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毒棘魚的黏液而加害十九姑,那以十九姑的修為實力,什麽樣的強者才能讓她連留下連心螻都做不到?這樣的強者為什麽要加害十九姑?”


    周純說到這裏,見到眾人目光已經都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當即跟著繼續說道:


    “要是前者的話,既然水潭那邊沒有十九姑到過的痕跡,說明她是半途遇害的,同時可以說明她事先發現了跟蹤自己的敵人,完全有充足時間留下連心螻。”


    “而敵人能知道她負責收取毒棘魚黏液,準確跟蹤到她,且又被她發現,事後偏偏又能滅了連心螻,這肯定是家族內部有人泄密了!”


    “要是後者的話,我們就要想想那種強者為何要加害十九姑?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相比於周家禾那種夾雜著個人私憤的推測,周純這一番分析無疑是更加合情合理了許多,也沒有帶上什麽個人喜惡偏向。


    所以也更加引起了周道頤這位族長和周道泉這位長老的重視。


    隻見周道頤稍微一沉吟後,便抬頭說道:“我們先說正純所說的後者,如果是後者,那謀害家慧的人目的隻能有一個,擾亂視聽,誘導我們把仇恨轉向靈獸山莊。”


    “但是隻憑這點,我們又是無憑無據,周家肯定不可能找靈獸山莊麻煩的,他要想讓周家和靈獸山莊大打出手,後麵肯定還要繼續用其它手段拱火!”


    說到這裏,他麵色微微一冷,當即冷聲說道:“若是這樣的話,我們隻要以不變應萬變就行了,坐等謀害家慧的凶手再跳出來!”


    可他心裏也知道,其實這個可能並不大。


    因此他很快臉色又是一變,麵帶悲色的說道:“如果前者的話,那對於家族而言,真是家門不幸了!”


    聽完他這一番分析,眾人感覺事實真相,便差不多就是這兩種情況了。


    於是三長老周道泉也很快出言說道:“那我們就兩頭並進,一邊先將家慧失蹤的消息隱瞞下來,不要搞出什麽大動靜,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麽幕後黑手存在!”


    “另一邊嚴密監視調查家族內部那些知道連心螻的族人,看看能否找出誰是叛徒!”


    這話本該是周道頤這位族長來說,但是周道泉身為家族長老,這樣說也不算逾越,頂多就是有些不合適罷了。


    但是周道頤顯然不會計較這點。


    當下也是點頭應道:“對,就這樣辦,家慧的道侶兒女那邊,我會叮囑交代他們的!”


    說完卻是目光一掃殿內眾人,最後落到了周純身上。


    隻見他口中說道:“正純,你暫時就不用回坊市了,本座會另外安排人過去頂替你的位置,接下來你就留在族內,輔助本座調查族內叛徒一事吧!”


    聽到他這話,周道泉目光微微一凝,似乎若有所思。


    周家禾倒是沒什麽反應,依舊處於悲傷之中。


    而周純則是先楞了一下,然後急忙應道:“是,晚輩遵命。”


    第77章 繼承人,折辱


    將周純留在家族內,輔助自己調查族內可能存在的叛徒一事。


    周道頤顯然是有著特殊用意。


    起碼在周道泉看來,他這是在有意培養周純管理族人的能力了。


    因此等到周純、周家禾離開後,殿內隻剩下自己二人的時候,他也是毫不掩飾的望著周道頤問道:“族長你讓正純那小子留在族內調查叛徒一事,是準備日後將他作為你的繼承人培養嗎?”


    而麵對著他這樣直白的詢問,周道頤也是半點不做遲疑的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有一些這方麵打算。”


    “但是這樣會不會太早了點?我不是說那小子不行,而是他年紀還太小了點,修為也差了很多,現在就將他推出來,你確定是對他好嗎?”


    周道泉目光直視著周道頤,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然而周道頤聽完他這話後,卻是微微搖頭說道:“早有早的好處,早點讓他學這些,到底他是不是這塊料,也能早點發現。”


    說完便擺了擺手道:“此事我自有計較,你放心好了。”


    周道泉見此,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心裏有數,那我也不多說了。”


    因為消息嚴格保密了起來,周家慧失蹤的消息,並未在九峰嶺周家引起什麽波瀾。


    她的道侶沈新和兒女都被周道頤安撫告誡過了,心裏雖然悲痛無比,但為了找出凶手,也都隻能在外強忍悲痛,在家默默流淚。


    而周純作為周道頤指定的輔助調查叛徒人員,很快便從周道頤那裏獲得了周家各位核心族人、部分精英族人近三個月外出記錄,以及他們三代以內的直係親屬資料。


    然後對照著手裏的資料,開始逐個逐個分析調查了起來。


    其實在周純心裏,他也覺得周家慧的失蹤,多半是和靈獸山莊有著關係,多半是家族裏麵出了叛徒。


    周家遷徙來到靖國才隻有幾年時間,真正的敵人,也就隻有一個已經解散的“齊雲盟”,隻有一些散修。


    先不說那些仇恨周家的散修,有誰還在一直記恨著要報複周家。


    光是他們想要得到周家慧離開家族的信息,就很不容易。


    即使得到了信息,想要不聲不響的滅掉周家慧,也不容易。


    而且真要是那些散修想報複周家,他們根本沒必要選擇靈獸山莊作為挑撥對象,因為周家即使再憤怒,也不可能主動去報複有著金丹期修士坐鎮的靈獸山莊。


    所以周純從始至終都認為,周家慧的失蹤,是靈獸山莊那邊搗的鬼。


    隻有靈獸山莊這個和周家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勢力,才能較為容易的知道連心螻存在,較為容易的收買某個周家修士為其提供信息。


    所以周純這時候調查的時候,那些名單上麵族人是否有長輩親人在靈獸山莊這一項,是他的重點調查對象。


    他也不隻根據書麵資料來調查分析,還會去明察暗訪部分族人,調查看他們是否因為某次外出後,出現修為大增或者突然手頭闊綽起來的情況。


    這樣在家族內調查了十餘日後,名單上麵大部分族人周純都接觸過了,隻有少數幾位身份特殊的族人,特意被他留在了最後。


    這時候,他看著那名單上麵最後幾個族人的名字,視線最終落在了某個同輩修士名字上麵,那人赫然便是周家的築基種子周正康。


    周正康會出現在名單上麵,是因為他正好在周家慧離開家族的那一天,同樣申請外出了。


    雖然他身份不一般,可族長周道頤一向做事公正嚴明,自然不會刻意將他外出的信息抹除掉。


    這時候看著名單上麵周正康的名字,周純也是不由輕聲自語道:“這廝倒是好運氣,被十九姑這事一鬧,我都忘記把十六叔那份告他狀的告狀書帶來了,希望他這次能夠識趣一點吧!”


    隻是周正康真的會識趣嗎?


    周純心裏是不信的。


    因此當他前往登門的時候,心裏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作為周家的築基種子,周正康的住處就在寶塔峰山腳下,他平常修煉都是到寶塔峰的山頂上去修煉。


    當周純來到他所居住的院子外,扣動院子外陣法後,他見到登門之人竟然是周純時,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不自然神色。


    這些天周純到處調查族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所以這時候見到周純來到他這裏登門,心裏有鬼的他,也是頗為有些驚怒。


    因此在語氣上麵,自然是非常的不客氣。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他的鼻孔幾乎是要朝到了天上,眼中滿是鄙夷之色的看著周純,那副樣子,好像主人在看奴才一樣。


    饒是周純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這時候也是被他氣得不輕。


    當下也是臉色一冷,冷冷望著周正康說道:“我奉族長之命,前來詢問調查七哥你二十二天前外出離開家族的事情,還請七哥你配合!”


    不想周正康聽到他這話後,心裏更為驚怒了。


    頓時麵色激動的伸手指著周純怒喝道:“你什麽意思?想用族長來壓我嗎?你不看看我是什麽身份?不看看我是誰?”


    不過有了之前的經曆,周純此時對他這番話語竟然也不覺得奇怪。


    隻是分毫不讓的冷冷和他對視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請七哥你配合我完成族長交代的任務!”


    說完也不等周正康回應,又繼續說道:“如果七哥你還要胡攪蠻纏的話,我隻能認為七哥你心裏有鬼,才會抗拒調查,並如實上報族長此事!”


    “你……”


    周正康怒視著周純,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是心裏有鬼,才會如此抵觸周純調查自己,才會想要用惡言惡語逼迫周純自己“識相”離開。


    但他又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當然明白這事能做不能說。


    現在周純把話放到這裏了,他如果再任性妄為的話,那調查他的人很可能是族長周道頤了。


    相比於周純,他對於周道頤顯然是要更為敬畏許多。


    “算你小子狠!今天這事我記住了!”


    隻見他麵色不善的指著周純威脅了一句,然後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揮手說道:“你想問什麽?有屁快放!”


    卻不想他這一退步,周純立即就得寸進尺了。


    隻見周純眼中寒光一閃,直接是冷冷望著他說道:“我現在懷疑你背叛家族和外人勾結出賣家族機密,懷疑你住處裏麵可能藏有外人所送的贓物,需要對你住處進行搜查!”


    這話當然是周純為了報複周正康而故意找的由頭。


    甚至周正康自己也聽得出來他是在找茬。


    所以他當即就是憤怒大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有什麽證據說我背叛家族?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敢如此汙蔑我?汙蔑一個家族的築基種子!”


    “是不是汙蔑,進去搜查一下就知道了,還是說,你心裏有鬼,才會抗拒我入內搜查?”


    周純麵色不變的冷冷望著周正康說道,然後轉身就走。


    而他一邊走著,也是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樣也好,我們一起上山去見族長,如實將之前的事情告知族長,請族長來做裁決!”


    結果他沒走幾步,周正康就是麵色變幻的大聲叫道:“慢著!”


    “怎麽?你改變主意了?”


    周純腳步一頓,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正純問道。


    他通過剛才周正康妥協的態度就知道,對於族長周道頤,其還是頗為敬畏的。


    而妥協隻要有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所以他才會用這種方式來折辱對方,以報對方屢次侮辱自己之仇。


    現在周純基本上知道了族長周道頤對於自己的態度,心裏知道自己如今也是有著靠山的人了。


    因此對於周正康,他並不怎麽畏懼。


    主要是他這性格,本來就不是那種一昧的受氣包性格。


    他的忍讓,隻會出現在完全沒有勝算情況下。


    否則他是沒法被人指著鼻子罵都不做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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