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人是……凶了點……說話也特別不中聽……但你真的是……是……”


    “是”後麵沒說完,魑離愣住了,因為她看到黎英修的眼睛似乎有些發紅,血絲像是一道裂縫,將他眼中某些不甘、茫然、無力暴露了出來。


    “我答應了。”


    他低頭專注看著魑離,輕聲道。


    魑離一時間沒懂他在說什麽:“啊?啥?”


    “我答應做你的飼物,用我的血和精氣救你。”


    他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一邊轉身去拿身邊那把長劍。


    魑離感覺似乎有點玩過頭了,把二狗兄嚇得不輕,於是按著自己的胸口道:“二狗,其實我隻是想安安靜靜地演個戲來著。”


    黎英修腦中雜亂如麻,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麽,順著她話接了句:“你可以安安靜靜地閉嘴嗎?”


    魑離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二狗,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補償嗎?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可以不要了……”


    黎英修:“……”


    她顫顫巍巍從胸口衣服裏拿出一朵染上血、花葉枯萎的蓮花,舉到黎英修麵前:“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都帶著……”


    這舉動刺激到了黎英修,讓他更加六神無主,差點連劍都拿不穩了。


    魑離繼續說:“我隻希望,等我死後,你能夠再帶著一朵盛開的花來到我的墓前……”


    黎英修:“……”


    魑離咬著牙,眼中盈盈帶淚:“我也不求別的了,等你嬌妻在懷、兒孫滿堂之時,希望你還能記得曾經有這麽一朵花,和你一起算是一起拚過命的姘頭……”


    黎英修終於被她弄得有些崩潰了,咬牙切齒道:“你、給、我、閉、嘴!”


    魑離安逸地癱在他腿上:“啊?我還沒說完呢。”


    黎英修果斷持劍劃破右手手腕,將淌血的指尖塞到她嘴裏,麵無表情:“給我喝!”


    魑離成功閉嘴了:“……”


    ·


    被紅線連接在一起的悲慟屍仿佛突然有了意識,一致朝著山陰乘外撲來,守在山陰乘外的棠家弟子們根本壓製不住,將要被悲慟屍們衝破防線。


    棠光清眼疾手快,本想迅速解決小呆子,一手朝小呆子抓去,卻被他一掌輕而易舉擋住。


    “怎麽會……”


    棠光清露出錯愕表情,卻聽小呆子冷笑一聲,這一聲笑卻又像是從他身後發出。


    小呆子稍微側轉過身,露出身後靈間,靈間被繃帶纏住的右眼中有紅線伸出,一直連到小呆子縫了紅線的喉嚨上。


    “你這個妖魔……”棠光清睜大眼,驚詫之餘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般,“不,不對,是你們——”


    身後,悲慟屍如同潮水一般湧出,衝散死死苦守的棠家弟子,朝著棠光清奔去。


    死屍揮舞著雙手撲向棠光清,然而不等他們再靠近半步,半空一道十字劍氣交錯落下,充盈著靈氣的氣流將為首悲慟屍掀翻倒地!


    纖細人影落在眾多悲慟屍前,雙手刀劍交錯揮下,又是一道靈力的氣流擴散出去,這一次,直接將近乎一半的悲慟屍震碎。


    “追隨幾具悲慟屍前往傅家,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精彩一幕!”


    女子的聲音冷冽,帶著幾分上位者獨有的威嚴,雙手各持一刀一劍,冷冷環顧在場所有人。


    她雖然容貌艷美,卻被眉間幾分英氣壓住了嫵媚,那一刀一劍相互映襯出鞘上繁複花紋,冷冽如同它們的主人。


    纖纖素手握住刀劍,看似斂盡鋒芒,卻收不住刀劍本身圍繞的殺意。


    靈間抬了抬手,那些悲慟屍便站在原地,再也不動了。


    魑離看著女子的臉:“咦,她不是……”


    黎英修也在看那女子,神色怔愣時脫口而出:“師姐?”


    在場活人有一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女子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多了懷念、質疑、難以相信,她舉起右手所持的劍指向黎英修,質問道:“你是何人?”


    黎英修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背後滲出冷汗,腦中迅速反應對策:“許是您不記得我了……我叫黎默,曾是森北黎家小家令,之前仰慕大世,便也跟著大世稱呼您為師姐……”


    黎英修曾居於長巔鎮,追隨長主修習功法,他有一位師姐,南家小家令南采笙,還有一位師兄,廣家小家令廣欽夫。


    上輩子黎英修修得大世之境,聞名於世,有幾多將他當做榜樣崇拜的少年們也會跟著管南采笙叫“師姐”,管廣欽夫叫“師兄”。


    這個解釋顯然合理,南采笙稍一點頭收回劍:“原來是你,黎家滅門後你便下落不明,沒想到會在這裏。”


    隻是眼中還有散不去的失落,在聽到那個久違了的稱呼時,她本以為,那是許久未見的師弟。


    魑離撲騰著想仰起頭,驚訝望著黎英修:“二狗,你竟然是黎家小家令?”


    黎英修將她按住:“別動,契還未成——我早說過我叫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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