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玉為她脫去鞋襪,比起男人的,她的腳很小很白淨,泛著粉的腳趾蜷縮著,一整隻被他握在手中把玩。


    他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腳,聽說凡間若哪家的姑娘被旁的男子看了腳,是得嫁給對方的。


    她閉著的眼睫毛顫動,沒有醒,也沒有需要掙脫,而是往魏枕玉的方向靠去。


    她以為是商陸,斷斷續續地喚對方的名字。


    魏枕玉麵色如常,未答。他為她脫去外袍,目光停留在她頸窩的紅痕。


    像是對方對自己領地的標記,告誡旁人不可親近。


    他把韶寧塞進被窩,拿來軟帕替她擦幹淨麵上的淚痕,再收拾碗筷離開。


    ......


    韶寧第二日是被餓醒的,她起身一瞬間有些恍惚,差點以為自己還停留在現代。


    見著魏枕玉推門而入,她才想起昨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這次紅了鼻尖,忍著眼淚沒哭。


    他端來洗漱的水,韶寧道:“這些不用你伺候。”


    她隻希望對方能在她修煉強大起來之前,盡量保她在修真界不受人欺負。


    魏枕玉今日沒有提商陸,他道:“伺候夫人,是我應當做的。”


    他一口一個‘夫人’,韶寧抬眼瞧他,不知道為何,他喚起來就不像鬼堊樓其他人喚她一般疏離。


    更像是夫妻之間的代稱。


    洗漱後魏枕玉端來了飯菜,韶寧勉強振作起來,埋頭刨飯。


    待她吃完了飯,魏枕玉將一根金條推向她的方向。


    韶寧定睛一瞧,是她昨日給魏枕玉的。


    “這些東西,於我是身外之物。還請夫人收回去。”他垂眸看向金條時,眼中毫無貪欲。


    隻有抬眼再望向韶寧時,琥珀色眸子下藏著的欲念緩慢攢動,轉瞬消失。


    魏枕玉看向她未扣緊的衣襟,她動作間可看見部分白皙的肌膚,那上麵的紅痕已然消失。


    下一個留下印記的,會是誰呢。


    雖是未定之事,但用不上發問。因為是他內心敲定了的事。


    板上釘釘。


    但凡是他看上的,九天神佛來了都得讓道。


    魏枕玉收回眼,替韶寧夾菜。


    她不喜歡他過於親昵的動作,默默把他夾的菜放到一邊,不吃。


    魏枕玉未惱,忽而發現眼前人和他看重的那些天材地寶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硬搶。


    需得徐徐圖之。


    第233章 商寧魏:先來後到,小狗哭泣


    韶寧總覺得對方在盯著自己,待她終於壯膽去瞧他的時,卻發現他目光透過自己,看向窗外的景色。


    她尷尬地垂下眼,埋頭刨飯。


    沒想到他在廚藝不錯,做的飯倒是很可口。


    魏枕玉一筷子沒動,他凝視著窗外景色,問:“夫人想去凡間散散心嗎?”


    韶寧邊擦嘴,邊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她自從穿越過來,便一直待在鬼堊樓。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最高層的房裏,偶爾商陸會給她帶些小玩意兒。韶寧知道修真界不比現代,她修為低出去是送死,因而也沒提出去的事。


    “不會被仙家抓到嗎?”


    魏枕玉做戲做全套:“是我欠缺考慮,這兩天仙家在搜尋鬼堊樓修士的下落,再過些時日興許就好了。”


    木樓前有條小溪,冬日過去,細流潺潺,隨時光一道流逝。


    小木樓裏隻有她和魏枕玉,頗有些相須為命的意思。


    韶寧還是會時常想起商陸,直到熬過一輪冰苦的冬,她不寧不安的心底下終於迎來了春光。


    魏枕玉一直陪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韶寧盯著融化了的冰,它中間破了個孔,底下是融融春水。


    有些東西如細塵積累,她目光忽而飄向晾曬被褥的魏枕玉,積累多了,興許會迎來破冰之日。


    在天氣稍暖的某日,魏枕玉主動提出去凡間熱鬧的街上,夜間有人放煙花。


    韶寧猶豫著答應,他拿來一頂帷帽為她戴上。


    昨夜下過雨,山路濕滑。


    魏枕玉蹲下身想背她,韶寧下意識拒絕,他道:“山裏路滑,等夫人走到凡間,都成看不清麵目的泥娃娃了,當然不擔心仙家的追捕。”


    被揶揄了的韶寧踮腳摟著他脖頸,魏枕玉穩步背著她,向山下走。


    沒有手機的修真界本來就無聊,整日待在山腰的木樓裏更無聊。


    韶寧踏入城中,見著吆喝的小販,好奇地四下打量,連帶著幾個月的愁悶都散去了很多。


    魏枕玉走在她身側,因人流量大,怕走散,他主動牽上了她的手。


    韶寧動動唇,旁邊的小販誤以為他們是夫妻,笑著讓魏枕玉買糕點給旁邊的夫人。


    魏枕玉未答小販的話,而是偏頭問韶寧:“夫人可要吃些什麽?”


    韶寧一直都覺得魏枕玉口中的‘夫人’有問題,他的心思也有問題。


    她抽出手,別過臉悶悶道:“不吃。”


    “好。”魏枕玉掌心空空,走到一棟雕梁畫棟的高樓前,“夫人等我一會。”


    看著他離開,韶寧揣著手站在樓一側等他。


    她不習慣沒有魏枕玉陪在身邊的時候,約數了十個數,身後傳來腳步聲。


    魏枕玉打開手中的小盒子,是一枚紅色絨花。


    絨花嶄新,上頭的鮫珠紅得濃烈,一看就知非凡物。


    商陸送給韶寧那枚絨花時,她知道它很貴,但不知道上頭的是鮫珠,千金難得。


    見著魏枕玉拿來一枚新的,她也沒對他身份有多大猜疑,隻覺得他花了大價錢。


    對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的大腦裏敲響了警鍾,韶寧不敢接。


    “夫人不喜歡?”


    她的神色藏在帷帽下,“你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魏枕玉麵上的笑意不減,他拿出絨花,想掀她帷帽時被韶寧後退躲過。


    她身後是一株纖細桃樹,韶寧步步後退,直到帷帽邊緣挨上了桃樹。


    她沒有後退的餘地,帷帽被掀開,能瞧見魏枕玉白皙的手。


    他沒有穿邪修的黑衣,換做天青色的長袍,更襯得他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他雙指間夾著一枚紅絨花,接著韶寧感受到發間一緊,絨花插進了她的烏發間。


    魏枕玉收回手,替她戴好帷帽,“夫人很好看。”


    他油鹽不進,轉而去牽韶寧的手,反被韶寧狠狠拍開。


    她將發間絨花拔出摔到地上,無端發怒,“我讓你不準叫我夫人!”


    周圍的人頻頻側目,魏枕玉笑意不達眼底,開口時讓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為什麽?”


    “我是商陸的妻子,他屍骨未寒,你如今的行為是背主,死誓的代價你承受得起嗎?”


    想到死誓,她多了幾分底氣,卻看見他俯下身子撿起絨花,細細拍落上頭的灰塵。


    魏枕玉幽幽問:“妻子?你和商陸成了親?還是結發昭告神佛,你們是夫妻?”


    韶寧心頭一震,她確實沒有和商陸拜過堂,欲反駁,又聽見他道:“死誓隻讓我保護夫人,沒說是以什麽身份。”


    他強勢地牽上韶寧的手,她那點掙紮在他眼底不夠看。


    有幾位旁人駐足準備看好戲,魏枕玉把韶寧擁入懷中,冷眸掃過他們。


    他們紛紛收回眼,快步走了。


    “光天化日之下.....”


    魏枕玉打斷她的話,“再鬧大些,說不定就讓仙家知曉了,他們如此忌憚鬼堊樓,一點細微的動靜都不肯放過。”


    感受到她的掙紮變小,他再掀起韶寧帷帽時,她氣得眼眶發紅,黑白分明的眼中泛著水光。


    魏枕玉心軟,將絨花插入她的發間,與她牽著的手改為十指相扣,“夫人就算是塊堅冰,也要被我融化了。為什麽就是不承認呢?”


    韶寧低下頭,抹抹眼淚不說話。


    她對魏枕玉不是完全沒感覺,但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


    她抹著眼淚,突然想起了商陸。


    她好想他。


    兩個人鬧了矛盾,沒有等到入夜看煙花便回了木樓。


    夜裏準時響起煙花綻放的聲音,魏枕玉送來的飯菜韶寧沒有吃。


    她不看他,“你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好。”


    魏枕玉心知她又退步了一點,收拾涼透了的飯菜離開。


    韶寧坐在屋裏,隔著交錯樹枝隻能看見煙花的邊角,各種花色都有,很稀奇。


    她低下頭,手裏兩支絨花。


    一支是商陸送她的,上頭的珠子掉了一顆。韶寧以前常常拿來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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