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傷行完,傷口癒合。兩人放好袖子說交易,他鳳仙神君娶她小鳳仙後她小鳳仙就去取血。


    二人達成一致各無異議,鳳仙神君就要走,小鳳仙秉著他是未來靠山的念頭出門送他。


    鳳仙神君化為花瓣才上了雲,然後夜有月,小鳳仙就瞄到月華銀的天際裏,那搖搖晃晃往二層竹樓飛來的是,是鳳朱?


    小鳳仙嚇死了,趕緊囑咐鳳仙神君:“記得下月初六來娶我,快走。”


    鳳仙花瓣煙一般離去,小鳳仙趕緊上雲去接鳳朱。


    但是這近了才發現,這是鳳朱嗎?


    麵前人披頭散髮,他一把長竹刀撐著身子,身上到處是傷是血,尤且頭頂上,淡淡月華下都能見一道深深傷口頭蓋骨都現了。


    狠狽不堪的人兒見到小鳳仙,有氣無力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鳳仙的心就揪了揪,趕緊扶住他回二層竹樓一樓東南角他的房間。


    鳳朱攤床上氣喘籲籲,身上疼得很哼個不停。


    這燈亮下,小鳳仙這才仔細見著他身上到處是劍傷,破爛的竹青衣也蓋不住翻出來的肉,頭髮也被血浸成一縷一縷。


    鳳朱唇色白得很,像個隨時要掛的人。小鳳仙不敢問怎麽了,轉身要出去,鳳朱用盡力拉住她衣角,發出聲音都吃力得很:“去,去哪?”


    “請仙醫,我先去把阿爺喊來照顧你。”


    鳳朱癡癡望著她,眼神有些散亂說:“終於還是撐到見到你呢。”放了手讓她去。


    小鳳仙出了門,風一吹就清醒了,鳳仙神君都同她行血傷了要娶她了,她還同這個玩意做個屁的戲!


    小鳳仙一咬牙,一跺腳,轉身要回屋,但是腦中呢又想起與鳳朱的種種美好畫麵,又是想殺又是下不去手的。


    猶豫好幾番,回屋。


    鳳朱虛弱望她,問:“仙醫,來,了嗎?”說句話都要斷幾次。


    小鳳仙把右手背身後,已經偷偷凝好水劍,然後靠近鳳朱身前去,說:“我看看你哪兒傷,好告訴仙醫。”


    然後右手伸出一劍狠狠刺入他鳳朱心髒。


    那血嗤到小鳳仙臉上,濺到小鳳仙眼中,小鳳仙就紅了眼,跟隻地府的鬼似的。


    鳳朱睜大眼睛,眼神清明起來,望著她不可置信。


    血還在冒冒了滿床,好久,鳳朱癡笑:“心都給你了你還殺。”


    小鳳仙紅紅的眼笑,笑著笑著流出淚,她抽了水劍,比上他咽喉:“因為你該殺!”


    鳳朱說:“要抹我喉嚨是嗎?讓我死得暝目,你到底是誰?”


    這正是她小鳳仙幻想了無數次的情景。


    在他奄奄一息時,趾高氣昂數他的罪狀,讓他後悔痛苦流涕,求她不要殺他,她會說:“遲了,找閻王求情去吧!”最後徹底殺掉他,大快人心。


    嗬,要實現了。


    小鳳仙心中卻是沒有快感的,一點快感都沒有,甚至反了,是滿滿的失落感。


    但是,這是她的大業呀。


    小鳳仙抹幹眼淚,水劍割入鳳朱咽喉的皮,笑得鼻孔朝天,說:“我就是…”


    鳳朱突然一躍而起撲開她。


    變故太突然,小鳳仙指尖法術被打散,又被鳳朱壓在身下,就聽到“咻”地一聲,鋼針釘著張紙射在床上。


    剛剛若非鳳朱扒開她,鋼針釘的位置就是她小鳳仙的腦後門。


    小鳳仙嚇死了,推爬在她身上的鳳朱,鳳朱從她身上滑到地上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


    小鳳仙起來哆哆嗦嗦爬床上取下紙折開,上書:“若他死,定用汝血祭。”


    小鳳仙嚇得紙都拿不住了。紙離了手化為星星泡沬消失了個無蹤。


    小鳳仙趕緊摸鳳朱手腕,媽呀,好弱呀!隨時要停!小鳳仙急死了,現下去找仙醫隻怕是來不及。


    急得她趕忙掐鳳朱的人中。掐了人中又掐印堂,東掐掐西掐掐,再一摸手腕,完了,好久才跳一脈。


    她小鳳仙要被拿來祭血了。


    小鳳仙怕死了,晃然記起來她還有個東芪來著,趕緊掏袖子掏出連占送她的東芪塞到鳳朱口中。


    鳳朱嘴巴閉著吞不下去。


    小鳳仙向周圍拜:“我給他吃的是東芪,他吞不下去我就得罪了。”沒人鳥她。


    小鳳仙也不敢懈怠,攤開鳳朱的嘴巴用手把樂芪往喉嚨推,哪曉得隨時要死的鳳朱抗拒得很,死死抵著舌頭,小鳳仙怎麽也推不下去。


    小鳳仙又氣又急,急中生智幹脆把自個嘴靠上鳳朱的嘴,伸出舌頭纏他的舌。


    乖乖,要死的玩意還曉得軟香呢不牴觸了,小鳳仙的舌頭順利把東芪抵到他喉嚨滑下去,真是忙得小鳳仙滿頭大汗氣喘噓噓。


    也不敢停歇,再摸鳳朱手腕,在看起來已經踏進鬼門關的鳳朱耳邊祈禱:“大人呀別死呀,我唯一一顆東芪都給你了,別浪費呀,小鳳仙不是真的殺你呀是你出現幻覺了小鳳仙隻是來扶你你自個把我的手當成了劍氣得要翹翹了…”巴啦巴啦一通胡說八道的顛倒黑白。


    嘿,還別說,祈禱有用。這麽二個時辰過去,天泛白了,不曉得哪裏的公雞叫了,快消了的脈博慢慢跳起來了。


    小鳳仙笑得抹眼淚,又朝四周拜:“他活了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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