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越發覺得玄燁不可理喻,也覺得自己十分委屈,激動道:“臣妾沒有記得皇上的恩情麽?臣妾待皇上不好麽?臣妾為皇上拚死生下孩子,帶著孩子們千裏迢迢去找尋皇上,和皇上在血泊中拚命。臣妾為了皇上連命都可以不要,難道皇上還懷疑臣妾對皇上的忠心麽?臣妾別無所求,隻想請皇上賜藥給曹子清,也算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芸兒為玄燁所做的,玄燁沒有忘卻,反而銘刻於心。隻是,玄燁愛的太過霸道,太過容不得沙子。他不允許芸兒的一個表情裏有曹子清,不允許芸兒的一個念想裏關懷惦記曹子清。在玄燁看來,芸兒的心裏隻能有自己。


    如此,玄燁靠近芸兒,逼射地看向她,問道:“那麽你告訴朕,你隻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麽?回宮這些年,你從未提過曹子清,你是真的忘記他了麽?雖是兄妹之情,可他曹子清對你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居心連三歲孩童都知道。現在你恢復記憶了,你想起來了,你還能隻單純地將他視為兄長麽?


    朕又不瞎!就剛剛在你宮裏,一提到江寧兩個字,你的心就跟著飛了,你以為朕看不到麽?你自回宮,何時對朕如此恭敬,何時對朕如此小心,從來都是肆意,被朕放縱的。為何偏偏今日,你無論是在承幹宮還是在幹清宮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朕告訴你,你就是在關心他,你就是在掛念他!你居然還為他向朕來索要金雞納霜?


    朕告訴你,休想!朕的東西,朕賞賜給誰,那是恩賜;朕不賜給誰,誰又能耐我何?朕沒殺了他,已經是朕格外開恩;朕還讓他做江寧織造,厚待他曹府上下,就是那李煦,朕也為他的緣故格外重用,朕做的已經夠了!至於其他的,想都別想!!!”


    芸兒見玄燁如此生氣,還對自己發了這麽大的脾氣,便越發覺得自己委屈的眼淚要掉下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來。隻是她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哭泣,便強忍著眼淚,下巴微顫著行禮道:“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來求皇上。皇上說的對,後宮不得幹政,曹子清他是天子家臣,皇上若覺得他能為之所用,必定會救他;若覺得他無用,不救也罷。臣妾告退!”


    芸兒說完,旋即轉身離開。就在轉過身的那一刻,那顆委屈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且入了玄燁視線。如此,玄燁心裏累積的憤怒的高台立時塌陷了。隻是他剛伸出手來欲要喚芸兒,伸出來的手卻又悄然放下了。他還是介意的!!


    且話已經說到那個地步,他自己也沒有臉麵再說些什麽了。可他想來想去,縱然芸兒覺得委屈,可自己終究是沒有錯的,又何必要妥協!


    見芸兒走了,梁九功驚顫地走到玄燁身邊,仔細思襯後,才開口道:“皇上,娘娘她……她是最在意皇上的,這皇上您是知道的。”


    玄燁為了自己的麵子,沒有在梁九功麵前表露出自己對芸兒的悔意,隻狠絕道:“朕恨曹子清!恨他偷走朕和芸兒的七年!”


    梁九功試探問道:“那麽皇上,您……”


    玄燁知道梁九功要問什麽,他揮了揮手,什麽也沒有說。他坐到案前,想到自己明明是賜藥了的,可為何芸兒會覺得自己是鐵石心腸?為什麽不相信自己,還要來試探自己?如此,玄燁也覺得十分委屈,也更是帶著氣憤。


    而芸兒,從幹清宮走出來,便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珍珠在旁道:“娘娘,您……您何至於和皇上吵成那樣?奴婢,奴婢還從未見過皇上對娘娘發過那麽大的脾氣?”


    翡翠心裏惦記曹子清是否能被獲救,但看芸兒現在的心情,她也知道不該再提了。如此,翡翠隻勸道:“是啊,娘娘,皇上生了好大的氣。”


    芸兒哭泣道:“他生氣,我還委屈呢。什麽嘛,真是心眼小,還在計較。我就不該來求他,真是不該來!”


    珍珠:“娘娘,您別哭了,奴婢覺得皇上是刀子嘴豆腐心,奴婢相信皇上一定會賜藥的。剛不過是和您置氣,才會那麽說。”


    趙柳也道:“是啊,娘娘,奴婢看連梁公公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有沒有賜藥,那就說明皇上有意瞞著。至於皇上為什麽要瞞著,可能……可能就是為了試探娘娘您,不想您……”


    如此一聽,芸兒止住眼淚,停下腳步:“是這樣麽?皇上他會賜藥麽?”


    趙柳見芸兒一遇到和子清有關的事情,就變得六神無主,軟弱下來。如此,為了讓芸兒寬心,他便道:“娘娘,定是這樣的,大人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本章完)


    第247章 太和殿醉酒


    除夕之夜,太和殿,雖是歌舞不斷,可在場的眾人都瞧出玄燁與芸兒臉上的陰沉之色。太後更是心裏明鏡似得,也知道事情的緣由,所以今日她才會出現。


    事實上,太後已經借著養病的由頭,許久沒有出她的壽安宮了。隻是聽到玄燁和佟貴妃吵架的事情,便立時激動的精神頭十足。


    溫僖貴妃和芸兒相對而坐,她見芸兒鬱鬱寡歡,思襯了些許,她站起身子,舉起酒杯開口道:“今日除夕,臣妾感念皇上眷顧,也為天下百姓謝過皇上的恩澤浩蕩,特舉起酒杯,敬皇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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