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先祖錯了?”張五爺猶豫了片刻,試著撿起一塊紫山石頭一咬,隻聽見哢嚓一聲,他的牙掉了。


    林仙微微一笑,提醒道:“這是我天璿聖地的秘法六庫仙賊,隻傳授給核心弟子。”


    “若是吃的太多,修心不足,元神駕馭不住肉身力量,會引發大禍的。”


    張五爺頓時高山仰止,不禁讚歎道:“天璿聖地當真是仙門,秘法無數,遠超青霞門,不知與薑家相比,如何?”


    薑家,一個古老的世家,位於薑水之畔,名震東荒,始終屹立不倒。


    張五爺沒有離開過這片區域,卻知曉薑家是這片浩瀚無垠的大地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凡人們甚至將薑家始祖恒宇大帝當成神靈膜拜。


    當然,一尊大帝距離成仙隻有一步之遙,放在仙古歲月必然真仙,與神靈無異。


    “那是我家聖女,亦是薑家嫡係血脈。”林仙指著薑婷婷,麵不改色道:“他爺爺主動將孫女送入我天璿聖地。”


    張五爺咂舌,眼眸中露出敬佩之色,緊接著問道:“我祖上源天師乃是瑤池聖地座上賓,不知天璿聖地與瑤池聖地關係如何?”


    “瑤池聖地與我家聖子有親啊。”林仙哈哈一笑道:“無始大帝正是瑤池一代聖……聖子。”


    “瑤池還有聖子?”


    張五爺微微一愣,不禁問道:“瑤池聖地不是從來隻有聖女嗎?”


    張家初祖,第五代源天師張林,當年意氣風發,讓各大聖地都灰頭土臉,卻與瑤池的聖女關係莫逆。


    他們這些後代子孫,也知曉一些瑤池消息。


    “咳咳,大帝的事情不要亂打聽,會惹來大禍的。”林仙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以免遭來不測,畢竟他們正在紫山旁邊,裏麵還有一口無始鍾鎮壓萬古。


    “大禍?”張五爺神色古怪,望著了正在挖無始大帝道場的葉凡。


    貌似這種行為,才會惹來大禍吧。


    林仙叮囑一聲,讓葉凡多挖一點紫山石留給自己,然後帶著張五爺朝著石寨裏麵走去。


    這是一個由石頭堆砌成的寨子,連房屋都是石頭堆砌而成的。


    林仙等人要在此地傳道,村民都無比熱情,幾十戶人家,近兩百人全部出動,搬運石塊,在村中修建一個寬敞,明亮,正經的石頭道場。


    年幼的薑婷婷坐在道場中央誦經,體內生光,即是教導他人,亦是溫故知新,感悟道經玄妙。


    一些幼童,少年盤坐在石頭上,也跟著大聲朗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聲音響徹整個寨子,稚嫩與清脆此起彼伏,在附近勞作的村民們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那是新的希望,充滿了生命力,今日種下一顆種子,來日蓬勃生長。


    林仙與張五爺來到,另外一片石室,為那些成年的,根基已定的人授道。


    石寨總共有三個姓,一是姓張,為源天師的後人,另外兩種姓分別為王姓與雷姓,是太古銀血皇族的後裔。


    這一族人口稀少,血液為純銀色,擁有可怕的天賦,一旦成長起來可怕而強大,雖不出皇,但大聖卻不絕,連皇族都不敢惹。


    經過數千年的聯姻,三家人已經不分彼此,體內都有相似的血液,算得上同屬於一族。


    隻不過王姓與雷姓的血脈更深,更容易覺醒,王樞與二愣子就是典型的代表,一旦覺醒,便是純血後裔,大聖可期,準帝有望。


    其他人,即便血脈稀薄了,但也都可打開封印,成長為強者。


    這是第五代源天師留下來,保護自己兒孫的手段,如今都歸了天璿聖地。


    “石寨,一個另類的石村,可以化作天璿聖地的底蘊。”


    “隻是人不能太多,一方麵是防止血脈過度稀薄,另外一方麵是人一旦多起來,人心就複雜了,開始勾心鬥角,沒有如今的質樸純真。”


    “說是下院,實則是將來的祖地。”


    林仙心中念頭千回百轉,開始指點石寨中苦海,命泉境界修士們,更正他們在修行路上的錯誤,指引他們走向更高的方向。


    然後再任命這些修士為班長,分成數個班,去教導普通村民如何修煉。


    而張五爺是在眾人修煉結束之後,教導一些源術,雖然隻是源天師的皮毛,但給底層修士和凡人用也足夠了。


    一切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看起來非常和諧,走上了正軌,用不了多久,石寨就能化作一片修行淨土。


    然而,有嘈雜的馬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一寧靜。


    在石寨外,塵土衝天,數十騎人馬眨眼就到了近前,人喊馬嘶,殺氣陣陣。


    所有人都騎坐在龍鱗馬上,青色鱗甲閃爍,猙獰凶猛,每個人都帶著股血腥味。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胡子,卷曲的須發蓬鬆著,如同獅子的鬢毛一般,看起來很凶狂。


    “陳大胡子來了,帶了好十幾號人,要滅我們寨子!”


    “快躲起來,流寇來了,全都拿著家夥,要血洗我們村子。”


    “殺千刀的,不是剛交完源嘛,怎麽又來了!”


    寧靜瞬間被打破,村民頓時驚慌失措,顧不得修煉,紛紛回到家中提起來彎刀,聽薑婷婷誦經的孩童,更是被嚇哭了起來,而一些更大孩子,則是抄起石子,警惕看向寨子外麵。


    林仙眉頭皺起,挑了一塊石頭,屈指一彈,化作一道利劍神光殺了出去。


    哢嚓一聲,龍鱗馬發出一陣悲鳴,倒了下來,血流一地,騎在上麵的陳大胡子勃然大怒:“特麽的刁民,敢殺我的馬!”


    “你們真是活膩歪了!”其他流寇咆哮道,無比囂張,充滿殺氣


    “霸氣外露,找死!”林仙端坐在道台上,冷笑一聲,神識一掃,發現陳大胡子與另外一人達到了神橋境界,還有七八名命泉境界的修士,餘者是最低階的苦海境界。


    根本用不著他出手,葉凡一個彼岸境界,就能屠殺他們全部。


    他虛空一指,道力化作信鴿,朝著葉凡那麽飛去。


    隻是片刻功夫,一道金色流光就衝了過來,正是葉凡,他肩膀挑著一塊十萬八千斤的紫色巨石。


    “殺!”


    葉凡大喝一聲,用巨石砸死了一個人,然後殺入了人群中,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殺得流寇慘叫連連,血流成河,荒古聖體的戰力,不容置疑。


    看見一個個流寇倒下,二愣子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下來,猛猛磕頭,哭著嗓子的懇求道:“掌教,我姐姐被他們抓走好幾天了,您老人救救她吧。”


    “你姐姐?親姐姐!”林仙神色一黑,這群土匪該不會把一個大聖苗子給糟蹋了吧。


    “是親姐姐。”二愣子大哭,雖然平日有點憨,大大咧咧,此刻卻無比傷心。


    “造孽啊,這要是東荒聖主們知道了,要被氣瘋了。”


    林仙仰天長歎,然後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沉聲道:“走,我帶你去救人。”


    “葉凡留幾個活口。”


    “知道了。”葉凡打了一個手勢,從南域一路殺過來,如何對付流寇,他已經是輕車熟路。


    他要是神橋境界打彼岸流寇,還要費些手腳,現在是彼岸打神橋,那就是切瓜砍菜。


    素來是跨境而戰,逆行伐仙的葉凡,第一次感受到了碾壓局的快感,不禁長嘯一聲:“戰鬥,爽!”


    “難怪林師一直不打逆風局,從來都是順境而戰。”葉凡大開大合,打得酣暢淋漓,無比舒暢,心中感慨著,然後一巴掌將準備逃跑的陳大胡子拍暈過去。


    “殺啊!”


    “殺馬匪,殺流寇!”


    石寨中的村民也提著彎刀趕出來,收拾殘局,發泄心中的恨意,陳大胡子在此地多年,不止二愣子一個人的親人被害。


    以往為了活命,不得不忍氣吞聲,現在林仙來了,青天就有了,聖體來了,北域就太平了!


    “噗噗噗……”一道道神光如同子彈射出,響聲不絕,不斷有死屍栽倒在地。


    直到最後一個流寇倒下,林仙站在血色的大地上,朗聲道:“我來北域,隻辦三件事,開宗,立派,蕩流寇!”


    “聖主大人!”


    不知道是誰高呼一聲,然後跪下磕頭,緊接著全部的村民烏泱泱地跪拜了下來。


    “站起來,流寇讓你們跪下,聖主讓你們站起來,在天璿聖地,除了拜師授道的時候,其他時間一律不準跪。”


    林仙大喝一聲:“跟我去他們的老巢,拿回屬於咱們的源,救回咱們的人。”


    青壯們嗷嗷叫,如同一群狼崽子,騎上流寇們的遺產龍鱗馬,眼瞳無比炙熱,血氣已經被激發出來。


    “你們三個人,隻能活一個。”


    林仙用一盆水澆醒陳大胡子,還有另外兩個流寇活口,冷聲道:“告訴我,你們老巢在哪裏,誰先說,誰活命。”


    “我是青霞門的人,前輩誤會,誤會啊。”陳大胡子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出了自己的靠山。


    林仙一巴掌直接拍死他,懶得聽廢話,然後望向剩下兩個活口,淡然道:“他已經浪費了自己活命的機會,你們打算怎麽辦。”


    “我說!”一個大耳朵的流寇連忙喊道:“我知道,就在三百裏外的石林……”


    “等等,先讓我殺個人。”林仙微微一笑,大手一拍,地上留下一攤血跡,實則將第三個流寇收走,扔到了石寨中。


    然後,林仙傳音葉凡,讓他暗中放走第三個流寇,並且監視他逃跑的方向。


    葉凡心領神會,退至人群中,然後施展大虛空術離開。


    “現在可以說了。”林仙望著第二個大耳朵流寇,微微一笑道:“希望你不要說謊。”


    “剛才那兩個人已經失去了他們活命的機會。”


    “你要是說謊,你失去的隻是生命,而我卻要浪費時間尋找你們的老巢,太不值得了。”


    “當然,我也可以把你交給二愣子。”


    “二愣子,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我要一條條的把他肉咬下來!”二愣子眼瞳充滿了血絲,咬牙切齒道,把手中大刀一扔,惡狠狠盯著流寇的喉嚨,如同一隻凶殘的太古猛獸。


    隻要林仙一聲令下,他就會撲上去,撕開敵人的喉嚨,以泄心頭之恨。


    “我說,別殺我!”


    大耳朵流寇竟然被嚇尿了,堂堂一個命泉修士,連一些凡人都不如,在死亡麵前,他引以為傲的勇氣不值一提。


    葉凡神色淡然,這一路走來,他見過太多這種流寇了。


    看似凶殘,實際揮刀向弱小者,是一種另類的懦夫。


    用暴行掩蓋自己的怯懦,一旦被更強大的暴力威脅,就會瞬間暴露自己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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