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藍玉無力地感慨道: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這是誰的大手筆要把自己,這般綁了去,京城裏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這迷藥可真是勁大得很啊,還有這軟筋散用得也不少啊。


    把他綁走的人啊,是誰呢,大概是某個位高權重的人吧。


    這宣帝還沒剛死呢,這些人就算計到她身上了。


    謝藍玉凝視著銅鏡中的女子,她的麵容顯得疲憊而憔悴。


    她身穿嫁衣,雙手被反綁在座椅之上,任由幾名嬤嬤在她身旁忙碌,擺弄著她的秀發。


    眼前的這一切,似乎讓她感到陌生,仿佛那個鏡中的女子已不再是她本人。


    嬤嬤以沉穩的口吻陳述:“姑娘你受到了貴人的青睞,這份榮幸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而無法得到的。我建議你順應貴人的意願,否則最終受苦的還是你自己。不久將有轎攆前來迎接你,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輕率的舉動試圖逃避。在此地,逃脫並非易事。”


    謝藍玉道:“你們的貴人,是想要我個人呢?還是想要我背後的勢力呢?”


    嬤嬤觀察到玄謝藍玉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然而這笑容卻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嬤嬤以嚴肅的語氣詢問:“你在笑什麽?”


    謝藍玉冷靜地回應:“我笑的是,你們的行為真是無恥且下作。”


    嬤嬤的麵色微變,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姑娘可不能這麽說,這隻是沒法子的事,定不會委屈了姑娘。”


    “若我嚐試咬舌自盡,又將如何?”


    嬤嬤聞言,立刻行動,尋找可以封住謝藍玉口部之物。


    然而,謝藍玉的笑聲卻愈發刺耳:“即便我無法咬舌自盡,我仍有他法,例如屏住呼吸,直至生命終結。”


    嬤嬤麵色凝重,語氣卻仍舊溫和:“姑娘,此舉非明智之選。生命的終結本應是寧靜安詳,若因憋氣而失去生命,死狀恐怕會極為慘烈。倘若你能順從貴人,未來的榮華富貴將如江河般源源不斷。”


    謝藍玉回應道:“若我連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又何懼死狀之慘烈與否?”


    嬤嬤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一塊鮮紅的帕子隨之覆蓋在她的頭上,使得謝藍玉的視野陷入了一片深紅之中,其他景象一概不見。


    外界的光亮仿佛被吞噬,四周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就在此時,屋內的燭火微微搖曳,恍若時間的流轉。


    突然,一道光影從窗外疾速掠過,眨眼之間便消失無蹤。


    嬤嬤具備敏銳的警覺性,立刻命令其中一人出門探查情況。


    按照常理,這座宅子內外均有侍衛嚴密把守,若有外人擅自闖入,理應立刻被發覺。


    嬤嬤原以為,自己隻是短暫地眼花了一下。


    然而,自從她離開後,就再也沒能與她取得聯係。


    在房間中留守的兩個嬤嬤感到十分不安,於是她們決定采取行動。


    一人留在房間內繼續守候,而另一人則外出尋找失蹤的嬤嬤。


    然而,令人擔憂的是,外出的嬤嬤同樣一去不複返。


    嬤嬤聽到庭院之中傳來異樣的步履之聲,其一穩健而深沉,另一則顯得虛弱且飄忽。


    她的臉色瞬間凝重,迅速移至門前欲探明情況,卻在開口驚呼“有刺客”之前,眼前一黑,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謝藍玉被緊緊束縛在椅子上,她清晰地聽到了那腳步聲,以及隨後響起的沉穩關門之聲。


    緊接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心中無法抑製地浮現出了林子墨的形象。


    謝藍玉始料未及,她竟然有朝一日對林子墨有了如此深刻的了解。


    她能夠準確地辨識出他的腳步聲,哪怕他刻意放輕了腳步,她依舊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仿佛他就在她的身邊。


    這種熟悉感,仿佛是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悄然鐫刻在了她的記憶深處。突然,她頭上的紅帕被輕輕掀開。


    謝藍玉抬頭望去,隻見燈火映照下的青年麵容深邃,逆著光線的輪廓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分明,那是林子墨。


    她身體受限,既無法揮動雙手,也無法發出聲音,隻能通過雙眼表達內心的情感。


    在麵對他的時刻,她盡力抑製住內心的悲痛,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雖然她沒有進行深入的反思,但在她的內心深處,一個堅定的信念悄然萌發——她對生命的珍視與渴望,使她不願輕易屈服於困境。


    林子墨伸出手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而充滿關切:“不要哭,我會心疼。”


    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於找到了她,成功阻止了潛在的風險。


    林子墨的氣質,如同穿越塵埃的沙煙,黃昏餘暉的溫度,舉手投足間展現出曆經歲月的穩重。


    林子墨為謝藍玉解開了束縛她的繩索,看到了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繩索所致的瘀痕,這一幕讓林子墨很是心疼。


    經過多次反複磨礪,才能有這樣的痕跡。


    盡管謝藍玉身處痛苦之中,但她無暇顧及自身的感受。


    在林子墨的陪伴下,她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慰,讓她暫時忘卻了身體的疼痛。


    林子墨迅速取下塞住嘴的物品,毫不猶豫地抱住謝藍玉。


    口中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玉兒,玉兒···”


    謝藍玉努力張開口,聲音微弱而沙啞:“子墨,你怎麽會在這?”


    林子墨緊緊地擁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聲音顫抖:“玉兒,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謝藍玉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逐漸消失。


    她知道,隻要有他在,她就有了無盡的勇氣。


    她抬頭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子墨,去找個侍女來,在旁邊的房間裏。”


    林子墨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堅定:“玉兒,等我。”


    林子墨立刻洞悉了謝藍玉的意圖,隨即他轉身離去,不久後便帶回了那名侍女。


    在確認侍女陷入昏迷後,謝藍玉果斷地剝去了她身上的衣裙,隨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嫁衣,迅速為侍女穿上。


    想來,她很可能是願意的。


    她們內心深處都渴望得到權貴的青睞。


    今夜,注定有一人將踏入那轎輦,被送往那位所謂的貴人之處。


    在進行這一係列動作時,謝藍玉展現出了如行雲流水般的流暢與自如,即使在褪去那身鮮豔的火紅嫁衣時,也並未因為林子墨的在場而有任何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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