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穀聞言,臉上閃過怒意,但想到對方姓氏,又壓下火氣,沒有反駁。


    程默斥道:“小泉君,你太失禮了!”


    程誌強頓時收斂鋒芒,低頭認錯。


    “澀穀君身負要職,合理的懷疑是必要的。你將我們的行蹤和來意告知他吧!”程默吩咐道。


    程誌強好似心有不甘,但又害怕家主則責罰,於是瞪了澀穀兩眼,然後還是將情況簡單向對方敘述了一遍。


    等他說完,程默補充著:“我的身份你可以和國內進行核實,冷泉君的你也可以和東亞同文書院核實。殷桑,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累了!請派人領我們去住處,謝謝!”他的眼神帶著深意看向殷汝耕,淡淡說道。


    殷汝耕臉色悻悻,卻沒有強行挽留。剛才對方不是當著金碧輝的麵說,會繼續逗留通州,有的是機會。再說他現在還要忙著收拾爛攤子,尤其是對方的身份也不知是真是假,也需要通過其他渠道查證一番。


    殷汝耕沒有誇大,這座別墅確實有種曲徑通幽的雅致。


    可程默卻無心欣賞,一起過來的事情匯報後,他就陷入沉默中。不去理會內心忐忑且憂心忡忡的關慧。他當然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私自出手的行為,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一雙玉手輕輕按壓著他的耳後,那是滿臉心疼的蘇孜悠,在給他按摩頭部,想要舒緩他的情緒!


    給了對方一個安慰的表情,口中說道:“放心吧,我沒事,隻是想起今天犧牲在親善會館的那幫好漢子,心裏憋屈!天津站這是搞得什麽狗屁計劃!


    他陳恭澍但是跑得快,卻將這些一心抗日的熱血青年推出去送死!王八蛋!”


    末了,看著垂頭喪氣的關慧說:“你不用自責,這件事你們做的對!不說那些人拚死掩護出來一個,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就憑他們都是特務處的兄弟,也該這麽做!


    不過現在城門口和各個交通要道都已經被日偽軍戒嚴了,如何處理後續手尾,你們想好了沒有?”


    關慧聽到老師沒有責怪他們,急忙回答:“老師,我和茹萍商量過了,就先讓那個女孩在那裏躲著,那間舊民房離親善會館不遠,日偽現在將搜查方向都集中在運河兩岸和城門口,符合燈下黑的條件,晚上茹萍會給她送一些吃的用的,其他的能風聲過去再說,或者看她自己有什麽打算!但是,我們想.....想.....”


    程默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問:“你們想讓她加入我們的隊伍?”


    被老師猜中心思,關慧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先按你們的想法處理吧,至於以後得事,看看她自己怎麽考慮,畢竟還是天津站的人,這可是犯忌諱的,陳恭澍這次行動可能就是因為處座派我來華北,你們還要讓我和他去打擂台,可真能給我添亂!!!”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關慧摸不清他的態度,不知道老師的意思是能幫還是不能幫,不過這也不是她能過問的,好在老師答應暫時保護那個女孩的安全,以後的事再說吧,人家也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黃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空間是幾乎密閉的,這種火炕和他們家裏的一樣,一般來說,白天陽光充足的時候,燒火口的封板縫隙多少會有光線透入,現在是一片漆黑。所以應該還是夜裏,就是不知道離天亮還有多久。


    想起哥哥和其他慘死的同伴,她又是止不住的傷心,生恐自己哭出聲來,她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任憑豆大的淚珠滑落。


    突然外麵好像有什麽動靜傳來,她的心猛的揪起來,會是敵人嗎?摸了摸還在身邊的槍,她一把抓在手裏。來吧,和他們拚了。


    動靜很快又停止了,空氣中安靜的讓人窒息,良久,正當她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準備衝出去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是我,不要反抗,我打開炕板讓你出來!”


    這聲音有些熟悉,她腦海裏想起傍晚的情形,想起來,是那個救了自己的姐姐!早就變得酸澀的手腕一鬆,槍掉在地上。


    陶茹萍再次看到那個命運多舛的女孩時,她的樣子比傍晚更狼狽許多,除了遍布周身的血汙,臉上衣服上全是黑黝黝的煙油子,既淒涼又可憐!


    在她觀察黃鶯的時候,黃鶯也在偷偷打量著他,這個姐姐長的很好看,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靠也遮擋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臉上英氣逼人,帶著鎮定與睿智。手裏提著一盞小型馬燈,光線微弱,應該是為了防止燈光太亮引起外界注意。另一隻手裏還拎著一個包袱。


    陶茹萍從手裏帶來的包袱裏拿出一個食盒放到炕上,對女孩說道:“餓了吧,先吃飯吧,等你吃完了我們再聊!”


    “謝謝你救了我,你是什麽人?”黃鶯警惕的問道。


    “救你的人,先吃飯吧!”陶茹萍沒有回答,將手裏的小馬燈放到炕上,自己轉身走到窗邊找了個破舊的凳子坐下,盯著外麵的動靜。


    黃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對方,但經曆了半天的戰鬥和逃跑,加上傷心過度,現在身體確實饑餓交加。


    黃鶯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沒有轉頭,語氣卻有些不耐煩的低喝道:“別怪我沒有警告你,日本人和偽軍現在還在外麵搜捕,如果你在耽擱下去,火光引起他們的注意,估計那些掩護你逃出來的人就白死了!怎麽?怕我下毒啊,我要是想對你不利,下午還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你?把你交出去領賞金不好嗎?還要費這功夫!”


    可能是這幾句話打消了黃鶯的顧慮,也有可能是對死亡釋懷後的坦然,她最終還是端起了那個食盒和放在上麵的筷子,沒有立刻吃,而是隨手將馬燈熄滅,然後摸黑吭哧吭哧大口往嘴裏扒拉著飯菜。飯是刀削麵,澆頭應該是黃燒肉和茄子,久違的香味讓黃鶯恨不得吞了舌頭,從記事以來,隻有十歲那年吃過一次紅燒肉。


    陶茹萍察覺到了女孩熄滅馬燈的動作,要是對方能夠看見的話,一定能察覺到她眼中露出的一抹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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