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站了起來,露出笑容,“這不是好事嗎?你也太激動了,又不是第一次辦案。”


    鄭合望著顧靈,臉上浮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不是激動。”


    他張開口,幾次想要說什麽,都沒能出口。


    “我們出去說吧,”葉桑桑站起身,夾著畫板,兩隻手拉著顧靈和鄭合的手臂朝著外麵走去。


    看著鄭合的表情,葉桑桑已經猜到了什麽。


    三人站在無人的樓梯間,葉桑桑率先開口,“說吧。”


    鄭合下頜繃緊,後背也繃得筆直,好像要撐起自己破碎的三觀。


    在顧靈快要等得不耐煩時,他的唇瓣一張一合間,說出了法醫那邊的結果。


    “匕首,就是我們在下水道找到的刀具,上麵不是有一枚清晰的指紋嗎?現在……結果出來了……”他胸膛不斷起伏,最終閉上眼說道:“上麵的指紋,是秦哥的。”


    顧靈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像是沒聽懂鄭合的話。


    葉桑桑望著他,“確認了嗎?看到了結果對嗎?”


    鄭合睜開眼,緩緩鄭重點了點頭。


    “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林學怎麽會是秦哥殺的,他根本沒有殺他的動機啊!”顧靈明顯不信,衝過去就想找法醫問清楚。


    葉桑桑伸手攬住她的腰,輕聲道:“別衝動!”


    “你和秦江充其量就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你當然不衝動,我不相信,秦哥是那麽好的人,當年他還救過我!如果不是他,我早死在搶劫犯手裏了!”顧靈眼裏含著淚,目光中帶著憤怒望向葉桑桑,不滿他的阻攔,企圖讓她放開手讓自己去問。


    鄭合伸出手,幫著葉桑桑控製住顧靈,“你別衝動!現在隻是一個指紋!我們還有機會!”


    “法醫那邊我已經說了,這件事可能是栽贓嫁禍,陷害秦哥。你現在去鬧,讓陳隊知道了,秦哥的事不查,他就沒辦法洗刷清白了!”


    鄭合憤怒扯著顧靈,低聲壓抑著怒氣吼道。


    他無比堅定相信,秦江是被陷害的,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讓這件事不要再鬧大,他們私下裏給秦哥證明清白。


    這時,葉桑桑拿起自己隨手拿出來的畫板,在上麵迅速添上一雙眼睛,然後放在兩人麵前。


    【啊啊啊啊!是秦江!】


    【啊,凶手竟在身邊。】


    【秦江是那個殺人烹屍,然後拋屍挑釁的變態?感覺好割裂啊!】


    顧靈和鄭合難以置信看著她,鄭合道:“你在發什麽瘋!你意思是監控裏拋屍的人,是秦哥?”


    畫板上,是秦江的眉眼和輪廓,兩人對他太熟悉,一眼就認出來了。


    “被說,你畫了半天,得到的結果是這個?”顧靈眼神中帶著懷疑。


    他們承認葉桑桑厲害,但現在兩人看著葉桑桑的視線多了一絲懷疑。


    葉桑桑收起畫板,不急不緩道:“現在,趙天滿是死,秦江脫不了幹係,這是我們現場看到的。林學的死,凶器上有秦江的指紋。如果我沒猜錯,在趙天滿殺人現場撿到的煙頭,上麵也會有秦江的唾液。”


    【啊?信息量太多,我緩緩。】


    【emmm也就是說,鐵證如山了?】


    【難道,趙天滿隻是替罪羊,一切都是秦江做的,這是一出瞞天過海,但沒想到他自己暈倒了,現場被葉桑桑他們找到了,並且找到了證據!】


    葉桑桑的一番話,直接讓在場的人,看直播的人全都震住了。


    顧靈眼中帶著絕望,葉桑桑說這些話,加上她手裏的那幅畫,她懂了她話裏已經很明了的答案。


    她眼淚瞬間再度蓄滿淚水,深呼吸一口氣緩和喉頭的哽咽和話語,轉身望向樓梯間窗戶窗外的陽光。


    她很不理解,為什麽一切變成這樣。


    鄭合還記得那個煙頭,看葉桑桑裝進證物袋時,他還能看見上麵的血。


    他銳利的丹鳳眼望向葉桑桑,“我記得,你給秦哥做過一個行為分析,你說秦哥有心理創傷對嗎?是從失去妻子兒子開始?”


    “是的,”葉桑桑神色坦然。


    鄭合抿唇,垂下頭用拳頭狠狠砸向牆麵,似乎這樣才能宣泄他心裏的想法。


    葉桑桑不緊不慢將畫板收好,“去催促現場煙蒂的dna比對信息,看看最後的結果,希望不是我猜測的那樣。”


    這後麵半句話,主要是騙人的。


    兩人明顯也信了這話,轉身巴巴地跑了,臉上帶著最後的希冀。


    【總感覺,桑桑在騙他們。】


    【別感覺,去掉感覺。】


    【所以真是秦江?但為什麽殺掉林學呢?這樣不是最容易暴露。】


    葉桑桑也在想這個問題,她喜歡站著想,所以她站在樓梯口,望著窗外的好景色不斷在想。


    就像之前她想,趙天滿為什麽要殺掉林學一樣。


    還有,這個案子,疑惑的點太多了。


    而一切謎題的答案,葉桑桑覺得可以從秦江身上得到。


    她去了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大腦做了手術,腿骨做了手術的秦江。


    坐在他床邊,葉桑桑幽幽道:“再不醒來,你就真的晚節不保了。”


    護工出去吃飯了,葉桑桑需要等對方回來,望著秦江慘白沒有血色的臉。


    他也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陳隊坐在了秦江病床的另一邊。


    “我相信秦江,也想你們不去調查,但沒想到你動作這麽快。”他表情有些難受,還有不易察覺的埋怨,神情很是複雜。


    出於警察的天職和誓言,他會抓秦江。


    可是,以他對秦江的感情,秦江現在的狀況,他又覺得或許呢。


    所以有人說,他們這些常年做刑警的,實際是徘徊於黑與白之間的。


    葉桑桑他們這些年輕人他知道,他們眼底容不得沙子,他們也很堅定認為,秦江會是無辜的。


    可隻有經曆過秦江當初經曆過的人知道,或許他們也不是鐵打的人。他們也有人性的陰暗麵,他們也是會痛苦、怨恨的普通人。


    所以,他是矛盾的。


    【唉,人性如此。】


    【秦江都昏迷了,不知道以什麽方式結束這個副本呢!】


    【真的難,自古情義難兩全。】


    葉桑桑現在是短發,她習慣性扯頭發纏繞的習慣實現不了,隻能捋了捋鬢角的齊耳短發,“事已至此,我可以問一下,秦哥經曆過什麽嗎?”


    她主要想問他妻子兒子死的情況,看看對方究竟受了什麽刺激,而他殺的人,究竟是什麽人。


    還有一具屍體身份不明,她覺得裏麵還有可挖掘的東西。


    陳隊歎氣,果然,年輕人最喜歡追根究底。


    他準備了措辭,緩緩說出了八年前的舊案,“秦江的妻子是市一醫的醫生,兩人結婚晚,八年前他們的孩子隻有五歲,是個男孩。雖然兩人工作都很忙,但對於孩子,都十分關心。”


    “如果一切一直是這樣,那該有多好。可惜的是,在一個下午,兩人被綁架了,對方是秦江以前抓過的一個犯人,出獄後出於報複綁架了他們,然後將他們撕票,囂張地投案自首了。”


    “發生這件事後,秦江就相比以前變得沉默寡言很多。除了辦案,他都不喜歡說話,和親戚朋友疏遠,孤身一人自己生活。”


    陳隊輕歎,他真的太苦了,一夜之間失去了兩個至親,還都是因他而死。


    如果換作是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某種程度上來說,凶手真的很懂如何讓他痛苦。


    【太慘了。】


    【最愛的兩個人都沒了,真的很難走出來,變態了一點好像也正常。】


    【難怪陳隊維護,秦江過得太苦了。】


    葉桑桑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道:“好。”


    “好好查吧,我結案,反正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或許醒不來了呢。”陳隊說這話時,眼底藏著心疼。


    孤家寡人了八年,或許秦江本身也不想醒來了。


    葉桑桑望著床上的人,回答道:“我會好好查的。”


    這時,去吃飯的護工回來了,接過照顧的責任。


    陳隊探望結束,要回去上班了,起身準備離開。


    葉桑桑看向陳隊,突然說道:“現在秦江是犯罪嫌疑人吧。”


    “……是,”陳隊咬牙回答。


    她繼續道:“既然是犯罪嫌疑人,那為了避免他醒來跑掉,或者遭遇受害者家屬報複的行為,應該派兩個人看著他才對。”


    陳隊回頭緊緊盯著她閉了閉眼緩和心態,他想罵點什麽,但看著葉桑桑的臉,又覺得說了也白說,還會更氣。


    他強忍一口氣道:“是,我會找人來的。”


    “好的,”葉桑桑起身,轉身出了病房,“希望快點。”


    陳隊覺得,年輕人有時候真的該挨個打。


    雖然這樣想,但葉桑桑說得有道理,作為犯罪嫌疑人,應該有人看著。


    很快他打電話,讓人來看著。


    葉桑桑回到隊裏,開始調查起林學,還有趙天滿。


    剛才鄭合發來消息,已經通知符合年齡性別的失蹤人員來做dna對比了,希望能盡快找出死者身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桑桑從檔案室調取了當年秦江妻兒的綁架案卷宗。


    她查看線索,一點一點捋。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兩天過去。


    葉桑桑看完這些資料後,趁人不注意,偷到了秦江辦公桌裏的鑰匙,找到家庭住址。


    剛站在門口,手機傳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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