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滿身酒氣,一臉的冷意,後來夢綰也自覺保持適當的距離,沒有再試圖向他靠近。


    今晚的舞蹈很精彩,但所有人都沉浸在音樂和舞蹈中,並沒有吃太多。不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這一晚的曲舞精彩絕倫,隻不過大家都顧著來聽曲賞舞了,桌上的美味佳肴沒有動多少。


    不過,酒水可是喝了不少。


    所有人都沉醉於酒意之中,舍不得走呢。


    林子墨帶頭從倚梅園出來,與謝藍玉並肩而行,雖然滿身酒氣,可神誌卻是清醒的。


    出了門,凜冽的寒風即刻襲來,將先前所感受到的溫柔和嫵媚都衝淡了許多。


    謝藍玉將身上的棉袍緊緊裹住,身體已適應室內溫暖如春的氣息,踏出室外時,不覺有些涼意襲來。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步伐穩重而從容,當林子墨試圖牽起她的手時,她因雙手環抱而無法騰出。


    林子墨目光落在她身上,輕聲問道:“你晚上不開心?”


    謝藍玉苦笑著說道:“今天晚上,我沒有看到夢綰小姐在鼓上跳舞,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林子墨淡淡道:“這隻是一種討好別人的手段,不值一提。”


    謝藍玉前行兩步,突然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對她很滿意?”


    林子墨聞言,眉頭微皺,麵上流露出些許不悅之色。


    出了倚梅園沒多遠,就看到路邊有個賣夜宵的攤子,幾個人圍著涼棚,正在烤著烤串。


    他們身前的篝火散發出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幾個正在燒烤的人。


    剛走沒多遠,就看見街邊上有人在擺攤賣宵夜,好幾個人都坐在擋風的棚子裏烤著肉串呢。


    那些紅色的火光一閃一閃的,看著就挺暖和的,還照亮了那些一邊烤著肉串一邊聊天的人的臉,看起來挺開心的。


    謝藍玉一聞到那烤肉香味,突然覺得肚子好餓。林子墨看她那樣,就知道她在倚梅園裏肯定沒怎麽吃東西,於是拉著她找了個棚子坐下。


    他們倆也點起了炭火,向老板買了些剛串好的肉串來烤。


    謝藍玉吃了幾串,覺得那些暖閣裏的好酒好菜簡直沒法跟這比。這烤串真是太好吃了,每一口都讓人回味無窮!


    忽然聽到身邊的酒客們聊起了最近的梅園,謝藍玉不禁側耳聽起來。


    說起這倚梅園舞技頭牌夢綰,幾個人都是口水直流:“這位可是大美人呢。”


    又有人道:“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怪不得這麽多年來,沒人能得到她的喜歡,原來她早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每到年底,夢綰姑娘都會在倚梅園裏跳一曲,吸引了梅城很多人,無數市民甚至是梅城有權勢的人,都來為她捧場。 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夢綰在水鼓聲上跳舞,這是一年一度的盛會,整個梅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他們所知道的,卻並不多。


    有人不禁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她是在向她的情人獻殷勤。她的心上人,也就是到了年末,才會到梅城一次。”


    謝藍玉愣了一下,手中的烤串掉在了木炭上,火苗躥了出來,差點燙到她的手。


    當林子墨一下子緊握住她的手時,她才回過神來。


    她低頭望去,隻見指尖泛起了一抹熱熱的紅潤,然而這溫熱的觸感卻遠不及她心頭突如其來的隱隱悸痛來得強烈。


    真是奇怪,她從未有過如此的感受。


    林子墨沒有說話,徑直拉著她離開了棚子。


    此刻,謝藍玉仍全神貫注地聆聽那幾位交談者的對話,隱約間,她聽聞他們提及:“算算日子,也快到了,隻是不知什麽時候,能再看到夢綰姑娘在水鼓上的翩翩舞姿……”


    她被林子墨拉著往前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打破這份寂靜。


    到了別院,林子墨突然停下腳步,謝藍玉一個沒刹住腳步,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他回過頭來,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在外麵聽別人說的那些話,倒是聽得很起勁啊。”


    謝藍玉摸了摸被撞得有些疼的鼻尖,回答道:“人家說的是夢綰姑娘,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不是受不了那些人的議論?”


    林子墨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問了一句:“玉兒,你是不是在生氣?”


    謝藍玉撇了撇嘴,抬起頭看著他,“難不成,你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夢綰姑娘喜歡的人?說起來,你一年隻來一次,對倚梅園也很熟悉,在宴會上更是得到了夢綰姑娘的青睞,這些年來,想必每次都不會錯過,觀賞夢綰姑娘的水上鼓舞表演吧?”


    她注意到林子墨緊鎖眉頭,顯然心情不悅,隨即她微微揚起唇角,直視著他的雙眼,用沉穩而理性的語氣詢問道:“之前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被夢綰姑娘給取悅了嗎?”


    原來,他們之間早已相識,今夜自己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他一同前去會見了他的紅顏知己。


    可是如果她紀今天沒有去的話,謝藍玉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夢綰姑娘的存在


    隻聽林子墨道:“她的舞姿,的確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謝藍玉聽了,心中一酸。


    謝藍玉轉過身,竟然在這一刻,突然有了幾分力氣,竟然擺脫了林子墨的鉗製。


    她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說道:“是啊,像她這樣的美人,隻需要一支舞蹈,就能讓人沉醉。別說你,就算是我,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毫無疑問,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林子墨想要追上去,但謝藍玉的身手卻是敏捷了許多,不但躲過了他,還飛快地將門關上,生怕他衝進去,手忙腳亂地將門閂插上。


    “開門。”林子墨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困了。”謝藍玉說道。


    次日,謝藍玉未曾踏出房門半步,然而,他卻清晰聽聞林子墨出門時候的步履聲,以及在廊下對隨從的吩咐之語。


    隨後,庭院之內再無任何聲響,顯然,林子墨已然離去。


    至於謝藍玉,這一夜她的睡眠頗為淺短,稍有風吹草動,她便從夢中驚醒。


    整整一個上午,林子墨都未在別院中現身。後來,謝藍玉向隨從詢問,方知陳將軍與城守已邀請林子墨外出。


    今天的梅城很是熱鬧,因為早上的時候,倚梅園裏傳出了夢綰要在水鼓上跳舞的消息。


    不到半天的功夫,倚梅園大鼓周圍的座位就全部賣光了,而且還是高價。


    倚梅園後方,是一片池塘,池塘裏到處都是亭台樓閣。一座三尺見方的大鼓,漂浮在湖麵之上。


    隻有她一個人在鼓麵上跳舞,她的腳尖敲擊著鼓麵,發出悅耳的聲音,配合著鼓麵下的流水聲,看起來十分的壯觀。配合她的舞蹈,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


    正對著大鼓的中心,可以看到夢綰跳舞的最佳位置。


    上午的時候,林子墨和陳將軍、城主商議了一些事情,下午的時候,又邀請林子墨一起去看倚梅園夢綰姑娘的舞蹈。


    到了依梅園的門口,林子墨冷冷地掃了陳將軍一眼,眼神裏帶著幾分冷意。


    他的目光銳利而又不失威嚴,與陳將軍對視一眼,立刻打了個寒戰。


    林子墨道:“陳將軍,你是不是忙夠了,忙完了,就跑去練兵,整天遊手好閑,成何體統?”


    陳將軍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向營地走去。


    他不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這一次來,隻是陪著林子墨而已。


    回到軍營,是個好主意。


    城主看著陳將軍的背影,遲疑了一下,問道:“王爺,你還想看這次的水鼓舞嗎?夢綰小姐專門給你留了個位置,現在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了……”


    林子墨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淡淡道:“既然她留好了位置,那麽就去看看吧。”


    水鼓舞的演出定於傍晚時分開始,然而,由於林子墨遲遲未至,夢綰姑娘便一直沒有表演,這使得在場的人們感到不滿,紛紛表達出了他們的微詞。


    當他坐在空位上的時候,夢綰心裏很是激動,趕緊調整了一下姿勢,想要在他麵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林子墨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望著湖麵上翩翩起舞的身影。


    剛才那驚豔的一幕並沒有讓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可他的腦海中卻是在想,如果那個人是謝藍玉呢?


    如果謝藍玉穿著這樣的紗裙,如果謝藍玉為他翩翩起舞,林子墨一想到這兒,立馬閉上雙眼,隻覺得小腹一陣緊繃。


    這世上別人的舞蹈跳得再美,也就隻能讓他眼前一亮。


    然而,唯獨有那一人,能夠深深觸動他的內心,贏得他全身心的喜愛。


    一支舞跳完,四周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掌聲和讚歎。


    後來夢綰在鼓上跳完舞就離開了,她請林子墨到暖閣坐一會兒。


    城守顯然比林子墨更熟悉這個地方,所以他作為中間人,陪著林子墨一起過去坐了一會,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城主自然是想讓林子墨在這裏做點什麽,所以他找了個機會,就離開了。


    說是在另一座樓閣裏,碰到了一位故人,需要他去見一見。


    林子墨喝著茶水,也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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