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斯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坐在鋼琴前。


    迎著天黑前最後的落日餘暉彈奏一曲。


    池玉避開傷口洗浴已經習以為常,琴聲伴隨著水聲,在這小小的空間裏,給人一種可以逃避的寧靜感。


    這在短短的時間內,無需想外麵的人是誰,給自己一點喘息時間。


    等池玉從臥室出來後,拉爾斯已經離開。


    池玉現在整條左臂還處於無力癱軟狀態,回了池緒和談子凡報平安的消息,問了問吉陌和池鬆的情況。


    然後讓人給她送點吃的過來,她需要補充能量。


    …


    “姐,姐姐,我可以拉著你嗎,我害怕,我想回家。”


    “可以,別怕,我爸爸會來救我們的。”


    “我爸爸也會來救我的。”


    這是惡靈和黑天使的開始。


    “姐姐,我叫達維恩?埃斯波西托,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淩昭,昭昭日月的昭。”


    “昭昭姐姐。”


    這是惡靈和黑天使的羈絆,惡靈四歲,黑天使三歲。


    …


    “姐姐,我好疼,我要死了。”


    “不會的,我們都會活下來。”


    “爸爸們怎麽還不來啊,我等不到爸爸媽媽了。”


    “等得到,一定等得到,我們一起活下來。”


    這年,惡靈六歲,黑天使五歲。


    …


    “姐姐,小心…”


    “達維恩…”


    自從瘋子給他們定下代號後,他們便失去了名字,再也沒有互相叫過,那樣會受罰。


    這一次,惡靈脫口而出他的名字,小小的身軀擋在她麵前,身後是另一個孩子拿著匕首捅在他的身上。


    這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一年,惡靈七歲,黑天使六歲。


    這是他們第一次體會背叛。


    …


    黑天使這個代號如果去掉一個字,那便是最適合他的。


    他是五十個小孩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純淨的一個,同時,也是除了戾鬼之外,指數最高的一個“實驗體”。


    他本來應該是瘋子最滿意的作品之一,可他太純了,也太倔強了,無論給予他怎樣的肉體和精神折磨,整整六年,他都沒有被腐蝕,也沒有沾上半條人命。


    若是換一個指數低一點的孩子,早就被瘋子用來當做養料了。


    瘋子對他很有耐心,一點一點慢慢的看著這個最純潔的孩子沾染上塵埃,然後自願墮入深淵。


    他,也是惡靈自七歲之後,唯一能看得見的光。


    那一場“遊戲”,是瘋子給他們所有人布好的局,隻要跨出這一步,那些幹淨的孩子再也無法說一句問心無愧。


    在這場遊戲中,扛到現在的“實驗體”再次折損半數。


    黑天使依舊是唯一的例外,可瘋子的耐心也要用盡了。


    “想要讓他活著,可以啊…”這句話像毒蛇一樣纏繞在惡靈身上,仿佛要將她拉入無間地獄,讓人膽寒。


    惡靈抬頭與他對視:“你說。”


    “一百條人命,換他一命。”


    這一年,惡靈九歲。


    如果在早兩年,哪怕是一年,她可能都無法這麽平靜的做出決定。


    可偏偏就在這個臨界點,一次又一次的無力掙紮,在這一瞬間,選擇了停下,任由自己在那個瘋子的劇本裏,沉溺。


    “好。”


    黑天使被關了起來。


    惡靈的耳朵裏,隻能聽到瘋子再一次得到滿足之後,那充滿惡意的愉悅聲。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渾身染血,身心麻木,她想,能留下那一份純潔,那一抹光亮,她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可是魔種是什麽人呢?他怎麽會停止遊戲呢?當你順著他的劇本落入一個深淵的時候,另一個深淵已經在等待著你。


    惡靈已經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奪走一條又一條生命。


    可有一類人,是她最後的堅持和底線。


    若是突破了這條底線,她還是人嗎?


    哦,她好像早就不是人了,是瘋子的“實驗體”,是魔種的殺器。


    那把帶血的刀子不停的挑動她的神經。


    僅僅是崩潰兩個字,無法論述她現在的狀態。


    死了吧,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脫了。


    瘋子自然要確保“實驗體”的生命,每一個人,他都會用各種方式激發他們活著的欲望。


    這一點上他很成功,隻要還剩一口氣,那就沒人想死。


    那一年,惡靈十歲。


    “實驗體”隻剩最後的六個。


    他們是成功的“作品”,成功的從“實驗體”變成了少主。


    在所有“實驗體”中,惡靈的天賦指數隻有位於中遊。


    能活到現在,除了魔種特別關注這一點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那難以磨滅的頑強的意誌力。


    骨子裏帶著的一種“正”,會被壓製,但一直都無法徹底消滅。


    手中握著那把刀,毫不猶豫的朝自己心口刺去。


    自然,是失敗了。


    魔種就在身邊,輕而易舉的製止了她。


    這是魔種第一次,遇到了自殺式反抗。


    他氣瘋了,那段時間,是池玉避之不及的噩夢,她的回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段記憶。


    黑…伸手不見五指。


    …


    池玉在夢中掙紮,冷汗打濕了睡衣和床單,傷口也隱隱滲血。


    突然一下睜開眼睛,猛的坐了起來,不停的喘息,慢慢恢複清醒。


    池玉伸手開燈,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多。


    低燒,噩夢,這就是副作用嗎?


    那可真是,讓人頭大。


    池玉從床上下來,給傷口換了一下藥。


    走到露天陽台,靠在躺椅上,點了根煙,靜靜的注視那擁有點點星光的天空。


    達維恩。


    達倫。


    dark這個代號,這兩年在殺手界很是出名。


    他殺人沒有規律,讓人摸不著頭腦。


    當年,伴隨著魔種基地的覆滅,一份名單也隨之被銷毀。


    那上麵有人和魔種接觸深,有人接觸淺。


    到如今,絕大部分人都光鮮亮麗,甚至大權在握。


    魔種基地,存在十餘年,不是隻在暗處就能做到的。


    有人教他,能有他哥哥的一半能力,也已經很不錯了。


    隻要能活著,不沾不該沾的血,他願意做,就做吧。


    許久之後,池玉撈起手機,打開拉爾斯發給她的文件。


    第三衛隊。


    還剩七個人,都是鑲邊人物,資料不多,想要找到,估計要花大功夫了,而且還不能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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