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因為這種程度的暗墮付喪神,對於時政、對於人類,隻有深刻的惡意和殺意。百鳥在這種時候,從不會為他們多留一分視線,被他手刃的敵人更是不知道數字。


    但……如果他們也有部分是燭台切光忠這種情況呢?


    百鳥不會為自己過去的行動感到後悔或者別的什麽,他隻會規劃未來。


    他隻是覺得,或許還能有挽救的機會。他這次失敗了,不代表他下次也是。


    如果他有淨化深度暗墮付喪神的手段,那麽今天的事情……哪怕燭台切光忠不願意,他是不是也有回轉的餘地?


    他才認識這個燭台切光忠兩天,也不知道這裏是否會有對方的什麽美好記憶,但比起困在狹小的房子之中,還不如挑個能看到日出美景的地方。


    不過百鳥到底不是刀劍付喪神,所以他也不清楚付喪神的思維,隻能問眼前兩把短刀。


    亂藤四郎小聲問道,尾音還帶著沒有完全收斂好的哭腔:“鶴丸先生覺得呢?”


    他的眼中透著“畢竟鶴丸先生才是燭台切光忠先生的朋友”這個意思。


    問題就是因為我不是啊。


    百鳥將碎片蓋住,平靜道:“嘛,那就明天去挑個地方吧,這種地方就算有美好的回憶,也不如在新的地方欣賞美景來得舒服!”


    隨後他拍拍那件大俱利伽羅的衣服笑著說道:“還有伽羅陪他呢!也應該算不上寂寞了吧。”


    沒有人會在這種事情上反駁他。百鳥便暫時將這個用衣服作為包裹的碎片放置在架子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嘀咕道:“結果又弄髒了雖然說紅色會更像鶴但黑色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啊……”


    “我去洗洗你們兩個既然換好了衣服也剛好沒有弄髒就先休息吧。”


    百鳥也沒有給他們拒絕的打算從窗戶之處往外跳然後又一次來到了歌仙兼定把他綁去丟水裏的位置。


    明明在這個時候燭台切光忠都還好好的啊。


    刀劍付喪神畢竟不是人類呼吸也更像是一種模擬人類需求的行動。所以當百鳥順著自身的重量慢慢沉浸河低的時候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麵看著夜空百鳥無意識的伸出手看著自己手上的牙印。


    左手虎口的位置有著相當深刻的咬痕是剛才強行喂燭台切光忠血的時候被咬出來的。


    百鳥放下手看著這特殊的夜景感受著流水包裹著自己全身在即將觸底的時候才重新上遊從水中冒出一個腦袋。


    他甩甩頭發額……!”被抓包的亂藤四郎收回了腳用著撒嬌的口吻說道:“才沒有說好啦明明是鶴丸先生自己自說自話的。”


    “是嗎?”百鳥坐在岸邊身上的衣服吸滿了水顯得沉甸甸的完全不像是平日裏輕盈的鶴。


    水滴劃過臉上在下巴凝聚落下頭發完全貼在了他的臉上。百鳥有些嫌棄頭發貼臉抬手將劉海全部撩到腦後盤著腿坐姿隨意同時撐著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樣:“我啊——剛才在想這裏的風景好像還不錯?”


    百鳥笑著回過頭長長的眼睫上好似也滴落了水珠透著月色清冷的光芒仿佛鑽石一般閃閃發光那雙紅色的眼睛彎起:“在這裏看日出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亂藤四郎如何拒絕這樣的鶴?他隻能重重點頭然後應聲道:“嗯!”


    第二天百鳥就起了個大早將碎片埋在了他選好的這個位置然後盤腿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天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升起的太陽。


    他隻認識這個燭台切光忠兩天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但是心中那點不知名的情緒卻難以消散。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失敗也有可能是暗墮付喪神和過去他做任務時遇到的太具有反差甚至於是他從未吃過的那麽難吃的飯菜都讓百鳥無法輕易忘懷這一次的任務。


    日出時的陽光並不算多麽燦爛熱烈清早的冷風吹過百鳥的頭發赤色的眼睛注視著這樣的景色百鳥拍拍自己褲子上的泥土轉身離開。


    “這樣你也算是自由了吧?”


    而百鳥的疑問無人可以回答隻留下清晨鳥雀的啼啼鳴叫。


    第78章 就好像染上了血。


    在回去之後,亂藤四郎有些猶豫地問了他一句:“我們還要繼續留下來嗎?”


    畢竟最開始,除了五虎退的關係,百鳥留下的原因是擔心燭台切光忠。現在燭台切光忠已經碎刀,百鳥似乎也沒有留下來的借口了。


    “嗯。”百鳥點頭:“我……想弄清發生了什麽。”


    “如果亂想離開的話——”


    “才不會!”亂藤四郎拉住百鳥的胳膊:“我才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鶴丸先生!”


    刀劍付喪神除了受傷之外,其他問題很難表現在身體上。說到底,他們並非真正的人類,擁有的軀體也比人類強大太多。


    所以百鳥此刻也沒有顯現出多少疲倦,隻是或許是失血再加上泡水,他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蒼白了,都白得像是透明了一般。


    那雙切換了色彩的紅色眼睛經過一晚上,也並未恢複成金色。百鳥早上透過湖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他眼中的法陣也的確已經隨著時間已經結束了。


    那麽問題就出在他身上的暗墮氣息增強這件事了,對此百鳥不是很意外,不如說他這麽亂來,隻是這點小問題,已經是可以接受的狀態了。


    至於回去的時候,c會不會發出尖銳爆鳴,就不關他什麽事了。


    對於亂藤四郎的回答,百鳥隻是笑了笑,把口中的話語咽了回去。


    他是不可能給亂藤四郎離開的機會的,先不提他是一把流浪付喪神,他身邊的五虎退身上的問題已經明顯到百鳥想忽視都難。這樣的存在本就在他的任務目標之中。


    現在,弄清楚這裏發生過什麽吧,至少他看得出來,髭切和膝丸並非同個本丸的兄弟,歌仙兼定也和燭台切光忠不是同一個。


    這四個人本該都是陌生的狀態,齊聚在這裏,給了百鳥一個很不妙的感覺。


    主要是……他對此沒有什麽經驗。不是沒有追捕暗墮付喪神的經驗,而是他從未靠近過深度暗墮的付喪神。


    在執法者百鳥眼中,隻要看到這些付喪神,那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斬殺。甚至百鳥不需要主動出手,他隻要站在那裏,暗墮刀劍都會把刀尖對準他。


    這是他第一次,被暗墮付喪神以同類的目光注視乃至覬覦,而非完全的敵意。


    這也就顯現出了一個和百鳥過去認知截然不同的情況。哪怕是深度的暗墮付喪神,他們或許偏激、或許可怖,但他們依舊擁有著……猶如人類一般的情感。


    就算難以扭轉他們對人類的惡意,就算他們有著求死之心,但並非完全無藥可救。


    他們也不願變成那般醜惡的模樣。用燭台切光忠的話語來說,那真的是太不帥氣了。


    友人的存在或許可以喚醒他們的理智,但友人也可能會變成他們瘋狂的催化符。暗墮刀劍往往都有著不堪不願回憶的過往,每個人遭遇的情況不盡相同,所以可能會踩到的雷就像是藏匿著的地雷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發。


    以付出的資源和收獲來比對,這個行動的確“很不值”。但百鳥認為他們值得。


    本就是人類將他們卷入其中,刀劍不過是曆史的證明和留存,他們守護的是人類的曆史,那麽作為人類,也該保證他們的安危吧?


    當百鳥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哪怕是a都無法回轉他的心意。做出決定不代表他會忽視這一次的任務。


    留在這裏的人都是可以交流的,百鳥原本打算一個一個問過去,但是計劃似乎都是被用於打破的。


    在百鳥將要敲響歌仙兼定的大門時,門口破爛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了兩個身材嬌丨小、五官相似的短刀。


    他們身側同樣環繞著和燭台切光忠那般危險的穢氣,同時,他們的感知似乎快於他們的理智,對準了百鳥的位置。那兩雙本該溫和透徹的棕色眼瞳,此刻隻餘下了粘稠的惡意和瘋狂。


    就和五虎退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樣,這兩把短刀,似乎也將自己當成了獵物。


    不過在他們想要做出什麽的時候,亂藤四郎驚喜的聲音率先響起,阻止了他們已經握住的短刀和開始發力的腳尖。


    “亂哥……?”平野藤四郎錯愕地低喃出聲。


    似乎是被亂藤四郎的聲音驚道,不願被兄弟看到自己醜陋的樣子,身側的穢氣似乎又加深了幾分,遮擋住了他們的麵孔。


    亂藤四郎是個情緒真摯而熱烈的短刀,或許這和他還未在外流浪太久、暗墮氣息也非常輕微有著很大關係。他還保留著幹淨的那份氣息。


    “是平野和前田,對嗎?”看著眼前的雙子短刀,亂藤四郎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都遭遇過什麽,就像是哪怕到現在,他也未曾問過退的小老虎去哪了,現在他也問不出平野前田發生過什麽。


    他隻是——無視了所有阻礙,無視了可能的危險,無視了兄弟身上的骨頭,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兄弟。


    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啊!他們是不會傷害我的!亂藤四郎信任著這一點。


    果不其然,在亂藤四郎靠近的瞬間,平野前田都有下意識後退的反應,但是亂的速度也不差,他可以說是這個位置看起來最正常、受傷最少得短刀了。


    “太好了,至少能見到你們!”亂藤四郎抹去那些過往的汙濁,隻看著此刻的他所擁有的。


    “亂哥,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前田顫抖著聲線問道。


    “嗯?我在這裏有什麽問題嗎?”亂藤四郎看似茫然地開口問道,長發垂落在他肩膀上,圓圓的藍眼睛透著不解。


    粟田口的兄弟難以對他產生警惕,卻顯然也不願意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平野小聲說道:“沒什麽……”


    亂藤四郎便不再逼迫,隻是笑著說道:“退也在哦!你們看!他就在那裏——!”


    平野和前田看過去,就看到了仿佛和陰影融為一體的五虎退。和亂藤四郎相比,五虎退的危險度明顯更高,身側的暗墮氣息難以忽視,卻和這個房子的汙染同步,反而讓雙子短刀第一時間忽視了他。


    平野和前田對視了一眼,平野開口道:“亂哥,那個,我們還有點事。敘舊,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前田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袱,這個樣子看起來有些像是遠征回來的刀劍,隻是……正常遠征不會像他們一樣身上帶傷。


    “……好。”亂藤四郎鬆開手,眼睛有些沮喪地垂落:“你們可不許騙我哦?”


    “當然,我們絕不會對你撒謊的。”平野承諾道。


    兩人往著左文字所在的房間走去,大概隔了幾分鍾,他們走了出來。


    百鳥並未插入這幾位兄弟之中的對話,別的不說,亂藤四郎在粟田口兄弟之中是絕對安全的,他覺得這裏比較容易遇到危險的隻有他自己。


    百鳥可不會忘記開局直接對上的那兩雙眼睛。這兩個小家夥,也不簡單啊……


    百鳥沒有主動打聽,反而敲開了源氏兄弟所在的部屋。


    膝丸顯得有些不耐煩,反倒是髭切很歡迎他的到來。


    “哦呀,我還以為你會沮喪一段時間呢。”髭切笑著說道:“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千年的刀了,什麽都太過在意的話,是會很辛苦的。”


    “彼此彼此。”百鳥大咧咧直接坐下,相較比其他房間,這裏反而透著一種微妙的幹淨。不是說屋子的情況,而是……氣息上。


    斬鬼刀啊。百鳥在心中感歎。


    但是這樣的“幹淨”也透著相當得不正常。


    “所以你有什麽事?鶴丸國永。”膝丸靠在一邊,腰間的太刀並未被取下,仿佛隨時都打算給百鳥來上一刀。


    “別這麽嚴肅嘛,或許我們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呢。”百鳥撐著下巴說道:“如果有茶和點心就更好了。”


    “可惜唯一的廚房已經不知道被誰炸掉了呢。”髭切輕飄飄地說道。


    膝丸非常給麵子的在這個時候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百鳥:“……”


    百鳥:“…………”


    百鳥心虛,但是百鳥不說,他隻是無辜地眨眨眼。


    髭切倒是知道百鳥想問什麽,無非關於燭台切光忠的事情,不過他偏偏就是不說,轉而提起了最新的情況,對著自己的弟弟問道:“說起來,剛才有人回來了?”


    “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膝丸回答道。


    髭切笑著問道:“可我好像記得,離開時是三振刀吧,是我記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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