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玉被她嗆到,他張張嘴,不甘心問:“那位,也和如此主人如此親密過嗎?”


    說完他才發覺是廢話,畢竟係統說她和魏隱之同床共枕,情濃至深。


    “也不準問這種問題。”韶寧被氣得說不出話,她幹脆閉眼養了會眠。


    她說不問,魏枕玉就真不問。


    韶寧一口氣憋著憋著,就散了。


    但她輾轉反側,仍然睡不著。


    她睜開眼,向刻意放低呼吸的魏枕玉發問:“你睡了嗎?”


    “主人未睡,我不敢入眠。”


    “抱著我睡。”以往二人都是相擁而眠,今日他這般局促,搞得韶寧渾身不舒坦。


    直到魏枕玉受寵若驚地擁住她,把她抱在懷中,她心裏才真正的舒坦了。


    韶寧動動身子,在他懷中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終於滿足地閉上眼。


    有沒有魏枕玉說的七年之癢她不知道,韶寧擁緊他的腰肢,倒是習慣在害人。


    他們在一起了多年,魏枕玉不僅是她的愛人,也是一種習慣。


    難以割舍。


    她湊近魏枕玉,安慰道:“世界上並沒有什麽魏隱之,隻有魏枕玉。我心裏也是。”


    “也不要想東想西,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她枕在他胸膛上,感受到其上的神紋在發燙。


    韶寧側頭吻了吻它。


    他想問韶寧她所言的意思,猶豫片刻後聽見她平緩的呼吸聲,就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魏枕玉能感受到部分記憶的奇怪之處。


    但是潛意識裏的自己告訴自己,不需要懷疑太多,順著韶寧的意走就是了。


    她不會害他。


    雖然記憶中的韶寧不算個好人,但她能有多大的壞心思呢。


    除了她心裏頭那個魏隱之,非殺不可。


    魏枕玉擁著她入眠,天色未亮時按時起身、準備服侍她洗漱時,反被韶寧拉住了手臂。


    她瞌睡未醒,勉強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後,含糊不清道:“再睡會,以後都不用跪著伺候。”


    魏枕玉茫然地躺了下去。


    韶寧睡到天色大亮,幾乎在她起來的同時,魏枕玉就睜眼醒了。


    見他拿來衣服為她穿上,張口閉嘴還是‘主人’,韶寧就知道他還沉浸在扮演中沒有醒。


    一般這種自我施下的術法都有時效限製,過了某一日後自動失效。


    韶寧算了算,應當最多幾日。


    但魏枕玉的狠心還是超乎她的想象,他生生把自己騙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她用盡了各種方法,才讓他相信修真界壓根不存在魏隱之這個人。


    “都是係統胡扯的,你不是替身。”


    麵對韶寧,魏枕玉遲疑著點點頭,內心對魏隱之的殺意反倒愈來愈濃。


    若沒有魏隱之更好,若有,他必殺他。


    他再次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世界上壓根沒有魏隱之,我不喜歡你喜歡誰?”韶寧耐著性子回答。


    這樣的對話一天都要發生好幾次。


    直到某日清晨,算起來滿打滿算剛好一個月,魏枕玉在睜眼後恢複了全部記憶。


    韶寧從他懷裏滾出來,發現他坐直身子呆愣愣沒有反應,她睡意清醒了不少,後知後覺地問:“怎麽了?”


    魏枕玉伸手揉揉太陽穴,這一個月內編造的記憶正在攻擊他。


    他身邊的韶寧琢磨片刻,猜到是他的記憶恢複了。


    她幸災樂禍道:“以後還搞這種新奇的玩法嗎?”


    魏枕玉閉著眼,正在整理繁雜紛亂的記憶,聞言答道:“傷身傷心之事,再也不了。”


    許久後,他再睜眼,側目幽幽地看向韶寧。


    韶寧心覺不好。


    魏枕玉道:“你騙我,世界上真的有魏隱之。”


    她:“然後呢?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他琥珀色的雙眸凝視著韶寧,問:“那你更喜歡魏枕玉,還是更喜歡魏隱之?”


    韶寧兩眼一抹黑,順勢躺回床上。


    第227章 執夷:上上簽·上


    三月春深,草長鶯飛。


    相旖山走過不知多少個輪回,從騰蛇居所成為天下第一大墓,杳無人煙。


    兜兜轉轉之中,姻緣台重見天日,山腳修了座新寺廟,常庇護些流連失所的難民。


    今年曇華城自然災害多發,穀物收成不好,好在相旖山來了個善人,常領著弟子來此施粥賑災。


    韶寧收了太釋玉,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捉妖,去看執夷次數不算多。


    而執夷辭別無上宗,搬到了相旖。


    他身後跟著幾個弟子把賑災用的鍋碗收拾好,之前明光宮那個小道童依舊跟在他身邊。


    有人向他送牌匾或是其他,他冷麵拒絕,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善人。


    韶寧也是這般認為的,從燕執夷到執夷,他一直都不是個好人。


    如今賑災或是其他,對當初犯下的錯誤毫無作用。


    但,聊勝於無。


    起碼她心裏頭能舒服很多。


    執夷想法更簡單,也算是應下當初韶寧和燕執夷之約,回相旖贖罪。


    弟子和小道童去了佛寺居住,但執夷和韶寧不住在佛寺,而是在不遠處建了座小竹樓。


    本來韶寧隻打算修個小竹屋,能遮風避雨就成。


    執夷覺得屋子太小,不能委屈她,於是撈袖子動手擴建。


    在一夜之間,小竹屋變成三層高竹樓,配著溫泉、小花園與種滿荷花的池塘。


    見韶寧忙完回來了,他為她脫下大氅後把人擁入懷中。


    溫存了片刻,執夷落個吻在她脖頸,一路往下,正要帶著人往榻上滾。


    外頭佛寺誦聲入耳,韶寧拍拍執夷,“還早呢,等晚些。”


    他未放手,抱著她想說話時忽覺不適,側身向著床下幹嘔。


    韶寧拍拍他的背,擔憂問:“怎麽了?”


    修士不吃飯,什麽都吐不出來。


    執夷麵色驚疑不定地直起身,手放到了小腹之上。靈力滲入體內,發現裏頭那塊多出來的肉時,麵色不算好看。


    他不僅不是個好人,還是個不負責任的家長。


    好不容易塵埃落地,執夷隻想和韶寧獨處雙人世界,目前還沒有生養小羅睺的想法。


    韶寧見著他的動作,嚇得大叫。


    不是吧,兩個不負責任的家長要攤上一個孩子了?!


    見到她的表情,執夷麵色更冷,他一拂袖,背身不看她。“你不喜歡我給你生的孩子?”


    她抽抽嘴角,一想到小羅睺滿地亂爬的樣子就害怕。


    韶寧忙擺擺手,“哪有,那個,羅睺要懷幾年?”


    “和人類一樣。”他不高興道,羅睺隻有雄性,說明他肚子裏也是隻帶把的。


    執夷神色古怪,羅睺天生醜陋,他很難想象這個孩子繼承了韶寧的長相後,拖著蛇尾的樣子。


    為了照顧執夷,韶寧未再出門除妖。


    如今他的肚子未顯懷,但懷羅睺不易,意味著約一年內都不能行房事。


    到剛顯懷的時候,韶寧覺得執夷的眼睛都被憋出綠光了。他綠幽幽地看她來去,恨不得張嘴把她吞下去。


    韶寧隻能用手安撫他,偶爾帶他去外頭轉轉,緩解懷孕期間的壞脾氣。


    他們走到佛寺,寬大的仙衣遮住了執夷的肚子,來往的人以為他們是對尋常夫妻。


    見有人來此求簽,韶寧問:“要去看看嗎?”


    他想起前世求過的簽,須臾後點頭。


    她搖晃手中簽筒,一支玉簽落地,韶寧撿起來交給眼前大師。


    大師笑笑,“上上簽,尊上和姑娘是天定姻緣,必將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執夷難得唇角彎了個不起眼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把簽放入簽筒,握緊了韶寧的手。


    曇華城的水災被它所屬國家派人治理,後幾個月他們是真的閑下來了。


    韶寧去曇華城看了一圈,修者不能過多插手凡間秩序,國家的興亡都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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