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謝藍玉寫了一大堆家書,都拜托朱明幫忙送出去。她心想,朱明肯定有辦法讓林子墨收到這些信。


    可是啊,寫了那麽多封信,最後都像扔進大海裏一樣,連個回音都沒有。


    那個林子墨啊,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聯係不上。


    到了第二年,北方那邊突然打起來了。


    端王和景川王也是鬧得不可開交,直接開戰了。


    景川王這邊實力還沒準備好呢,但鎮江王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自顧不暇,端王又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緊追不放。景川王一咬牙,直接對幽州這個爛攤子宣戰了。


    之前景川王一直小心翼翼,就是怕鎮江王在北方搞事情,他的勢力可不小;還有京城那邊,也怕他們趁機出兵。


    但現在北方先亂了套,謝藍玉對端王也沒啥好臉色,景川王就沒什麽顧忌了,他決定先拿下幽州,然後再收拾那些諸侯。


    他覺得,等他把端王幹趴下了,廬陵的兵力再加上幽州剩下的那些兵,對付京城的隴西王還不是小菜一碟?


    諸侯和王室之間的戰爭終於全麵爆發了。


    可沒想到,端王這個家夥這麽難纏,幽州建都幾百年了,像隻百足之蟲,死了都不僵。景川王打了好久都打不下來。


    這樣下去,雙方都得受重傷。所以沈靖琰就留在廬陵看家,景川王自己領兵出去幹架了。


    在臨江那場大戰裏,端王真是沉得住氣,一直都沒透露消息,直到開戰了,景川王這邊才知道他親自來了。


    景川王這次帶著大軍深入內陸,對那塊地方的地形可沒燕兵那麽熟,所以吃了不少虧,總是受挫。


    沈靖琰在廬陵坐鎮,不停地收到前方的戰報。


    後來有一天,收到一封八百裏加急的戰報,說景川王在陣前受了重傷,讓廬陵趕緊出兵支援。


    沈靖琰拿著那份戰報,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就是不下令。


    他心裏糾結啊,要是再派兵和朱明耗下去,可能短時間滅不掉他,還會讓廬陵損失慘重。


    可貿然出兵的話,沈靖琰又和景川王的意見不一致,真是難辦啊。


    端王得留到最後,等景川王的實力強大了再打。


    最後呢,沈靖琰捏著戰報,心裏琢磨來琢磨去的。這次他要是支援了,廬陵也就損失點兵力,可要是景川王回不來,那廬陵可就歸他管啦。


    於是沈靖琰就燒了戰報,殺了傳報的士兵,把前線的戰事給瞞了下來。直到最後傳來景川王的死訊。


    景川王一死,士氣大跌,沈靖琰就趕緊下令撤兵。然後他以景川王世子的身份,處理完老景川王的後事,就順利地當上了新一任的景川王。


    雖然戰火還沒燒到京城,但南益幽州軍一直盯著呢,隴西王也沒閑著,忙著召集京城兵馬加緊訓練,隨時準備上戰場。


    謝藍玉和隴西王在軍營裏收到了廬陵傳來的消息。


    隴西王啐了一口,罵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利用端王把景川王給弄死了,現在沈靖琰當上了新景川王。那老景川王也是活該,自己造的孽自己還!”


    謝藍玉皺了皺眉,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她說道:“老景川王雖然勇猛,但行事衝動。可沈靖琰這家夥,手段狠辣,又擅長算計,比老景川王更難對付。”


    而且,她早就對林子墨的身份有所懷疑了。如果能查出端王被挑撥離間的真相,說不定能打破現在廬陵和朱明的爭鬥局麵。


    那樣一來,戰火說不定就會燒到京城來了。


    謝藍玉知道林子墨現在大概在北方,強大的鎮江王那邊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起內亂。如果把沈靖琰和端王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京城來,也能減輕林子墨那邊的壓力。


    這些天,謝藍玉跟著父親早出晚歸,有時候太晚了就直接在軍營裏睡了。


    家裏的事都是安惠長公主在操持,父女倆都沒怎麽顧得上。


    今天回家,看到安惠長公主已經在餐廳裏準備好了晚飯,還給我們父女倆都盛了熱乎乎的湯。


    謝藍玉和隴西王都餓得不行,一碗湯下肚,感覺胃裏都舒服多了。


    可是剛吃了幾口,就看到安惠長公主吃得很少,隴西王就問她:“怎麽吃得這麽少,不舒服嗎?”


    謝藍玉也抬頭看著她。


    安惠長公主笑了笑說:“可能是下午吃了點茶點,還不太餓,你們快吃吧。”


    說完,她就皺了皺眉,捂住嘴起身到餐廳門口幹嘔了幾下。門口的餘嬤嬤看到她這樣,趕緊過去給她拍拍背。


    餐廳裏的父女倆看著對方,眼神裏都像是有火一樣,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謝藍玉幾乎立馬就叫道:“紫煙,快去請大夫來!”


    紫煙愣了一下,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大夫來的時候,安惠長公主已經被扶回房間休息了。


    謝藍玉一身幹練的長衣都沒來得及換,背著手在那焦急地走來走去。


    大夫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站起來,笑嘻嘻地說:“恭喜侯爺,恭喜夫人!”


    隴西王一聽,臉上就樂開了花,忙問:“真的有了?”


    大夫點點頭:“確實是喜脈。”


    隴西王高興得差點把安惠長公主抱起來轉幾圈。


    謝藍玉摸了摸鼻子,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鼻子就有點發酸。她跟大夫一起出去,仔細問了要注意什麽,還把大夫開的安胎方子好好收了起來。


    回到主院,隴西王對謝藍玉說:“玉兒,你快去陪陪你娘,我去書房待會兒。”


    謝藍玉進了房間,看見安惠長公主靠在床頭,就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安惠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眉間就露出了點愁色。


    謝藍玉問:“娘,你怎麽不開心啊?”


    安惠長公主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聲嘀咕:“這孩子,挑的啥時候啊,真是讓人操心。”


    她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的。現在京城這邊亂成一鍋粥,說不定啥時候就得打仗。她這時候懷孕,行動都不方便了,還可能給隴西王和謝藍玉添麻煩。


    一知道自己又懷上了,安惠長公主高興得差點哭出來,但想想以後的日子,又有點犯愁。


    懷孕十個月呢,可不是鬧著玩的。


    謝藍玉笑著安慰她:“什麽不是時候啊,孩子來了就是好事。娘您就安心在家養胎,啥都不用管,我和爹會保護京城,也會保護您和孩子的。”


    安惠長公主看著謝藍玉,摸了摸她的臉,眼眶突然紅了:“你這丫頭,本來應該嬌生慣養的,現在卻天天像個男孩子一樣,跟著你爹到處跑。哪家的丫頭像你這樣啊?”


    謝藍玉知道她心疼,就笑了笑:“沒辦法嘛,子墨不在,我作為王府嫡女,得擔起責任來。”


    提到子墨,謝藍玉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呢?


    他肯定是忙得連回信的時間都沒有了。


    看來,沈靖琰和端王應該是達成了什麽協議,暫時不打仗了。


    沈靖琰剛當上景川王,手下的人心還沒穩呢,應該不會傻到繼續打。所以他跟端王寫了密信,暫時達成一致。


    端王原本隻是想牽製住景川王,畢竟老景川王野心太大,老惹事。可是戰爭拖得越久,對雙方都不好。


    端王想要京城的兵馬,而沈靖琰則想收複周邊的小侯國。他們各有各的目標。


    還有啊,沈靖琰還告訴端王,知道諸侯箭的不僅僅隻有廬陵,京城還有個謝藍玉呢。當初謝藍玉和林子墨在廬陵遇險時,就是用那箭射穿了沈靖琰的肩胛骨。


    沈靖琰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端王這人吧,就是誰也不信,隻看眼前的利益。


    現在景川王那邊吃了點虧,短時間內也翻不起啥大浪,所以端王就把心思放到京城上了。這就是為啥他們簽了休戰協議。


    沈靖琰身邊的親衛都挺擔心的,說:“王爺啊,要是真讓燕帝把京城給占了,林子墨又不在,那京城的兵馬豈不是都成燕帝的了?到時候我們怎麽跟他鬥啊?”


    沈靖琰笑了笑,說:“雖然京城沒了林子墨,但還有隴西王府和謝藍玉呢。隴西王府的人能打,謝藍玉那丫頭也不是好惹的。端王想拿下京城,沒那麽容易,最多就是拖點時間。”


    謝藍玉這人嘛,特別能忍,手段也狠,我經常領教。


    趁著端王和京城耗著,我就趕緊收複小侯,壯大自己的勢力,最後再去搶京城那塊大肥肉。


    嘿,說到這,他派去北方的探子回來了,說那北方戰亂,原來真是林子墨搞的鬼。


    沈靖琰想了想,覺得這時候要是出兵幫鎮江王一起對付林子墨,那可是個好機會啊,能把林子墨給除了。


    於是沈靖琰趕緊調兵,準備出發。


    廬陵在京城南邊,謝藍玉也在盯著廬陵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準備動手。


    但沈靖琰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計劃,本來想讓帶兵的將領繞開京城走,哪知道謝藍玉也派了軍隊,還找了隴西王府的老將帶隊,不遠不近地跟著廬陵的兵馬,怎麽甩都甩不掉。


    要是廬陵的兵馬到了北方開打,京城的兵馬就斷了他們的後路,讓他們有去無回。


    最後沈靖琰沒轍了,廬陵的兵馬在外麵繞了一大圈,隻好叫他們回來。


    看來要除掉林子墨,還得再想辦法啊。


    端王最後還是決定主動出擊京城,兵分兩路,一路直接打京城,一路去南益。


    這樣一來,隴西王府和謝藍玉就得分頭行動了。


    南益那邊的情況真的超緊急,絕對不能出錯,那裏簡直就像是京城兵馬的大倉庫。要是派個大將去迎戰,隴西王府那邊肯定不放心;但要是帶上謝藍玉,那京城這邊又咋整啊,更不放心。


    謝藍玉得留在京城啊,別忘了王府裏還有安惠長公主呢。


    那時候安惠長公主肚子已經很大了,眼看著就要生孩子了。


    所以最後決定隴西王府去南益打仗,謝藍玉就留下來守京城。


    謝藍玉現在腦袋裏使勁回想隴西王的布兵情況,她每天都緊張得不行,自己一個人在營裏坐了一宿,算了又算,直到天亮才稍微放鬆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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