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自陪同謝藍玉一同趕路,但外界對此並不知情,外界所見的僅是林子墨與其隨從一行人的行蹤。


    因此,兩人一路上均保持了低調謹慎,未曾在沿途驛站停留,而是選擇在夜幕降臨前進城入住客棧。


    到達京城之後,林子墨更是謹慎行事,先攜謝藍玉返回北大營,並派遣親信前往隴西府報信。


    隨後,他精心調派人手,在回京途中進行了周密的安排。


    與此同時,下人們護送著王府的馬車,從一座城池到另一座城池,自然會耽誤一些時間。


    最終,他們被林子墨一行人所超越,落在了後麵。


    在距離京城僅剩一兩天路程時,他們遭遇了伏擊。


    然而,這場戰鬥並未持續太久,北大營的精銳騎兵便迅速從山道間衝出,將那些作亂者一網打盡。


    經查實,這次伏擊並非流寇所為,而是與上次相似的黑衣死士所策劃。


    那些黑衣死士很多,林子墨身邊的隨從就算武功再厲害,也架不住他們人多勢眾。


    要是林子墨和謝藍玉坐王府的馬車回來,路上沒人幫忙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他們回來的時間也真是巧,剛好過了一個多月,回來沒幾天就是除夕過年了。


    謝藍玉和林子墨回到王府,還沒進門呢,就看見謝韻華和安惠在門口等著他們。


    謝藍玉一下馬車,就甜甜地叫了聲“爹娘”,然後安惠就拉著她進去聊天了。


    林子墨則是跟著謝韻華來到了書房,將這次的巡視的情況說了說。


    現在房間裏爐火正旺,暖洋洋的,紫煙和餘嬤嬤還準備了謝藍玉喜歡吃的茶點,然後就退下了。


    謝藍玉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跟安惠聊著下麵各城的軍中事,還有路上看到的風土人情。


    安惠喝著茶,耐心地聽著。


    後來安惠仔細看了看謝藍玉,發現她眉眼間變得溫柔了,還帶著點特別的韻味,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或許是旅途勞頓,讓她消瘦了一些,但並不是很瘦,隻是腰肢纖細,勾勒出胸口的曲線。


    謝藍玉被安惠那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得有點尷尬。


    她已經很努力地保持跟以前一樣的姿態了,就是怕被她阿娘看出來。


    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瞞不住啊……


    謝藍玉的臉漸漸地紅了,她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安惠也沒有直接說出來,隻是輕歎一聲,住謝藍玉的手說:“你以為娘這麽好騙啊,女孩子和女人的差別,不隻是身體上的,還有神態、笑容、動作等等,都是不一樣的。”


    謝藍玉小聲說:“是我對不起娘的教誨。”


    安惠看得出來,謝藍玉對林子墨那可真是愛到骨子裏了。林子墨想要什麽,謝藍玉恐怕連命都能給他。所以安惠也就不問,是不是林子墨逼她的了。


    安惠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說:“你這孩子,還這麽小,就吃了這麽多苦。”


    謝藍玉小聲嘀咕:“娘,我都十八了,不小了。”


    安惠一愣,然後笑著說:“對啊,都十八了,我還以為你還是十四五的小姑娘呢,總覺得你長不大。”


    在父母眼裏,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這一夜,林子墨和隴西王在書房中長談,一直到深夜。謝藍玉對他們正在討論的內容一無所知,也不想打擾兩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上床睡覺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春天就到了。謝藍玉和林子墨開始更頻繁地往各大軍營跑。


    林子墨處理軍務時,總把謝藍玉帶在身邊,這不僅是因為他喜歡跟她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想讓將士們熟悉她這個王府嫡小姐。


    就像以前在隴西一樣,現在京城的軍營士兵也都要知道謝藍玉的存在。


    好在謝藍玉可不是個光會看的美人,她從小就跟著父親謝韻華在隴西打仗,騎射很是在行,九節鞭也玩得特別溜。


    有好幾次林子墨帶她去城外剿匪,還順便“坑”了幾把黃鍾在相城的士兵隊伍,讓隨行的人都對謝藍玉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這樣,她在軍隊裏慢慢有了點小名氣。


    其實謝藍玉不知道,林子墨一直在找一個好時機,想讓她在北軍大營裏的威望一下子漲起來。


    白天,謝藍玉跟著林子墨忙忙碌碌,到了晚上閑下來,她就忙著挑選上好的衣料,想給林子墨做兩套春衣。


    春天來了,她想讓他有新衣服穿,有時間的話,還想給他做兩雙鞋呢。


    說起來,年前的時候,凡側妃在謝家護衛的護送下,順利地回到了燕京。


    如果沒有謝家親自護送的名義,她能不能回宮還真是個未知數。對端王來說,凡側妃已經沒用了,他才不會再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但現在有了謝家出麵,還放出風聲說貴妃在京城老家休養完回平州了。


    為了維持表麵的和平,端王再怎麽也得做個樣子吧。


    所以他讓凡側妃順利回了王府,還親自去見了她一麵。


    那時候,凡側妃剛回到寢宮,累得半死,還沒來得及洗漱休息呢,就得跪在寢宮門前迎接端王。


    她低著頭,看著那明黃色的衣角越來越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端王身上散發出的寒氣,簡直比三九寒天還要冷。


    他站在凡側妃麵前,突然一腳踹了過去,把凡側妃踹倒在地。那力道一點都沒收,凡側妃當場就吐出一口血來。


    端王冷冷地說:“你現在倒是長進了啊,辦事不力還有臉回來,居然還敢拉著謝家的人來給我添堵是吧?”


    凡側妃撲過去抱住端王的腳,哭著求他說:“不是的……冬兒是端王的人,冬兒隻想陪在王爺身邊……”


    端王蹲下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隻要稍微用點力,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在他手裏顯得那麽脆弱,那麽狼狽。


    端王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不禁想到了謝藍玉,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敢用鞭子抽他,還敢用弓箭射殺他。


    他望著被自己抓得喘不過氣來的範側妃,冷聲道:“看看你那張臉,整天隻會在我麵前搖著尾巴,討好別人,真是個潑婦,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果然不是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跟謝藍玉比起來,真是無趣得很。”


    端王的話就像一把尖刀,直接紮進了凡側妃的心。


    她最難受的就是,覺得哪兒都比不上謝藍玉。


    她使了那麽多勁兒,費了那麽多心思,最後啥也沒撈著。就連她的男人,心裏也總惦記著謝藍玉!


    就算這次謝藍玉差點兒殺了他也一樣!


    凡側妃心裏真是絕望透了,她呆呆地看著端王的臉。他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半麵麵具,露出來的那半邊臉,看上去冷冰冰的。


    凡側妃掙紮著伸出手,居然鼓起勇氣一下子把端王的麵具給掀了。一看之下,她驚呆了,麵具下的那半邊臉全是鞭痕,看上去好醜好可怕。


    凡側妃用盡力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就算她把你的臉毀成這樣,你還是覺得她好嗎?”


    端王真是沒想到凡側妃突然變得這麽大膽,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凡側妃感覺到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她拚命抓住端王的手,喘著氣說:“王爺,您要是留著我,我義兄肯定會盡全力效忠皇上的!”


    端王知道收服不了謝藍玉和林子墨,但還好有個黃鍾能為他所用,在京城也算有個依靠了。


    這次要不是黃鍾準備得周全,他可能還離不開京城呢。


    最後端王還是鬆開了手,像扔垃圾一樣把凡側妃甩到一邊,說:“還算你懂事。那我就暫且留你一命,要是你大哥也跟你一樣蠢,到時候你倆就一起去死吧。”


    等端王走了好久,凡側妃才回過神來,心裏慶幸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端王回到書房,還是氣得不行,洗手時看到水盆裏那半張被毀的臉,腦海裏又浮現出謝藍玉的樣子。


    她手裏的鞭子真狠啊,連叫他的稱呼都帶著殺氣,但那個回眸的眼神,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麽對他,更別提這麽直接地叫他的稱呼了!


    端王一怒之下,把水盆都掀翻了,旁邊的宮人嚇得跪在地上發抖。


    他揮揮手大聲吼道:“都給我滾出去!”


    後來凡側妃在宮中過得還算安順,生活養尊處優,隻是她自己隨時都提心吊膽著。


    後宮裏的妃嬪們都怕端王那喜怒無常的脾氣,以前他臉上還有點看頭,妃嬪們還能藏著恐懼對他欲拒還迎,可現在看到他那張臉,全都嚇得寫在臉上了。


    那段時間的王府的女人們,可真是人心惶惶啊。


    凡側妃也怕那個男人怕得要命,以前她可是使勁兒地想往他身邊湊,現在隻希望他別出現,像魔鬼一樣。


    可是啊,事情總是不如人意。端王經常半夜突然闖進凡側妃的寢宮,想盡辦法折磨她。


    在這方麵,他從來都是粗魯的。


    早上,端王才從凡側妃身上下來,看了一眼她瘦弱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又看了一眼她那張柔弱的臉,然後對宮人說:“凡側妃身體太差了,從今天開始,給她好好補補,養回來。”


    凡側妃差點兒沒氣兒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傻傻地看著端王走了。


    但現在看來,她沒聽錯。


    宮中各種珍貴的藥物補益之物,端王也下了命令,一定要好好調理。


    就連宮中的飯菜,都是精心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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