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梓悅淺笑一聲:“淩元帥還相信鬼神之說呢!”


    淩啟也輕笑一聲,說:“如果昭昭真的能投胎轉世,別說相信了,我每天上香都行。”


    顏梓悅動了動身體,靠的舒服一點,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多好的節日啊,怎麽偏偏是昭昭呢。”


    淩啟緊緊的抱著她,自責的說:“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悅悅,都怪我,是我的錯。”


    他有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麽?他守護了千家萬戶,守衛著整個國家,卻唯獨守護不住自己的小家。


    女兒四歲就被他的仇人抓走,國慶當天,小小的孩子落在冰冷的公海裏,葬身鯊魚腹中。


    他的妻子懷著身孕,經不住這個打擊,差點一屍兩命,雖然救回來了,卻壞了身體底子。


    兒子也在保了兩天後,早產而出,生來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即便治好了,身體狀況也不容樂觀。


    這難道就是命嗎?讓人不信都不行。


    顏梓悅搖了搖頭:“不能隻怪你,是怪我們,是我們的錯,我們的錯,承擔的卻是昭昭和陽陽。”


    “悅悅。”淩啟吻了吻顏梓悅的額頭,夫妻二人抱著對方,許久許久,一言未發。


    …


    路上,池玉把剛剛上車被鬧醒的吉陌哄睡後,問池緒:“你和鑫安有合作?”


    鑫安集團,淩啟的弟弟,淩晗的父親,淩敄當年開的公司,經營服裝品牌,珠寶設計和電子產品。


    池緒點頭:“科研部研發了新款的顯卡芯片,需要尋找電子合作商。”


    “鑫安各方麵的條件都非常適合。”


    池玉眉心微蹙,想了想,問:“取消合作有什麽影響?”


    池緒:“都會損失一點,鑫安損失更大,不過傷不了根基。”


    “嗬…”池玉冷笑一聲,嘲諷道:“人家家大業大,背景強大,再大的損失也不過過家家。”


    池緒右手摩挲左手手指,思緒翻飛,神色不顯,默了默,說:“那就換一家。”


    技術在他們手裏,選擇權也在他們手裏。


    池玉滿意了,看向窗外。


    帝都的晚上總是燈光明亮,熱熱鬧鬧的,這繁華盛景,誰會不喜歡呢?


    嚴執開著車,思考了一下,問:“小玉,你和淩家有矛盾?”


    淩家,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座大山。


    除非池緒掌握一半的華夏經濟命脈,池玉成為a區軍主,才有和淩家掰手腕的資格和能力。


    太難辦,這麽想著,嚴執皺起了眉。


    池玉and池緒:“……”


    他們相處多年,大概明白嚴執的想法。


    真想說一句:兄弟,屬實到不了這一步。


    池玉搖頭:“隻是看不慣罷了。”


    說完,看向窗外,車子此時正好駛進一條小隧道,隧道中的微光照印在車窗上,襯的池玉麵色晦暗不明。


    池玉再次開口:“誰會至親的忌日,開開心心的看別人的演唱會呢?”


    “什麽?”嚴執有些沒聽清,也有些不明白。


    池緒摩挲手指的動作一頓,閉上眼睛,壓製住腦海中不斷翻飛的思緒,有些事情,他不想猜測,更不想知道。


    池玉搖頭:“沒什麽,專心開車。”


    嚴執:“……”


    嚴執不問了,專心開車。


    很快就到了禦景苑,池玉抱著吉陌,拖著他的小行李箱和小車,拒絕了嚴執的幫忙,上了電梯。


    進屋後,把人放在臥室床上,浴室裏放好洗澡水,然後從行李箱裏拿出他的小睡衣和小拖鞋,給他換了鞋子,然後把人叫醒。


    吉陌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到池玉後,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要抱抱。


    池玉把他抱起來,說:“回來了,洗洗再睡。”


    吉陌清醒不少,被抱進浴室。


    進去後,吉陌擺擺手:“姐姐出去吧。”(y語)


    池玉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小屁孩事挺多。”(y語)


    說完就出去了,洗澡這種事,吉陌學會好久了。


    除了他父母和吉雨,光身子誰也不讓看。


    這時候就充分的展現出了姐弟情深。


    吉陌自己洗了澡,然後池玉幫他洗了頭,把小朋友抱上了床。


    吉陌突然反應過來:“姐姐,吉雨是不是把我丟給你了。”(y語)


    池玉靠在床頭,說:“對啊,你隻能和我相依為命一段時間了。”(y語)


    吉陌很高興:“太棒了。”(y語)


    說完,鑽進被窩,吃完睡覺。


    困死小朋友了。


    吉陌睡著後,池玉看了會兒書,這才入睡。


    …


    半夜兩點,房間時常開著暖燈,寂靜溫暖。


    池玉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死死的捂住心髒,從床上翻了下去,一瞬間臉色蒼白,渾身冒汗。


    “嗯哼…”


    看了眼床上翻了個身的小孩,池玉掙紮著爬起來,離開了臥室,去了健身房。


    劇烈的疼痛由心髒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池玉一手捂著心髒,一手死死的握著一根鋼管,以此來緩解疼痛,控製自己。


    可惜用處不大。


    二十三分鍾,整整二十三分鍾,等這股劇痛慢慢退散後,池玉癱著躺在地上,整個人仿佛是從水裏爬出來的。


    拿煙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很快就點燃,大口大口的猛吸了起來。


    等到疼痛漸漸消失,心髒感覺麻木後,池玉這才站了起來,回到房間。


    還是那個高級保險箱,還是那詭異的紅色藥劑。


    藥劑還有三根,池玉拿出一根,走了出去。


    這才隻是剛開始。


    前兩天心髒隱隱作痛,她就知道,用藥的時候又該來了。


    其實她不怕疼,多疼她都可以忍受,堅持堅持,總能過去。


    可是她真的有點惶恐,怕這輩子都離不開這讓人厭惡至極的藥,永遠被它桎梏著性命。


    盡管她拚了命的去抵抗,到現在,快十年了,也不過是從一開始的半個月一次,變成了兩個月一次,但每隔半個月還是要與劇痛抗爭。


    池玉靜靜的抽著煙,一個小時後,心髒開始不適,慢慢的,越來越痛,直到難以承受,然後疼痛由心髒開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池玉死死的抓緊扶手,忍受著一絲緩息都不給她的劇痛。


    她在對抗,拚盡全力對抗藥性,直到再也撐不住,痛到窒息,將要暈厥,才顫著手,將藥劑注射進了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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