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他往房內走,把買來的傷藥遞給魏隱之道:“先治傷,等一下說。不知道這些仙家整日鼓搗些什麽。”


    韶寧把洛殊觀丟進主屋,她簡單為他處理傷口後,直截了當地把他身上嫁衣扒下。


    魏隱之在廚房熬藥,加之治傷要緊,她沒顧及什麽男女大防。韶寧去偏房拿了幾件魏隱之不愛穿的衣裳回來時,發現狐狸已經羞得躲到了床下。


    她動用靈力,攥住洛殊觀腳腕把他拖出來,拿著褻衣往他身上套。“狐狸不是最會魅惑人心麽,怎麽臉皮比我薄。”


    他抬頭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欲說還休,又低下頭去:“我是妾。”


    “嗚......我是妾。”


    韶寧聽見嗚嗚咽咽的聲音,探頭去瞧:“不是吧,你哭什麽啊?”


    “哪有什麽妾,等把你傷好了,我就送你回洛家,做洛家的小少爺好不好?”


    至於洛家會不會要,她不得而知。洛殊觀被視為洛家和狐族的恥辱,在洛家屬於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軟柿子,可謂一點親情都沒有。


    “送出去?我是外室?”他咬著下唇,眸色黯淡。


    “不是外室,是把你送回洛家。”


    洛殊觀望過來,細密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呆愣道:“我,我連外室都比不過......”


    韶寧很難跟上他的腦回路,還未解釋,床上人撲過來圈著她腰肢不鬆手,“我做妻主的妾,妻主不要丟掉我好不好?”


    瓷碗磕在桌上,發出清脆響聲。韶寧回頭,見魏隱之站在門口,麵上沒帶笑意,“妻主?這就是纏上你的羅睺?”


    韶寧知他定是誤會了,忙解釋道:“不是,他是洛家嫁到深淵的,見他有傷,我就將他帶回來了。”


    “至於勞什子妻主,我和他初次相識,什麽都沒有,他估計是把我錯認成了傳聞中的深淵主宰。”


    韶寧戳戳往自己懷中鑽的洛殊觀,“你證實一下。”


    他頂著對狐耳抬頭,怯怯地瞧了魏隱之一眼,“我會和哥哥一起伺候妻主的,哥哥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說什麽呢。”韶寧伸手捂住他的嘴,她記得原著說洛殊觀智商發育緩慢,身體已經十七八歲,心智才八歲,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紀。


    “你看他不聰明的樣子,他心理年紀才八歲,不辨是非。”


    洛殊觀紅著眼眶瞧韶寧,伸出舌尖,笨拙舔上她掌心。


    韶寧觸電般收回手,掌心留了一小塊水漬,火辣辣的燙。


    八歲?這八歲?


    魏隱之心頭壓著無名火,似笑非笑說了句:“這麽小的年紀,莫要琢磨些無關緊要之事,傷好後就快些送回洛家,免得家裏人擔心。”


    “我也是這樣想的......”


    “不,我不要回去。”洛殊觀急忙打斷了韶寧的話,“我性子蠢笨,可是身子不比任何一個男子差......”


    說著他羞了個滿麵通紅,“剛才妻主看見了嗎?”


    看見了,很可觀,毛是白色的。


    不是,韶寧你想什麽呢。她拍拍腦袋,純粹把他當做早熟的孩子,“你這些胡言亂語都是從哪裏學的?”


    “是為我驗身的嬤嬤。”


    北星異動,深淵主宰複生在即,上界人心惶惶,從四大仙家中選了位年輕少年祭祀,以望平息禁忌主的怒火。


    洛殊觀隻知道這些,來之前有嬤嬤為他驗身,讓他學習夫妻房事。


    其他家族子弟嗤笑洛家嫡子與母權製的長魚氏雄性半斤八兩,以後就是深淵之主的暖床小郎,見著她得喚妻主。


    他單純地當了真,滿懷期待地坐上花轎等妻主認領回家。瞧著眼前人,他心頭歡喜,比嬤嬤口中說的青麵獠牙好看多了。


    可是......他目光移到韶寧身後的青年身上,弱弱道:“嬤嬤還說,年紀小些才好。哥哥年紀大了,必然伺候不好妻主。”


    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正是最好的年紀。洛殊觀身上套的是韶寧給魏隱之買的衣裳,她挑的是最流行的款式。


    但是因為顏色鮮豔,魏隱之從來不穿。穿到少年身上恰恰相反,橘紅色與他不可忽視的美貌輝映,榻上人更加金質玉相。


    韶寧顧不上什麽無須有的北星異動,她驚恐地捂住洛殊觀的嘴,回頭瞧魏隱之臉色。


    果然,他麵上的笑意盡數褪去,眉眼間是從未見過的寒意凜冽,重複洛殊觀的話,轉頭看向韶寧,“年紀大了?”


    “妻主也是這麽想的嗎?”魏隱之輕聲問。


    第21章 妻主,幫幫我。


    魏隱之生氣了。


    少年的聲音停留在身後,韶寧被他拉著往外走,“枕玉,他,他隻是童言無忌......”


    偏房門嘭一聲關上,她未說完的話被盡數堵了回去。


    腳尖點不著地,韶寧被魏隱之抵在門上,被迫承受著他的吻。


    “嗚,輕些......”韶寧舌尖被吮得發麻,她扣著門框的手勾上魏隱之脖頸,自暴自棄地加深了這個吻。


    幾天時間下來,她在不斷實踐中學會了換氣,笨拙地回應著魏隱之。


    他鬆開了她的唇,韶寧意識混沌,感受到他唇舌一路下移,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脖頸間。


    上衣被他的動作扯得鬆鬆垮垮,魏隱之在她小巧的鎖骨處停住動作,留下兩排牙印。他難掩情意,暗啞聲音說:“妻主,幫幫我。”


    “還是說妻主嫌我年老色衰,不願意幫我?”他抬頭,薄唇上水光瀲灩,眼底的湖泛起漣漪。


    韶寧心裏跟明鏡似的,她知道他現在很難受,揣著明白裝糊塗問:“怎麽幫?”


    他握住她柔軟似無骨的手,“好不好?”


    似乎是害怕聽見她說拒絕,魏隱之再次低頭吻住她,將身前人剩下的話語全部堵回咽喉。


    接吻空隙,他好像在說服自己,自言自語道:“妻主默認了。”


    韶寧閉上眼,任由他折騰。


    她聽見衣服落地的聲音,想往後縮,但被扣住手腕無法動彈。


    “很快的。”魏隱之嘴上哄人,手上強勢的動作容不得她拒絕。


    韶寧著實被嚇到了,她早知道他不同於一般人,但是事實證明想象力還是保守了。


    韶寧仰頭望著房梁不去看,後頭幹脆閉緊眼,聽身前人抑在喉嚨的喘息聲。


    “韶寧......”他喉結上下滾動,俯身輕啄她的唇。魏隱之從未這般放肆過,他很少喚她全名。此時此刻喃喃喚著她,仿佛單是她的名字,就能解他深墮欲海的毒。


    情人間的愛意不可鬥量,綿綿無休止之時。他感到自己如何步步失控,理智與欲望相爭,理智節節敗退,親手打開困壓著愛意的囚籠。


    原來報應在這裏。


    多年前他失手放出的那一箭,穿越時空隔閡,刺破他的心髒。此時此刻,他才是階下囚。


    他吻上韶寧緊閉的眼,要她睜開眼看看他,看他因她而染上嗔癡貪戀的不善根,無法自拔。


    如果不是她,他何至於如此。


    “韶寧......你真的喜歡我嗎?”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他方鬆懈了力道,將頭埋在她頸間,止不住地發問。“不能騙我,不能喜歡其他人。”


    “我不騙你。”韶寧癟嘴,被魏隱之牽到床邊,端來水洗手。


    一通折騰,他被哄得眉眼舒緩,拿來軟帕替她擦手指,一根接著一根,像對待完美的藏品,擦得極為細致。


    “你不準再生氣了。”


    “好,隻要寧寧不喜歡其他人,我就不生氣。”話音剛落,方才抗住了兩人鬧騰的門被人敲響,門外人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隨後傳來帶著哭音的少年音。


    “妻主......”


    見韶寧起身欲開門,魏隱之麵上的笑意凝固,心底聚攏一團火。


    聽聲音,孩子都哭了。韶寧下意識站起來想開門,瞥見他臉色時坐了回去,“你剛才說不生氣......”


    他壓直唇線,悶聲道:“不生氣,你去看吧。”


    ......


    門從內被打開,狐狸嗅到屋內的氣味,眼眶紅了一大圈。


    他垂在右側的手滴滴答滴著血液,掌心一道猙獰傷口,看起來像是被瓷片劃破的。


    韶寧忙拉著他回到主屋,拿來傷藥為他上藥。主屋一片狼藉,茶杯七零八碎地摔在地上,茶水衝淡了上頭的血液。


    洛殊觀低垂著目光,滿是自責:“想喝水,結果摔倒了。”


    他掌心殘留著瓷器碎片,韶寧小心地替他挑出來,“怎麽這麽不小心。”


    話出口韶寧就後悔了,滾燙的眼淚落到她手背砸碎,狐狸抽抽搭搭地哭著道歉,生怕她不要他。


    “不要趕走我,我,我馬上收拾。”他想起身拿掃帚,但踩到過長的衣袍,直接滾入韶寧懷中。


    溫熱的淚水滴到韶寧頸側,洛殊觀幹脆賴著不鬆手。“不要趕走我。”


    “別哭別哭。我沒說要趕走你。”韶寧為他撫背順氣,毛茸茸的耳朵就在她臉側,不知道手感和貓的比起來怎麽樣。她心癢得像有一百隻軟軟貓在抓,“我可以摸摸耳朵嗎?”


    狐狸耳朵顫動,耳朵尖一簇細長的尖毛掃過她鼻翼,“可以。”


    韶寧的指尖順著狐耳流暢的曲線向下滑,他的毛發被打理得很幹淨,摸起來很光滑,手感和愛炸毛的貓完全不一樣,難以比較。


    手法逐漸大膽,從順毛摸改成攏住大耳朵挼,韶寧目光下移,落在他左右晃動的尾巴上。


    貓搖尾巴是因為生氣,每次軟軟貓生氣,身後三條尾巴各搖各的,像一簇炸毛的稻草在舞動。惹得韶寧連連發笑,偶爾她會叫來魏隱之一起看,可惜對方並不能感受到她的笑點。


    拜托,對一個現代人來說,一隻炸毛的胖貓配上亂舞的三條尾巴真的很稀奇。


    眼前蓬鬆的大尾巴左右晃動,倒是比貓賞心悅目。她問了個感覺很不禮貌的問題:“尾巴,我可以摸一下嗎?”


    尾巴......洛殊觀眼神飄忽,躊躇不決:“尾巴它......”


    “不可以嗎?”韶寧有些失望。


    “可以,如果是妻主的話。”他的聲音小若蚊蠅。話至一半,垂著的狐耳倏地豎了起來:“妻主!”


    “怎麽了?”聽見他說可以,韶寧已經忍不住下手,她摸到尾巴根,從上往下滑,“摸起來好舒服。”


    感受到他單薄的身子止不住顫動,韶寧問:“你哭了嗎?”


    “沒有。”尾巴根是狐族的敏感點,他想把從脊背一路向上爬的興奮壓下去,不爭氣的尾巴反而翹起來,乖順地配合韶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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