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出了競技場直接就到了對麵的軍營,向守門的兵卒詢問應龍是不是在軍營,沒想到應龍非但沒在軍營,甚至都不在軒轅城,而是在軒轅城西北八百裏的金翎山上。


    “唉,白跑了一趟,還惹出這麽些事,早知道就先傳音問明白再來了。走吧,八百裏還得好一會兒呢。”


    “先別著走,”高富帥卻沒動,“老先生讓我們倆送的東西還沒有送到呢。”


    “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好吧,我們先去送東西。”千歲憂說完又轉身向軍營的守門兵卒詢問常鴻家在哪裏——老秀才的修為那麽高,作為他朋友的常鴻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守門兵卒還是有很大可能知道的。


    守門兵卒還真就知道,千歲憂一問就立刻說明了具體位置。


    千歲憂按照守門兵卒所說的路線很容易就找到了常鴻家。常鴻的家就位於軒轅城東南部、一條幽靜的小巷裏。千歲憂站在院前搖搖頭,這個院子實在太破舊了:兩扇脫漆的木門,還沒有門樓;院牆是黃土的,牆頭長滿了野草,這怎麽也不像是一個名人住的地方啊。


    “我們不是走錯地方了吧?”千歲憂左右看了看,對高富帥道。


    “應該不會吧?我們是按照那個人說的路走的啊。”高富帥看看院子也不敢肯定——實在是這個院子太破了,如果門上再掛些蜘蛛網的話,兩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把這裏當成廢墟!


    “哎,門頭上有字啊,寫的什麽?”


    被高富帥這麽一指,千歲憂才發現門楣上有兩個幾乎掉光了墨的楷字“常府”,看來還真可能是常鴻的家。


    “這兩個字是常府。你識字嗎?呃,我忘了你在山洞裏住了幾百年,這才剛出來,不識字很正常。”千歲憂說著就上前敲門。


    “誰呀?”千歲憂剛敲了幾下,門裏就傳出一個清脆的童聲,然後兩扇木門左右一分,露出一個小孩來:這個小孩看上去比高富帥大兩三歲,穿著一身青色的舊棉衣,梳著一個衝天辮,一左一右兩個小酒窩。


    小孩沒有把門完全打開,隻打開了一條縫隙,雙手還抓著門,看樣子是要隨時關門:“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家幹什麽?”這小孩一說話嘴裏還缺了幾顆牙齒。


    “這是常鴻家嗎?我們找常鴻。”


    “我爹不在家。”


    “呃,那我把東西交給你行嗎?我受人之托送來這個……”千歲憂說著就去掏扇子,卻沒想到小孩“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差點撞到千歲憂的鼻子!


    “送東西找我爹去,他在官衙呢。”


    “我說你怎麽這樣?快開門!快開門!”


    “你別叫了,小心我放大黃咬你!”


    “你……那你告訴我在哪個官衙?”千歲憂告誡自己:他還隻是個小孩,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城主府南邊的縉雲府。”


    “我們走。”被個孩子這樣拒絕讓千歲憂心裏很不痛快。高富帥看到他的臉色也不敢說什麽了,連忙跟在後麵往城主府方向走去。


    千歲憂剛走出兩步突然接到了傳音,打開一看卻是吹梅聽雪發來的:“千歲憂,你到軒轅城了嗎?雲中錦書為什麽這兩天都沒有上線?”


    “我今天剛到的。雲中錦書一直沒有上線嗎?熱水三千呢?”


    “他倒是上了幾次,不過每次都很匆忙,也不知道幹什麽呢。我問他雲中錦書怎麽不上線,他也沒有回答。”


    “我也不知道錦書為什麽不上線,難道是……”千歲憂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腳下一軟、頭暈眼花、心裏空落落的難受,連忙扶住旁邊的土牆這才沒有摔倒。


    這是他突然明白這是一個遊戲,無論多麽真實都不能改變它是一個遊戲的事實,而作為玩家來說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遊戲,而且是一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也就是說千歲憂可能再也見不到雲中錦書了!


    “你怎麽了?”千歲憂突然的變化把高富帥嚇了一跳。


    “我沒事。”千歲憂強笑著站了起來,卻不知道他蒼白的笑容有多難看。


    高富帥看到千歲憂的笑容就是一驚,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卻見千歲憂腳步蹣跚地向前走去,連忙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常鴻家到縉雲府並不是很遠,正常來說步行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鍾左右,但千歲憂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因為他一直失魂落魄的,把路都走錯了,而高富帥跟在後麵也不敢勸說,就一直錯下去了。兩個小時後千歲憂恢複了一些神智,這才走上正確的道路、到了縉雲府。


    “就是這裏了,我們趕緊送了東西離開。”千歲憂覺得自從決定來軒轅城後自己就總是倒黴,所以現在隻想早點離開這裏。


    千歲憂兩人邁步剛要進去就見從裏麵走出來五個玩家,當先一人正是金鳳凰,後麵跟著小雷、方覺曉和一個不知道名字的金丹,最後一人卻是天寒減衣,不知道這五個人到縉雲府幹什麽了。


    金鳳凰看到千歲憂臉色就沉了下來,顯然是認出他了,不過第一個說話的卻是天寒減衣:“你叫千歲憂是吧?呸,什麽破名字?快把金鳳堂的飛劍還來!”


    “還?我欠你們嗎?我怎麽不知道?”千歲憂正不爽呢,語氣自然非常衝。


    “小子說話很衝啊,我看你是欠收拾!”


    “收拾我?有能耐你就來!”


    “你……”


    “天寒!”金鳳凰阻止天寒減衣再說下去——再說下去他和千歲憂非動手不可,但剛解決了半醉半睡半醒,金鳳凰並不想再招惹一個實力差不多的玩家,“千歲憂是吧?覺曉說了你的條件,我可以出三萬兩買那三把飛劍,每把一萬兩。”


    “每把一萬兩?你打發叫花子呢?”一萬兩雖然不算小,但離打動千歲憂還差遠了。


    “這三把飛劍本來就是我們的,隻不過被你奪去了,按理說我們應該殺你一次再奪回來,不過我看你也是被半醉半睡半醒利用了吧?所以我才力排眾議,讓覺曉去和你商量……”


    “不用商量了!你們有本事盡管殺了我把飛劍奪回去,如果沒那本事就不要再說了。”


    “小子你很囂張啊,有能耐和我出城去單挑!”天寒減衣用手指點著千歲憂的胸口說道。


    “沒空。”千歲憂不想和他們再糾纏下去了,“不知道好狗不當道嗎?麻煩讓讓。”


    “好!好!好!”天寒減衣氣的連說了三個“好”字,“我看你以後還出不出城了,出城就給我小心點!我非把你洗白了不可!”


    “我等著。”千歲憂冷冷地說著從五個人中擠了過去。


    “天寒,你這又是何必呢?”金鳳凰看著千歲憂進了縉雲府幽幽歎息道。


    “鳳凰,你別管了,我肯定幫你把三把飛劍弄回來。那小子雖然有點實力,但還不放在我們替天行道眼裏!就衝他那麽狂我就得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這西北是誰的地盤。”


    “知道你們替天行道厲害,你也不用老是在我麵前顯擺吧?”金鳳凰白了天寒減衣一眼,“你能肯定可以弄回三把飛劍?”


    “當然!我的話你還不信嗎?我什麽時候說過大話?”天寒減衣拍著胸脯道。


    “如果殺了他沒有爆出來呢?”小雷在一邊問道。


    “那就再殺,一直殺到爆出來為止。”天寒減衣不假思索地道。


    “我覺得這樣不靠譜,如果他不帶在身上呢?你怎麽殺、殺再多次也爆不出來啊。”方覺曉也插言道。


    “不帶在身上?不會吧?”天寒減衣遲疑道。因為係統設定的緣故,如果千歲憂不把飛劍帶在身上那天寒減衣是絕對沒有辦法爆出來的。


    “根據我手下兄弟監視的結果,飛劍現在應該還在他身上,但他現在已經知道天寒大人要殺他了,他還會帶在身上嗎?他完全可以先把飛劍存放起來、藏起來、掛到拍賣行,或者幹脆賣到係統商店啊。”


    “你說的不錯,確實是有這種可能,那要不等會他出來我就動手?”


    “別,”金鳳凰連忙道,“在城裏動手的代價太大了,甚至超過了那三把飛劍的價值,不值得。而且殺人還有一宗壞處:誰也不能肯定飛劍什麽時候能爆出來,如果時間長了那三把飛劍也就不值得大動幹戈了——如果不是因為急著完成建幫任務我又何必這麽在意那三把飛劍?我們金鳳堂雖然比不上你們替天行道,但花上七八天的時間總能弄到一把威力相近、甚至更強的飛劍。”


    “照這麽說豈不是奈何不得那小子了?”


    “不,天寒大人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我們是說靠殺人爆出飛劍的幾率太小,難以解決我們建幫的燃眉之急。”


    “算了,我去借幾把飛劍,等鳳凰你們完成了建幫任務再還回去。”


    “那就多謝你了,天寒。我還要回去研究一下建幫任務,你就不要跟著了,等你借到飛劍再聯係我吧。”


    “好吧。”天寒減衣明顯興致不高了,“不過,我還是要殺那小子幾次,不然心裏總是不爽。覺曉,你讓人盯著軒轅城的城門和附近的複活點。”


    “好,天寒大人放心,我會安排好的。”方覺曉點點頭答應下來,然後跟著金鳳凰離開了,就剩下天寒減衣一個人還在縉雲府外等著千歲憂出來。


    天慢慢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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