夜中親吻,水聲嘖嘖,淩初一手揉著安逢後頸,一手緊緊摟著人腰身,舌尖撥弄安逢唇珠,吮吻舔弄,安逢推了推他,他才停下緩緩。


    “哈……”安逢聲音還略帶鼻音,“義兄怎說都不說一聲,還正說著事呢……”


    淩初摸著安逢側臉,在人耳畔輕聲道:“你淚眼看我,我怎能忍住?”他說著,已是漸漸向下吻去,舔舐著安逢頸側,“你的傷快好了……”


    安逢摟著淩初,小聲說,“傷還有一些……”


    淩初道:“多舔舔好得快些……”他嘴上輕柔了些。


    脖頸被舔吻,安逢有些癢,淩初現在連披風都未取下,他一路趕來,身上都帶著些許風塵。


    安逢知道淩初是連衣都未換下就來了這裏,邊氣喘邊心虛問:“……義兄……啊……方才我打疼你了嗎?”


    “打疼了。”淩初揉弄著安逢的脊背,嘴唇輾轉,親到了人的喉結,舔著咬了一下,他手上也使了勁,揉扯得安逢衣裳淩亂,鬆鬆垮垮,人也軟了勁。


    淩初緩慢直起身,手掌探入衣衫,撫摸那柔嫩的肌膚,“冒犯守衛軍副使,對其行毆,依律法該如何,你知道嗎?”


    夜色愈沉,屋裏未燃燭火,月華透窗,安逢好似能看見淩初眼中亮光,眸中欲色。


    安逢被胸前那隻作亂的大手揉撫得淚花泛泛,他緊抓著淩初肩後的赤黑披風,道:“我不知……”


    淩初挑鬆了安逢腰間衿帶,手在腰間流連,“律法嚴苛,我都不忍說給你聽……”


    安逢雙手撫上淩初肩背,輕聲道:“那義兄……”安逢頓了頓,忍著羞恥改口道,“那……副使大人不罰我了?”


    淩初已是相當克製,可聽了安逢這般稱呼,還是不禁深吸一口氣,身下已硬得發疼,他手掌往下伸去,握住。


    “哈嗯……”安逢抖了抖。


    淩初揉捏著,道:“要罰……”他手鉗住安逢下頜,狠狠吻上安逢的唇,粗魯啃咬著,像野獸。


    淩初沉聲道:“罰你一會兒不準射……”


    作者有話說:


    安逢(羞澀):這……這明明是獎勵……


    第七十七章 口舌舔含


    月明星稀,夜色撩人。


    院裏院外的護衛們安靜值守,偶有幾回低聲交談,都是說近日淩初來安逢院裏來得勤了,他們鬆快許多,笑聲談話間,渾然不知屋裏發生何事,他們眼裏的兄友弟恭已變成了什麽模樣……


    有一兩個耳敏機警的護衛察覺到微妙變化,但也不敢說出異樣。


    屋裏仍然未點燭火,黑夜暗色中偶有幾聲粗喘和悶哼。


    本來是淩初守安逢入眠專睡的小榻,如今卻是安逢躺著,他鴉黑發絲散亂,衣衫不整,大敞著領口,露出在黑夜中都雪白惹眼的胸口,和被吮到濕淋淋的嫣紅。


    他胸前拱著一個腦袋,霸占著其中一點又舔又咬。


    “哼……義兄……別咬了……”安逢抱著淩初的腦袋,淚眼朦朧,“舔舔就好……別咬了……”


    淩初重重舔了一下,激起安逢顫抖,“也舔輕一些啊……”他挺腰些許,紅著臉說:“義兄……你動一動手罷……”


    淩初從方才起便一直握著不動,連安逢忍不住主動擺動腰胯,都被他按住不許。


    淩初鬆嘴,抬頭,捏住安逢下巴,胯下頂了頂安逢腿心,“該叫我什麽?”


    安逢從方才叫過一回後,便再也不肯叫,他咬著唇悶聲嗚咽,還是不鬆口。


    淩初左腿站立,右腿跪在榻邊,稍稍俯著身,手掌溫柔地套弄擼動,拇指粗繭擦過手中性器的肉頭溝壑,安逢小小驚叫一聲。


    淩初拇指動一下,安逢便就顫一下……


    淩初嘴唇遊移,換了另外一點,重複啃咬,隻是這回稍稍輕了些,舌尖逗弄著那顆肉色硬粒,按壓吮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待相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此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此淵並收藏待相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