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大頭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百鳥掃過很自然接過了偵查工作的堀川國廣。


    不得不說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之間的關係很有趣,和泉守兼定很輕易就能影響到堀川國廣,但是前者失去後者,會變得更加堅強。但是後者失去了前者……往往堀川國廣的反應會更加瘋狂不可控。


    某種意義上,年齡最小的和泉守兼定反而才是那個更堅定的刀劍,一直以助手自居的更年長的堀川國廣將太多目光落在了前者身上了。


    “這裏!”堀川國廣完全不知道百鳥心中對他的評價,他已經摸索出了時間溯行軍這段時間留下的些微痕跡。


    時間溯行軍的痕跡更像是一種無聲地觀察,而他們所關注的地方,一眼看過去似乎也沒有什麽重要的。


    百鳥掃過眼前看起來就不太適合和人打交道的幾人,直接開口說道:“我去調查一下吧。”


    比起他們一看就有問題,百鳥倒是可以收斂一下身邊圍繞著的汙穢氣息,至少不至於一見到人就被喊成鬼怪。


    然後不查不知道,一查百鳥整個人後背都冒冷汗了。


    今年是天文三年,那棟房子之中所居住的夫人則為土田禦前。


    這麽說或許沒有人知道這個時代和這位夫人到底是誰——但是換個說法。


    土田禦前是織田信長的母親,且這個時期,是織田信長出生前兩個月!!


    時間溯行軍盯著懷孕的土田禦前夫人觀察,肯定不懷好意啊?!在這個時代懷孕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會死亡,而孩子出生的存活率也並不高。


    他們盯著土田禦前還能做什麽?一旦織田信長未出生,往後百年的曆史進程全都會一夕改變!!


    所幸他們現在還未動手,也幸虧他已經發現。最重要的是——時空天然的限製也不會允許時間溯行軍做出這樣危險的直白舉動,所以他們目前還隻是觀察。或許他們要做什麽,就會被檢非違使消滅。


    他必須得把藏匿在這附近的時間溯行軍全部處理掉才行。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百鳥本能地想要自己單獨出手,然後他就想起了自己目前並不算多麽……額,信任的現隊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的現隊友之中,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宗三左文字的織田家打刀?


    百鳥:“……”


    百鳥:“…………”


    他這麽直說的話,那位打刀先生真的不會直接漠視嗎?不,為了小夜,宗三應該也會選擇戰鬥吧。


    想通這一點,百鳥就把自己的發現和其他人說了。


    出乎意料的,宗三甚至沒有表現出什麽別的表情,隻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裏。反而是堀川國廣興致滿滿:“什麽時候時間溯行軍還有這種智慧了?”


    這也是百鳥所在意的。


    “初始之際便是結束之時……”歌仙兼定喃喃。


    髭切:“不要想那麽多啦,隻要將鬼斬殺不就可以了嗎?”


    百鳥苦笑了一聲:“或許沒有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織田信長的重要性不必多說,隻要他未曾出現,之後的時代是不必多說的顛覆性改變。


    現在隻是觀察而已,但是百鳥不覺得他們隻會觀察。


    在最初開荒的時間,時間溯行軍可是承受著時空的壓迫以及檢非違使的壓力出現在戰場上的。既然他們的目的是織田信長,怎麽都不可能是這樣小規模的情況。


    他們現在無法隨意對土田禦前出手,那麽之後必然存在什麽契機,讓時間溯行軍可以行動。


    “不要想那麽多啦,想得越多,越容易將自己陷進去哦。”髭切在一旁說道:“總之,隻要將鬼全部斬殺——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


    明明在場的都是暗墮付喪神,但是隨著髭切的話語,就好像回到了他們還未暗墮,生活在原本本丸出陣的時候。


    百鳥將自己心裏不太妙的預感收斂回去,畢竟不管怎麽樣——再怎麽樣,都不會有曾經開荒檔案之中,一個人麵對一整個軍隊(時間溯行軍)那麽離譜吧?


    而事實證明,就是有這麽離譜。


    曆史上從未記載過土田禦前夫人在懷孕之時做過什麽,畢竟沒有人會想到織田信長會在未來做出那麽大的成就,距離奪得天下隻差一步之遙。


    在織田信長誕生之前,織田家已經成功架空守護代,征服了超過二分之一的尾張國,所以他們作為“大名”,想要做什麽顯然都不受其他人影響。


    當看到織田信秀(織田信長的父親)扶著懷孕的夫人進入駕籠,百鳥就清楚時間溯行軍的機會來了。


    天色在此刻漸漸陰沉下來,但是在普通人眼中和平時並未有所不同,這是隻有時間溯行軍和刀劍付喪神以及審神者能看到的場景。


    在此刻,空氣仿佛停止了。陰沉的天空之上浮現出幾道金色的時空隧道,扭曲的空間波動從那些圓環形態的隧道之中溢出。


    原本隻是幾道,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十道、二十道——沒多久,目之所及之處仿佛全是時空波動扭曲的力量痕跡。


    別說百鳥了,這一整個暗墮小隊都沒有見過這場麵,髭切一副感歎的口吻:“哇哦,是要百鬼夜行了嗎?”


    “現在可不是輕鬆的時候啊,兄長。”膝丸都忍不住在這個時候反駁自家兄長了。


    所有人都凝重地看著那一道道代表著時間溯行軍出現的時空波動,百鳥倒是感到了明確的不解。


    按理說,時空的規則不可能會允許時間溯行軍做出這樣強度的改變——他忽視了什麽?


    然後,百鳥就看到了第一振代表著時間溯行軍的太刀落下,幻化為麵容可怖的敵人,原本正在前行的駕籠被攔住,前方驅使的男人厲聲道:“你是何人!”


    時間溯行軍還未做出什麽,百鳥當即跳到戰場中心,銀光一閃,他直接斬殺了這個出現的時間溯行軍。


    當刀劍劃過的一瞬間,男人大聲道:“刺客!保護信秀大人和夫人!!”


    此刻他們的駕籠並不在城裏,當一道道詭異的身影浮現在眼前,幾個同樣詭異的男人(百鳥等人)拿著刀突然出現,驅使駕籠的男人臉色大變,卻又不理解此刻目之所及到底代表著什麽。


    時間溯行軍還未聚集,也還未做出什麽,便被百鳥幾人斬殺,甚至於都不怎麽反抗。


    就好像,他們隻是為了出現而出現——直到駕籠之中出現女人的哀鳴,百鳥一驚訝,意識到了時間溯行軍的真正目的。


    孕婦是最受不得驚嚇的,哪怕並未真正受到物理意義上的傷害,此刻詭異的場景依舊讓土田禦前受到了驚嚇,腹中疼痛。


    但,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女子的哀聲消失,麵露驚恐的車夫僵停在原地,一切都在此刻凍結了。


    異形的部隊從扭曲的時空之中緩緩現身,然後將刀對準了剛出現的時間溯行軍。


    當眼前最後一個時間溯行軍被檢非違使斬殺後,這群檢非違使並未離開,將空洞的目光對準了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百鳥幾人。


    “哈哈,看來不能不戰鬥了呢。”髭切再度舉起了刀,似乎根本不在意此刻敵人的數量多少。


    “也沒辦法了啊……”


    “哎呀,我擅長的可是偷襲和暗殺啊,不過——兼先生對軍隊什麽的其實有些了解呢。”


    “我還以為我不會遇到這個。”百鳥嘀咕了一聲,剛才他看出來了,檢非違使多歸多,或許是這個時空被時間溯行軍這麽玩了一出,扭曲的程度太過厲害,這些檢非違使的實力並不是以他作為基礎的。既然這樣,也不是沒有贏的機會!


    百鳥的自信從不會因為敵人的強大與否而動搖,鋒銳的刀劍劃破空氣,黑色的鶴羽在眼前浮現,輕易斬殺了數位靠近的檢非違使。


    “我們可不能輸啊,兄長!”膝丸嘴角上勾,尖銳的虎牙露出,流露出之前一直沒有怎麽表現過的野性。


    “這是當然的吧?”兩振源氏重寶交錯之間,將對方身後的敵人全部斬殺,髭切淩冽的說道:“——膝丸。”


    “沒有章法的家夥!消散吧!”歌仙兼定堪稱狂放地對著眼前的檢非違使攻擊著,身上的披風在他的動作下展開華麗絢爛的明豔色彩。


    “真是拚命呢。”宗三左文字的眉眼幽怨,但是下一瞬卻流露出了瘋狂的色彩:“啊啊、就和籠中鳥一般,此刻竟還要限製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我姑且也是,拿出了戰意的哦?”


    堀川國廣在戰場之中穿行,銀光和血色在他眼前如煙霧般炸開,他言語帶笑:“如果我做得不夠好,會給兼先生丟臉的吧?”


    血色和屬於檢非違使的黑血在空氣之中蔓延,檢非違使死亡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這樣龐大的敵人也不是他們可以解決的。


    可是不知道是否是激起了血性,還是暗墮刀劍本身就有實力加成,在所謂的黑化強十倍的情況下,竟真的給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此刻是為了守護曆史而戰,卻和同樣保護曆史的檢非違使廝殺。


    這一點又是嘲諷又是可笑,像是嘲笑著他們作為暗墮付喪神此刻的選擇。


    百鳥並未後退,他知道,這些暗墮刀劍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哪怕他強行帶著他們離開,也不過是換個方式等死。


    不如達成他們心中所願,作為刀劍,在戰場而亡,總比碎於自身醜陋、死於夥伴之手好吧?


    ……好個鬼啊!!


    百鳥被血潑了一身,總算是把心頭不知道怎麽就升起來的熱血激情和暴躁給澆滅了。


    暗墮能致人變傻。百鳥確定了這一點。


    此刻時空的扭曲波動、戰鬥的血性,都激起了這些暗墮付喪神體內平日裏一直強壓著的惡意和殺意。


    甚至於百鳥已經完全看不出他們作為刀劍付喪神的模樣,若不是還披著袈裟或披風,百鳥一眼看過去甚至會懷疑他們是時間溯行軍。


    他們被分於戰場不同的位置,百鳥不論想救誰,都趕不上其他人。


    這種時候根本不能思考,隻能就近選擇。


    百鳥在行動的前一刻還在猶豫。燭台切光忠的事情讓他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否正確,可是他的身體本能,依舊讓他在這一刻,選擇了救人。


    他先撈起在碎刀邊緣的膝丸,把人塞回刀劍本體之中,然後丟給髭切,趁著現在混亂的時空波動,瞬息間將人送離戰場。


    看似簡單的操作,實則花費了百鳥不少力氣,計算時空從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忍耐著頭疼,百鳥的目光看向了戰場另外三人。


    他早該這麽做了!當救下第一個人之後,所有的猶豫都被百鳥丟到了腦後。


    隻是當他趕到宗三左文字身邊,想拉人一把的時候,宗三左文字卻對他勾起了一道幾乎稱得上溫柔的笑容,他低聲說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小夜,就拜托你了……”宗三左文字喃喃:“啊啊……終於自由了……”


    碎裂的痕跡在他身上浮現,百鳥打下轉移法陣的時間依舊是慢了一步。


    這是這個任務之中,第四振在自己眼前碎掉的刀劍。


    而後,是第五振,第六振。


    百鳥看著消散在眼前的靈體以及碎片,看著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剩下的檢非違使,大腦極少見的空白了一瞬。


    他這一次的任務,過程粗略,行動急迫,毫無規章製度,一言一行都不符合他本該有的穩妥。


    百鳥看著眼前的敵人,甚至沒有戰鬥的想法,他後退一步,身上的時空發生轉變,至少,他還救了兩把刀。


    百鳥帶著自己說不清的心情趕到了被他丟出戰場的源氏兄弟身邊。


    在戰鬥的過程中,無法克製自己刀劍本質的髭切早已經不再和前一會兒那般有著正常外形。


    在膝丸受傷的那一刻,髭切身上爆發的暗墮氣息甚至高過在場任何一振暗墮刀。


    髭切從一開始就給了百鳥極度危險的感覺,那從不是百鳥的錯覺。


    隻是髭切一直隱藏著,結果倒是叫任何人都沒有意識到,他才是那個地方暗墮最嚴重的刀劍。


    “哎呀呀,真沒想到呢。”染了一身血、完全可以被稱為“鬼”的髭切卻依舊一副滿不在意的態度,他笑著說道:“還是變成這樣了呢。”


    斬殺了不知道多少同伴的髭切眼睛彎彎:“這次輪到我了。”


    “可以拜托你嗎?”髭切雖然用得疑問句但是那雙眼中並不是請求而是近乎命令的要求。


    髭切甚至沒有刻意去主動地壓製自己身上的暗墮氣息甚至有意無意地加深著這種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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