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哈哈,被發現了呢。”


    雖然猜到了三日月宗近可能會有的反應,但是被這麽直接認同,百鳥還是詭異地沉默了一秒,才接著開口道:“不反駁一下嗎?”


    “既然都已經發現了,那麽否認就沒有意思了吧?”三日月宗近眼睛彎彎,他捧著茶抿了一口,語氣溫和而平緩:“那麽你呢,知道了這件事,是想要做什麽嗎?”


    沒有得到百鳥的回答,三日月宗近也不在意,他笑吟吟說道:“雖然隻是個小姑娘,但是那位是個不錯的孩子哦?”


    “連你都這麽說,看來你們的審神者是個不錯的家夥。”百鳥語氣隨意,卻不免刻意帶了點刺:“但她看起來不像是個遵守規矩死板的性格,‘我’應該會很喜歡她?”


    “哈哈,的確是呢。”三日月宗近回答道。


    五虎退也說過——在他們看來,這個本丸的審神者的確是個好主人,雖然沒什麽錢,但是努力攢了十個禦守,每次出陣時都會交換著給出陣的刀劍。


    和大家自己製作帶著期許的禦守不同,那是萬屋出品,效果好但也是真的貴。審神者做不到人手一個,就隻能在出陣時作為基礎的標配,往往在中傷前就會要求刀劍回本丸治療。


    對限定的鍛刀足夠克製,本丸還未到來的刀劍有不少,過去粟田口等待一期一振更是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但審神者的運氣也不錯,源氏重寶的兩位、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還有幾位更為少見稀少的短刀脅差。


    就和在來之前百鳥的判斷一樣,算不上多歐但也不算非,算不得肝卻能堅持完成日課。


    雖然能力不算頂尖,但可以支撐起這麽一個本丸的存在,有著堅持和克製。這聽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審神者。


    所以問題是在哪裏呢?


    百鳥思考著,他總覺得忽視了什麽。


    而就在這時,石切丸出乎意料的回來了。三日月宗近也有點意外,笑著問了一句。


    石切丸似乎也有點疑惑,但還是對百鳥點頭致意,然後跪坐在一邊開口道:“長穀部說出陣臨時取消了,具體的情況他會通知大家。”


    “臨時取消嗎?”三日月宗近重複道。


    石切丸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點頭回答:“是啊,我記得過去好像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可能是有另外的活動吧?”


    不,沒有,絕對沒有,時政短時間裏是不會再出活動的。百鳥作為公務員,比誰都清楚這個。


    不論如何,壓切長穀部都不會背離審神者的要求做出這種臨時的行動。中間必然有什麽百鳥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而石切丸已經和三日月宗近聊到了連遠征都被取消了的事情,有些活動的確需要其他的出陣隊伍,所以石切丸並未想太多,也沒有防備百鳥的意思。


    出陣和遠征取消,而審神者並不在本丸——至少昨天晚上還是不在的。


    而出陣和遠征所需要的是什麽?審神者離開本丸需要什麽?


    就像是靈光一閃,百鳥立刻反應過來其中的聯係——是時空轉換器!


    不論是審神者離開本丸前往現世,還是刀劍出陣遠征,皆需要時空轉換器,沒有這個道具,他們無法離開本丸!


    審神者不在本丸,工作由長穀部進行,如果審神者沒有遠程聯係的手段,那麽長穀部這麽突然的取消每日的工作,會是什麽原因?


    要知道這幾天,哪怕有百鳥在,但是本丸日課從未取消過,唯獨是把太鼓鍾貞宗等人相關的工作稍微調整,讓他們有更多時間陪百鳥而已。


    時空轉換器出問題了。這是百鳥腦海之中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審神者不在。這個本丸的刀劍……百鳥目前並未發現別的問題。


    審神者不在本丸……


    在見證過那些暗墮本丸的資料,百鳥從不吝嗇於對人類惡意以及刀劍執念的思考。他看過類似的情況,資料中有一個審神者看起來老老實實,但是在某一天很突然地鎖住了自己的本丸,將本丸摧毀,根本不給刀劍逃離的機會。


    事後,因著那個審神者的操作,時政也差點被蒙蔽,認為隻是意外,還打算給審神者賠償。等真相被揭露,審神者卻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說他們是他的刀劍,他怎麽處理那些家夥是他的權力吧?


    還是那句話,過去時政對審神者的審查太少,權力太大了。


    若非要出陣和遠征、以及前往萬屋外,本丸的刀劍很少會離開,所以難以察覺到時空轉換器的問題。


    百鳥為了表現出自己的無害,這幾天也從未經過時空轉換器的位置。


    他需要調查。百鳥認真地想。


    時空轉換器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麽導致這個出現的因素、以及事後的結果都會很糟糕。


    百鳥放下茶杯,對著兩人說道:“我再不回去,光坊會擔心的。”


    石切丸立刻笑著應聲:“我回來的路上在廚房附近看到了燭台切。”


    “謝啦。”百鳥擺了擺手,轉身後臉上的表情立刻冷淡下來,化為了執法者的嚴肅認真。


    時空轉換器附近沒有人,時空轉換器是非常精密的儀器,萬一打鬧間導致損壞,修複起來也很麻煩。所以不需要出陣和遠征,大家也不會往這邊走。


    這讓百鳥的行動變得相當簡單,他甚至算得上正大光明的走到了時空轉換器的麵前。


    然後百鳥就看到了對他來說相當熟悉的東西。他算是玩陣法起家的,時政的一些防護陣還都是他幫著加固的,所以他對於陣法非常熟悉。


    所以哪怕隻是看到一個邊角,百鳥心中就浮現出了它的作用。但是陣法總歸是複雜的,在沒有看到完全體的時候,百鳥也有判斷錯誤的可能。


    反正三日月宗近已經看到過了?那麽多暴露一點也是無所謂的。百鳥的表情足夠冷靜嚴肅,他做出判斷之後,二次劃破了手指,血液滴入眼睛。


    於是在隻能看到黑暗和靈力走向的左眼之中,一道複雜的法陣被激活,填在時空轉換器之下。


    而這道法陣,恰好的作用就是封印和禁錮——有人封印了出入本丸的隧道,而唯一能做到這個的,隻有審神者。


    “你在做什麽?!”壓切長穀部的聲音從百鳥身後響起。


    而百鳥卻是抬頭轉身,用著不對焦的目光看向他,平靜說道:“這就是你取消出陣遠征的原因?


    “我認識這個。 有著異色雙瞳、被鎖鏈禁錮的白發付喪神語氣平穩、卻帶著明顯的漠然,他說道:“——你確定你們的審神者是好人嗎?


    第18章 被我嚇到了嗎。


    在聽到百鳥的問話後,壓切長穀部根本來不及去管百鳥那特殊的眼睛,近乎本能一般開口反駁,像是說著什麽必然的事實:“主人當然是最好的!”


    百鳥本就帶著突然試探的意思,他的目的就是觀察壓切長穀部立刻的當下反應。


    刀劍向來是忠誠的,而壓切長穀部是其中的佼佼者。原本作為刀劍,他們的行動往往是當時主君的選擇,他們自己隻是一把武器而已。無論心中如何想,他們到底是染血的刀劍。


    不過有了靈魂之後,有的刀劍厭惡過去血腥的生活,也有刀劍認為自己本就是武器,斬殺敵人是理所應當之事。壓切長穀部在其中、因著過往織田信長的關係變得非常矛盾。


    他的忠誠帶著一點愚忠的意思,隻要是主人要求的,他都會做。但是不代表他會看不出其中是否存在問題,心甘情願和主人強製要求,顯然會是兩個態度。


    壓切長穀部的回答之中沒有絲毫不願,他信任自己的主人,並且其中毫無怨意。


    五虎退看似幼嫩脆弱,但是他的敏感也是最好的判斷天平——如果五虎退感受到了不舒服,百鳥在之前的試探暗示時定能發現其中的勉強。


    更別說三日月宗近麻煩歸麻煩,但是他的眼光和視角極具參考性,也證明了在這位平安時期的刀劍眼中,本丸的審神者不是壞人。


    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若是審神者並非壞人,刀劍之中沒有出事,過往的記錄有跡可查,百鳥未曾發現多餘的差錯。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現問題了,如果沒有問題,審神者為何不在本丸,為何要偷偷離開而不上報時政?為什麽會一直安靜從不出現直到被其他審神者發現不對從而被舉報?


    這就像是朋友送的一副拚圖,在你拚前朋友就說路上顛簸,似乎掉了一部分碎片。於是你在拚圖的時候思索著到底那塊消失了,卻在完成前如何也未發現哪一塊缺少了。


    知曉有問題,可一直找不到問題所在,就像是懸在腦袋上的石頭,似乎一輩子也不會掉下來,又好像下一刻就會落下。


    “不過——什麽叫你認識這個?”證明了自家主人絕非奸惡之輩後,壓切長穀部才反應過來百鳥剛才說了什麽,眼裏透出懷疑和警惕。


    “字麵意思。”百鳥指了指時空轉換器的位置:“或許你可以找藥研,他能幫我證明。”


    “找我?”藥研藤四郎語氣平靜地從角落裏走出,而與他一道的是宗三左文字。


    除卻第一天見麵後,百鳥基本就沒有怎麽看到過宗三左文字,就算看到,粉發的付喪神大多時候都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神情寧靜而不帶著太多憂愁。


    “你們怎麽過來了?”壓切長穀部皺眉。


    “當然是因為你的反應。”宗三左文字垂著眼,眼尾帶著繾綣的綺麗。


    “我可不記得最近有什麽活動需要取消出陣,原本想提前問問你,現在看來……的確出問題了?”藥研藤四郎接上。


    織田組的關係相當複雜,和明顯親近的伊達組不同,他們之間平日裏很少會主動湊在一起,偶爾還會開點嘲諷,但也不能說關係差。


    就像是此刻,他們比本丸的任何人都先意識到壓切長穀部的隱瞞。


    宗三左文字在這個過程中觀察了一下百鳥此刻相當顯眼的異色瞳孔,三日月宗近說紅色不適合白色的鶴,但是當白鶴染上紅色,的確更容易讓人產生將純粹染上其他色彩的欲丨望。


    雖未刻意避開,但是宗三左文字的確有意無意減少了近幾天出門的行動。“鶴丸國永”過去也在織田手中待過一段時間,同樣知曉宗三左文字所糾結之事,看到他必然會聯想到籠中之鳥,宗三無意引起他人負麵的思緒,不碰麵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現在依舊湊在了一起。


    和最初不同的色彩,以及原來這位“鶴丸國永”並未表現出來的不同,在此刻透過雙眼展現。顯而易見,問題就出在此時此刻,有什麽東西引起了他的本能厭惡。


    鶴丸國永很少會對什麽表現出過於緊張的態度,千年的時光同樣在他身上顯現出痕跡,他熱愛驚嚇,但是他的對生活的態度卻不激進。


    但是唯一讓鶴感到不滿的,就隻有自己的自由被禁錮。再配合上剛才隱約聽到的對話,藥研和宗三基本上也就明晰了情況。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呢?”宗三左文字用著他往常的語調開口,少見的透露出了平日裏冷嘲熱諷下的鋒利。


    壓切長穀部的工作涉及到了這個本丸的方方麵麵,審神者不在之時一切內務外務都是由他兼手處理的。所以他必然有其他刀劍或許不知曉的信息。


    看著藥研和宗三的態度,再加上太鼓鍾貞宗一問三不知甚至沒有見過審神者的情報。百鳥挑了下眉,在一旁抱起手臂,再度確定了這個本丸之中信息並不是所有人都共享的。至少別的不說,太鼓鍾貞宗肯定不知道——這可能和太鼓鍾貞宗被召喚出來的時間比較晚有關係。


    過去大家或許不在乎隱瞞了什麽,但是當這份隱瞞涉及到了他們的安危時,哪怕不在乎自己,他們也會在意自己的兄弟是否安全。


    甚至不用百鳥強迫,他們的態度也會讓這份答案出現在百鳥麵前。而且百鳥並不算緊張,這種程度的封印,他用不了幾秒就能斬開。


    壓切長穀部看了眼百鳥,百鳥很自覺後退了一步:“我不會要求你們必須告訴我答案,但是你們也無法阻止我察覺到問題之後的行動。”


    說完,百鳥就先一步離開了這個位置。在他轉身離開之後,藥研的行動力很高,確定時空轉換器上出現了限製,當即將主表拆開,觀察著上麵過去被刻印的痕跡,意識到了其中些微的共同點——和百鳥腳鐐上刻畫的封印有些許類似。


    藥研發現了,也就說了。


    壓切長穀部抿住了唇瓣,拳頭緊握,在自我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做下了決定:“召集大家吧,我會向你們解釋前後緣由的。”


    另一邊,百鳥在聽到本丸召集大家的鈴聲響起時,刻意避開了往著大廣間方向走去的刀劍付喪神,回到房間拿出了被他藏起來的本體刀。


    本丸的其他人認為他放在了伊達組的部屋,伊達組的成員沒有看到也未曾提起。畢竟百鳥身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傷口,不用通過本體刀來修複。


    要求別人將本體交給自己,信任值不夠的情況下沒有人會這麽做。


    他們原本就是這麽相安無事的互相包容默認的。


    但是現在,百鳥覺得是用到刀的時候了。這是他多年行動擁有的天然直覺,第六感可是救過他不少次命的。他的邏輯還未得到答案,可是大腦已經先一步發現了問題在向他警告。


    ——或許這個本丸沒有壞人,但出意外是肯定確認了的。他得做好所有準備。


    恰好現在左眼的法陣還在奇效,當本丸所有刀劍都前往大廣間之後,整個本丸就空了下來。失去了刀劍散發出來的靈力光源,百鳥此刻的視角也就更加明晰了。


    他和本丸的刀劍付喪神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不論本丸會發生什麽意外,如果不是外部的攻擊,那麽最先出問題導致導致影響的肯定是審神者所居住的天守閣。


    去哪都沒有去天守閣來得直接。


    之前是沒有撕破臉,百鳥不至於這麽直接,現在雖然同樣沒有到達這個程度,但到底還是戳開了一部分的紗窗,透露出了真相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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