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藥研藤四郎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百鳥的錯覺,他的表情比離開前稍稍嚴肅了一些。


    不過在百鳥思考的時候,藥研藤四郎就重新帶起了淺淺的笑意,他掃過放置在一旁的點心盤以及茶杯,溫聲道:“我想起來我剛好要去一趟廚房,所以想著幹脆一起帶過去,你要一起嗎?”


    “……不了。”他去又不能偷吃,再加上他又不會做飯,也沒有什麽一定要在廚房見麵的人,他去廚房能幹嘛?百鳥很從心的拒絕了。


    藥研藤四郎彎下腰端起盤子,看著還剩下的一串丸子,問了句還想吃嗎,百鳥忍痛拒絕了。


    放在旁邊等待半小時是一回事,手裏拿著等半小時再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於是藥研藤四郎就自己叼在嘴裏,端著盤子和茶杯離開了這個位置。


    百鳥目送了一會兒他的背影,就又看到從角落裏探出小腦袋的五虎退——加上他的小老虎。


    對上百鳥的目光,五虎退下意識縮了一下,但還是眨眨眼,對他露出了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於是,之後變成和五虎退看風景,挼小老虎好像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退找我有什麽事嗎?”百鳥也這麽問過。


    然後就聽到五虎退怯怯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些緊張:“我……我隻是想陪藥研哥一起……”


    明明沒有說出口,但是百鳥感覺自己從那隻露出來的像是小動物一樣的眼睛之中看出了“不可以嗎?”的可憐訴求。


    於是百鳥不說話了。


    五虎退不是什麽善於交流的性格,當百鳥不說話了之後,他也很難主動搭話。所幸,小老虎在這個時候就很主動配合了。


    而另一邊,藥研藤四郎平靜地端著手裏的托盤來到了廚房,不過在將手中的盤子茶杯洗幹淨前,他拿起茶杯仔細檢查了一番。


    茶杯是深色的,如果上麵有覆蓋什麽東西,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隻是這麽觀察,藥研藤四郎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仿佛他剛才下意識的猜測隻是錯覺。


    “喲!”一道突然的聲音嚇了藥研一條,讓他差點把手中的茶杯丟出去。


    藥研藤四郎回過頭:“是你啊,鶴丸先生。”


    “哈哈,抱歉抱歉,嚇到你了嗎?”鶴丸國永稍稍俯下身,語氣好奇但同樣透著關心:“怎麽了?一副煩惱的樣子。”


    “不,沒什麽。”藥研藤四郎搖了搖頭,擰開水龍頭的開關,清洗著手中的茶杯盤子,但是思緒還是忍不住想到剛才的事情。


    這裏是本丸,他們作為經常出陣的刀劍男士,哪怕審神者很注意,也是會發生帶著傷回歸的情況。


    小老虎總愛亂跑,所以哪裏有細節沒有清理幹淨,被小老虎蹭上,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


    為什麽他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同振?


    就像是人類的思維一樣,有時候在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你的大腦就已經把答案告訴你了,隻是你還沒有理清線索,無法將其連接成一串,隻能用最單薄卻可靠的“直覺”來解釋。


    藥研藤四郎作為習慣於戰場的短刀,他知道直覺對他們刀劍付喪神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他們的直覺很少會有錯。


    所以……是對方還隱瞞了自己什麽?藥研藤四郎不由地想到了前一天,因大將操作失誤,捂著嘴茫然捂嘴吐血的另一振自己。


    手中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一不小心就這麽被無視了的鶴丸國永也不生氣,隻是歪著頭看著陷入了深思的少年刀劍,表情若有所思。


    目前能引起本丸的大家——尤其是粟田口注意的,除了主殿之外,就隻有另一位“藥研藤四郎”了吧?


    鶴丸國永無法否認自己對此的好奇和興趣。當然,他不是對他人遭遇過的惡意產生好奇,他隻是純粹對另一個相同但又不同的夥伴升起的情緒。


    這隻能算是人之常情。


    要去嚇一嚇對方嗎?鶴丸國永臉上帶著的並非是平日裏惡作劇一般的笑意,而是難得顯得成熟穩健的思索。


    他當然想這麽做,但是聽說那孩子身體似乎並不是很好,萬一把人嚇出問題,那他可就做壞事了。先不提一期一振和主殿會有什麽反應,他自己都會對此自責愧疚。


    會傷害到他人的惡作劇,可不是驚喜有趣的概念了。


    果然,要先確認情況啊。鶴丸國永摸了摸下巴,腦海之中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看著已經將茶杯盤子洗得差不多的藥研藤四郎,鶴丸國永就和進來時一樣,沒打招呼就離開了。


    他原本來廚房是想看看燭台切光忠在不在的,不過現在的目的已經更換了。


    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並不好,一直到吃飯前,他都沒有見到那把獨特的短刀。


    倒是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和燭台切光忠等人坐在一起時,注意到了被一群人有意無意關注著的少年。


    前一天他剛好遠征了,所以沒有和對方有過直接的接觸,這倒是他第一次真的見到對方。


    這位“


    藥研藤四郎的確和他的同振有著明顯的區別,就算不提額角鮮明的不同,臉上隨著鬼角位置向下蔓延的詭異紋路,周遭仿佛向外擴散的暗墮氣息也足夠叫人意識到他的危險了。


    但是和這份顯而易見的氣場相反的,是他足夠穩重的氣質,還有對身側人並不算親近習慣、卻依舊溫和禮貌接受善意的舉動,都叫人意識到對方的靈魂並未被扭曲過。


    “鶴先生? 太鼓鍾貞宗喊了一聲:“你在發呆嗎?


    “哈哈哈,是啊。 鶴丸國永回過神,笑眯眯回答道。


    太鼓鍾貞宗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說鶴丸國永的眼睛像是初升的日光,燭台切光忠的眼睛像是夜晚溫暖和煦的燭火,那太鼓鍾貞宗的金瞳,就如盛夏午後的陽光,帶著仿佛能將人灼燒的熱情溫度。他帶著燦爛的笑容問道:“是在想什麽新的惡作劇嗎?


    “是啊,被你發現啦,貞坊。 鶴丸國永撐著下巴,輕快地回答道。


    另一邊的燭台切光忠無奈道:“別聊天了,飯都冷掉了。


    不想和他們打好關係的大俱利伽羅則是冷淡地“哼了一聲,沒有搭他們的話。


    看著這振“藥研藤四郎的狀態,原本已經基本消散的惡作劇的心思再度升了起來——畢竟現在看起來,對方大概不會介意自己的“驚嚇的。


    鶴丸國永的行動力極高,有意無意關注著被粟田口圍在一圈的那振“藥研藤四郎,等對方單獨離開時,也放緩了自己的腳步,打算偷偷嚇人一跳。


    對於鶴丸國永來說,這種驚嚇是最簡單也最困難的了。畢竟短刀的偵查從來不用多說,這種驚嚇往往都是在對付主殿、以及別人出現在鶴丸國永的陷阱之中。


    帶著這種愉快的情緒,鶴丸國永卻意外發現對方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跟蹤,臉上帶起一點意外。


    鶴丸國永從不會小看任何一振看似可愛的短刀,他們的殺傷力和觀察能力甚至稱得上是可怕的程度。


    身體糟糕到這種地步了?還是已經對他們本丸信任到這種程度了?


    所有的疑問,在隔著距離聽到帶著啞意的咳嗽聲和帶著嘔意的動靜時,就足以讓這位通透的有著曆史的千年的太刀付喪神顯露出同外表相仿的冷意。


    付喪神的感官非常強大,這些距離,足夠鶴丸國永嗅到那輕微傳出來的血腥味。


    “……哇哦,這可嚇到我了。 鶴丸國永輕輕說道,明明是打算嚇人一跳的太刀,這一次反而讓自己收到了驚嚇。


    第61章 你聽我解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丸子吃多了的後遺症,還是剛才在粟田口那邊花費的時間有些多——主要是藥研一直在盯著他。前一天百鳥也是在這樣的關注下度過的,所以對於其他人的關注和視線,百鳥沒有很在意。


    總之,在這樣的氛圍下,百鳥還是很努力在半個小時和其他人分開。要知道半小時的計算方式,是從他攝入“帶著靈力的食物”的時候就開始了。


    也就幸好不是第一二個任務時候相同的狀態,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撐得住半個小時。


    不是完全不能撐,而是這群刀劍心思細膩、觀察能力比人類還強,他很難保持著平靜的姿態忍受反胃,還要不被人發現問題。這個難度有些高,他沒有訓練過,他做不到。


    百鳥並不是那種會勉強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的性格,他的穩妥自然還包括了自知之明。


    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百鳥計算了一下丨體感的時間,的確沒有半個小時,這不是他的錯覺。可惜他兩天的食物餐品都不一樣,他手邊也沒有什麽可以將靈力數據化的存在。


    食物之中蘊含的靈力(妖力),對百鳥來說就是一隻螞蟻和一隻可能要稍微大一點的螞蟻的區別,他肉眼暫時沒有可以直接將其測量的能力。


    而且其中的確有丸子和茶算作變量。


    百鳥認真思考著這些細節,雖然在心中不知道暴揍過c幾次,但是百鳥還是很認真地幫著記錄相應數據,讓那位天才的研究員可以更好地將其調整。


    抹掉嘴角的血,沒一會兒還會再度溢出些許,百鳥撐在洗手台前,看著一滴一滴落在瓷磚上,又順著透明的水往外擴散的紅色,眼中帶著明顯的深思。


    他不是研究員,他以前也不會管c的具體實驗過程。隻是這次他勉強算得上是“實驗體”,所以c也把大多數他能聽懂的部分解釋給他聽了。


    當然,不是那些帶著專有名詞的解釋,如果c真的這麽解釋,百鳥大概隻能學三日月那樣保持微笑了。術業有專攻,百鳥對那方麵的知識大概也就是1+1的程度。


    簡單的解釋就是,他現在的軀體就是一個已經裝滿了水的量杯,外界的靈力就是在已經滿出來的量杯裏繼續加水,水自然會溢出來。


    c無法直接直接改變量杯的大小,所以在量杯上加了一個……除濕裝置?隻要水有溢出來的跡象,就會自動開啟,但是除濕的速度如果比不上加水的速度,水依舊會溢出來。


    現在百鳥思考的是,他能不能讓量杯裏本來就滿著的水,稍微減少一點。


    也就是說——他能不能讓屬於自己、屬於百鳥本身的靈力,沒那麽充沛?例如最簡單的……封印。


    c有自己的專研方向,對自己的技術非常驕傲。百鳥同樣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甚至稱得上傲慢的自信。


    隻是封印一部分自己的力量,說不定是可行的。


    “嘖。”百鳥發出輕微嫌棄的聲音,手掌攏起接了點水,漱了漱滿是血腥味的口腔。


    算了。百鳥放棄了這個實驗的打算。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是對自己的運氣沒有那麽自信,就像是他睡不著會被抓包一樣,這些刀劍一直都挺關注他的,成功也就罷了,失敗了萬一又出現什麽問題,那他才是真的翻車。


    等回去之後,和c一起實驗看看就行了,反正他在這個本丸其實也待不了多久了。


    就是吧——這些血好像有點浪費啊。


    在手中沒有道具的現狀下,百鳥向來習慣性用血來作為引子和契機,讓他眼睜睜看著這些從他身上流出來的、絕對蘊含著濃厚力量(畢竟本來就是身體無法保存吸收而反噬出來的)的血,這麽嘩啦啦順著下水道直接被衝刷。


    真的,好浪費啊。百鳥看著越來越淺淡的紅色,再度洗了洗手,然後清了清喉嚨。


    吐血的感覺比反胃好不了多少,總之都會傷害到喉嚨,就好像有沙子在柔軟的喉嚨裏摩擦,沒有流血,隻是很普通的擦傷,卻在每一次觸碰吞咽下,染上難以忽視的刺痛。


    所幸他的自愈能力不錯,自帶本體靈力的好處就是,受傷了是他可以自己操控是否治愈的。


    百鳥再度平複了一下呼吸,閉了閉眼睛。下一刻,他就聽到了身後門口的位置,傳來了一聲平靜的聲音:“已經整理好了?”


    下意識的,百鳥就想應一聲,隻是在那聲“嗯”脫口而出之前,那雙異色的眼瞳立刻睜大,百鳥驚愕地回過頭,就看到了靠著門口對著他露出一個沒有什麽笑意、隻是純粹勾著唇角的白色付喪神。


    鶴丸國永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是如鶴般清冷淡漠,隻是剛剛產生這個想法,都會因鶴丸國永下一刻帶起的爽朗笑意忽視他的這份氣質。


    可是這也代表著,當活潑的鶴丸安靜下來,給人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嚇到你了嗎?”鶴丸國永說著自己的招牌台詞,猶如清晨日光般清亮的金瞳倒映著顯得有些狼狽的短刀:“不過我倒是覺得啊,現在被嚇到的,好像是我吧?”


    “……”百鳥沉默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還帶著啞意,開口道:“您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一開始就在哦。”鶴丸國永歪著頭,這個平日裏顯得可愛的動作,現在卻隻叫人平白多了一份壓迫感:“那麽,藥研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對等。”百鳥回答道。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這不是很公平嗎?”鶴丸國永眼睛一彎:“雖然並不想讓你覺得是威脅,但是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我並不打算幫你隱瞞這件事。”


    “這已經是威脅了啊……”百鳥靠在洗手台的邊緣,看起來有些泄氣,臉上因水而貼在臉上的神色發絲讓此刻的他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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