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媽漲紅了一張臉,連忙告罪,卻也緊張的告訴姚氏,“夫人,奴婢是在街上聽說,昭王這兩日約了兩位貴女相見,才會如此慌張!”


    姚氏並不放在心上,“他們男人婚前有些花花腸子,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回頭娶了幼薇,他自是要收斂些的。”


    “可……他們都說,昭王有意,在這些貴女之中,擇一人為王妃,還有人在朝上,向皇上提議,連皇上都知道了呢!”


    宋媽媽著急的流汗。


    姚氏震驚了,當即便想罵宋媽媽太容易被誆騙。


    可轉念一想,宋媽媽在街上都能打聽到的消息,還能是假的?


    說明早已流傳多時了!


    姚氏一陣頭暈,宋媽媽連忙扶她坐下,“夫人!”


    姚氏渾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似是害怕,內心又湧出無數恨意,“貴妃娘娘這是要過河拆橋!竟敢斷我女兒的路!她受了我們國公府這麽多扶持,竟然還想替豫王另擇王妃!背信棄義,簡直過分!”


    “可是夫人,咱們如今該怎麽辦才好?二小姐還在宮中受罰,若是貴妃趁此時定下豫王妃的人選,咱們也不能去與她爭辯啊!”


    誰讓薑幼薇毒死了何嬤嬤,有錯在先呢?


    “不,不能讓她搶先定下豫王妃的人選,我得告訴國公爺!”


    姚氏立刻寫信給薑懷淵,讓他與貴妃娘娘知會一聲。


    可三日後薑懷淵回信,卻絲毫沒有關心薑幼薇,而是叮囑她不要慌亂,壞了與貴妃娘娘的關係,哪怕是薑幼薇將來隻做豫王側妃,此刻都不能與貴妃娘娘起衝突!


    姚氏看到這封回信,氣的渾身發抖,“我的女兒……我國公府的尊貴嫡女,竟然隻能做側妃!她薑貴妃還真以為自己有多高攀不起嗎!?沒有這些年從顧家壓榨來的錢財,她哪裏來的能力去籠絡人心,帶著豫王步步高升?”


    現在豫王在朝中的地位穩固,又得皇上重視,能夠跟蕭傾瀾抗衡了,她卻想過河拆橋?


    “絕不可能!”


    姚氏眼底血絲密布,隱忍著不想跟薑貴妃發生衝突,薑懷淵不重視她的女兒,她卻不能不重視!


    她讓宋媽媽備車,她要去顧家一趟!


    這個錢袋子,她勢必要握住了!


    瓏園。


    顧旬州得知姚氏怒氣衝衝的過來,生怕姚思渝在她手裏吃虧,連忙從鋪子裏趕了回來,腳步匆匆的。


    可他剛到前廳,就聽到了裏麵歇斯底裏的咆哮聲,不是來自他溫婉的夫人,而是國公府裏那個毒婦。


    她的聲音尖銳刻薄,像鋒利的鋼針,“姚思渝,你還當真以為自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了?你悔婚私逃,與區區賤商苟且成婚,一輩子都不能以真麵目示人!


    如今你的親生女兒還在我手裏捏著,她還是國公府的人,你就敢對我翻臉?還敢拒不給錢?我看你是想早些看你那賤人一樣的女兒去死,好拉著你們一家子賤貨去給她陪葬!”


    “你……”


    “住口!”


    顧旬州臉色冷沉,他連忙邁進屋中,走到姚思渝身邊,扶著她的腰,一身保護的姿態,“夫人不怕。”


    姚思渝見他來了,眼神變得柔和,與他互相依偎。


    顧旬州看著姚氏,挺拔的身軀便給人一股壓力,哪怕姚氏身份尊貴,在他眼裏,卻不過一介蛇蠍婦人。


    “國公夫人還是自重些好,我家夫人心地善良,卻不容你隨意欺辱,你既說女兒掌握在你手裏,那便是你國公府的女兒,跑到我顧家來宣揚什麽?


    難道是要將你女兒在宮裏為奴為婢的消息,與我們分享一番?我顧家一門高潔,沒空聽你那國公府女兒的醃臢之事。”


    姚氏被氣的臉通紅,“你敢罵我女兒!她是國公府的貴女!你是什麽東西!”


    “我自然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不似國公夫人,眼瞎耳聾且經常笨嘴拙舌的以人為物,不過國公爺被貶出京了,如今也確實是管教不著國公夫人了。”


    顧旬州說著,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他字字帶刺,姚氏的麵皮都被他紮成個篩子了。


    姚思渝一向性情柔,卻也不是不會護著自己,隻是有顧旬州在,她總是不用費神的。


    姚氏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罵不過這夫妻倆也就算了,顧旬州還一刀子捅了她的老心窩!


    薑懷淵便從來不會這般維護於她。


    他仗著自己是國公爺,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指揮她做這做那的,以國公夫人的身份警醒她。


    可姚思渝嫁的這個臭商人!


    他就不一樣!


    她回回見,她們都夫妻恩愛的像搭戲台表演一樣,如膠似漆看的人又妒又惱。


    可都二十年過去了。


    他們還是如此恩愛!


    便是演……演上這二十年,也是多有不易的!


    姚氏咬牙切齒,她不甘看這兩人在她麵前恩愛,冷聲威脅,“我限你們三日內,把該給國公府的銀錢補上,否則,我可不管薑清顏在宮裏的死活!若是平白無故死了個宮女,在偌大的皇宮,也不是值得驚動人的事!”


    姚思渝心口一窒,眼神透露出緊張。


    顧旬州卻全然不緊張,“國公夫人也說是宮女,可這國公府小姐若是死在宮裏了,國公府可不能獨善其身,再追查一下她的身份,國公府更是罪孽深重了。”


    “你……你敢威脅我?”姚氏瞪大眼。


    多年來,她一直用他們最疼愛的女兒威脅,還手握姚思渝逃婚隱姓埋名的把柄。


    可如今卻被她最看不起的商人給威脅。


    她大為光火,“你若當真不顧薑清顏的死活,本夫人現在就讓她死!”


    “你去啊!若是你做得到,我們夫妻二人便是傾盡顧家的一切,都要跟你們國公府玉石俱焚!如今我兒子可是待考舉子,聽學於國子監,國公夫人,你可考慮清楚了再說話。”


    顧旬州隱忍多年,如今可算是能挺直腰杆子,在姚氏麵前好好吐口氣了。


    姚氏更沒想到,顧家的兒子竟然入了國子監。


    她疑心,“你敢欺瞞本夫人?”


    區區商賈之子,哪有那等天賦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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