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哥兒,我,我敬你一杯。”


    一個胖胖的幫工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桌上的菜和我之間來回移動,咽著口水說道。


    “這是張大膽,東村過來的。


    鎮上都說,他膽兒最大。”


    張元明在一邊笑著介紹道。


    張大膽眼睛發亮,拍著胸脯說道:


    “吉哥兒,我膽兒可大了,什麽睡墓地,逛古宅,那對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完,他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我連忙也端起酒杯,說道:


    “大膽哥,真是佩服你的膽量!”


    張大膽嘿嘿一笑,臉上泛起紅暈,說道:


    “這算啥,有機會我帶你也去見識見識。”


    旁邊有人打趣道:


    “就你那虎勁兒,可別把吉哥兒給嚇著了。”


    大家一陣哄笑,張大膽卻不在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


    “我張大膽可不是吹牛,真遇到啥邪乎事兒,我也不帶怕的。”


    這時,張元明說道:


    “行了行了,別光說你那些嚇人的事兒,大家喝酒吃菜。”


    眾人紛紛響應,繼續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中。


    張大膽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邊嚼邊說:


    “不過啊,吉哥兒,有時候這膽子大也不是啥好事兒,容易招人嫉妒。”


    我好奇地問道:


    “這怎麽說?”


    他咽下嘴裏的食物,接著說道:


    “就因為我啥都不怕,有些人就看我不順眼,說我愛出風頭。


    可我張大膽行得正坐得端,才不在乎他們說啥。”


    旁邊一位老者點了點頭,說道:


    “大膽啊,話雖這麽說,但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張大膽擺了擺手,說道:


    “叔,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這性子就這樣,改不了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不知不覺,桌上的酒菜已經下去了大半。


    這時,張大膽的臉上已滿是醉意,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大聲說道:


    “吉哥兒,以後在這鎮上,有啥事兒你就跟哥說,哥給你撐腰!”


    我趕忙扶住他,說道:


    “大膽哥,您先坐下,別摔著了。”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嘴裏還在嘟囔著:


    “我張大膽說到做到,誰也別想欺負咱兄弟。”


    堂哥笑著說:


    “你呀,喝多了就開始說胡話。”


    張大膽瞪大眼睛:


    “我沒喝多,我清醒著呢!”


    大家看著他的樣子,又是一陣哄笑。


    夜更深了,酒館裏的喧鬧聲逐漸小了下去,我們這一桌的人也都有了幾分醉意,在月色的陪伴下,相互攙扶著,慢慢往家走去。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下午。


    一醒來,就聽到小王子在門外說道:


    “教父,陳玉樓找您。”


    我匆匆洗漱一番,便來到了會客的大廳。


    隻見陳玉樓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


    “張堂主……”


    陳玉樓見到我,微微拱手。


    “少把頭……”


    我也連忙回禮。


    我們兩個相互客套了一番之後,陳玉樓終於講出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張堂主,此次前來,是想請您帶些張家村的人跟我一起去探索下瓶山。”


    “這……”


    我微微皺眉,麵露難色。


    陳玉樓見我猶豫,趕忙說道:


    “張堂主,您放心,此次行動,我已做好周全的準備。


    隻要咱們齊心協力,定能有所收獲。


    而且,若真能尋到寶貝,好處自然少不了張家村的兄弟。”


    我沉思片刻,說道:


    “少把頭,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隻是這瓶山凶險異常,我得為村裏的兄弟們著想。”


    陳玉樓向前一步,誠懇地說道:


    “張堂主,我陳玉樓的為人您想必也有所耳聞,我絕不會讓兄弟們白白冒險。”


    我抬眼看向他,說道:


    “少把頭,容我考慮考慮。”


    陳玉樓點了點頭,說道:


    “好,張堂主,那我等您的答複。”


    說完,他便起身告辭。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糾結萬分。


    “教父,可以找爺爺商量一下。”


    小王子輕聲提醒了我。


    於是,我帶著小王子去見了張老爺子。


    見到張老爺子時,他正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閉目養神。


    我走上前,恭敬地說道:


    “爺爺,有件事想跟您說一說。”


    張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我說道:


    “什麽事啊?”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同張老爺子詳細地說了一下陳玉樓找我的事。


    張老爺子聽我說完,手輕輕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


    “這陳玉樓想進瓶山,我倒是有所耳聞,隻是此事非同小可,你是怎麽想的?”


    我皺著眉頭說道:


    “爺爺,我心裏也沒底。


    陳玉樓說得信誓旦旦,可這瓶山的危險也是眾所周知。


    我擔心貿然答應,會讓村裏的兄弟們陷入險境。”


    老爺子微微點頭,說道:


    “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成熟了不少。


    但這也許是個機會,若真能有所收獲,對咱們村子也有好處。”


    我看著老爺子,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老爺子站起身來,背著手走了幾步,又說道:


    “不過,一切還是要以兄弟們的安全為重。


    你再去探探陳玉樓的口風,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我應聲道:


    “爺爺,我明白了。”


    隨後,我帶著小王子離開了院子,心裏琢磨著該如何去和陳玉樓進一步溝通。


    沒走多遠,在村頭那條蜿蜒的小路上,我就碰到一個同村的壯實漢子和張啟山正迎麵走來。


    “元吉兄弟……”


    那漢子在老遠的地方就朝著我熱情地呼喊起來,臉上洋溢著如陽光般燦爛且憨厚的笑容。


    張啟山的臉上同樣也洋溢著親切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啟山兄弟……”


    我也微笑著回應,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朝著他們快步走去。


    走近後,我和漢子緊緊地握了握手。因為我剛回來不久,和村裏的人還不是很熟悉,對於同村的人我一般都稱呼為大哥,以示尊敬。


    “這位大哥好……”


    我笑著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友善。


    和漢子握完手後,我又轉向張啟山,和他也握了握。


    漢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地說道:


    “元吉兄弟,回來這兩天感覺咋樣?”


    我笑著回答:


    “挺好的,大哥,就是還得慢慢熟悉熟悉村裏的情況。”


    張啟山在一旁插話道:


    “元吉兄弟,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我感激地說道:


    “那先謝謝啟山兄弟和大哥了。”


    漢子接著說:


    “聽說你剛見了張老爺子,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兒?”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


    “也沒啥,就是一些村裏的事務。”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了田野裏的清新氣息。


    漢子看了看天,說道:


    “這天兒不錯,適合幹活兒。


    元吉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回答道:


    “剛和老爺子談完事,隨便走走。”


    大家相視一笑,一時間,氣氛融洽而和諧。


    張啟山像是想起了什麽,他伸手從背後拿出了一個黃布包,鄭重地遞給了我。


    “這是……”


    我滿心疑惑,目光不解地看向他。


    張啟山這才緩緩開了口:


    “你還沒回村那段時間,我請了十裏坡的鍾氏義莊的鍾道長幫忙找回了我弟弟的屍骨,前兩天剛做完法事。”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悲傷,稍作停頓後接著說道:


    “鍾道長聽說你回來認祖,說老祖宗之前在他那寄下了一些東西,讓我給你帶過來。”


    我當場打開了包裹,隻見裏麵是一柄劍和一本薄如蟬翼的道經。


    我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字,立馬就認出了這是《太平經》。


    而我手中的劍,毫無疑問正是太平劍。


    我迫不及待地拔出劍來,仔細查看。


    隻見劍柄上隱隱刻著


    “撝雷電,玄星。摧凶惡,亨利貞。乾降精,坤應靈。日月象,嶽瀆形。”


    這些字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劍身上還有“太平”兩枚靈篆以及各式各樣複雜而神秘的道符文篆,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我凝視著這劍身的符文篆,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


    這些神秘的符號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又似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我輕輕用手指觸摸著那些刻痕,感受著其微微的凹凸不平。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


    身旁的張啟山和那漢子也湊了過來,眼中滿是好奇與驚歎。


    漢子忍不住說道:


    “這劍看著可真不一般,透著股神秘勁兒。”


    張啟山也點頭附和:


    “確實,感覺這不是凡物。”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劍收回劍鞘,說道:


    “這恐怕是老祖宗留下的珍貴之物,定有其非凡的意義。”


    我們三人都陷入了沉思,思考著這劍和道經背後的秘密。


    就在我們沉思之際,陳玉樓找了上來。


    張啟山看到陳玉樓,隨即拿出了一個骨灰壇子,遞向了陳玉樓。


    “張少帥,你這是……”


    陳玉樓一臉懵逼,滿臉的不解。


    而張啟山緩緩開口說道:


    “這是你們卸嶺湘陰分舵的錢舵主的骨灰……”


    陳玉樓對這樣的小人物哪裏會有什麽深刻的印象,此刻的他一臉迷茫,完全摸不著頭腦。


    倒是他身後的花瑪拐連忙走上前來,將骨灰壇子接了過去,開口說道:


    “張少帥,謝謝了。”


    接著,花瑪拐招手叫來一個身著黑衣的暗衛,低聲吩咐了幾句,讓暗衛將骨灰壇子送回湘陰分舵。


    “花堂主辦事,我放心。”


    陳玉樓目光落在花瑪拐身上,看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神情。


    花瑪拐微微躬身,說道:


    “多謝少把頭信任,我定會把事情安排妥當。”


    陳玉樓雙手抱在胸前,說道:


    “嗯,此事就交給你了。


    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說罷,他轉頭看向我們,眼神中透著一絲急切,說道:


    “張少帥,元吉兄弟,方才我與張老爺子談了談瓶山之事,有些細節還需與你們再商討商討。”


    我們對視一眼,心裏都明白,這瓶山之行恐怕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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