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過得滋潤!」


    譚昭順坡行了禮,看他的錦衣衛早麻溜地出去守著了, 兩人獨處一室, 他大著膽子開口:「陛下, 可要用些?」


    這冬日裏, 錦衣衛所自然是沒什麽新鮮時蔬的, 一個白菜,一個燒肉,另配了一個湯, 已經是高規格了,但對於帝皇來說,簡直簡陋得可以。


    「大膽!」


    譚昭退後:「草民大膽。」


    朱厚熜卻莫名很是受用,也不是沒有朝臣對他阿諛諂媚,可偏偏此人做起來卻奇異的清新脫俗,難道是因為……此人身帶異能?!


    「恕你無罪。」


    譚昭咧嘴一笑:「謝陛下。」然後還非常作死地提起昨天自己的「傑作」,「陛下,草民的『青詞』,寫得如何?」


    說起這個,朱厚熜是真的覺得又氣又好笑,這普天之下,多的是書生官員求著給他送青詞,他難得指名道姓讓人寫,這人倒好,還真就寫了「青詞」二字給他,一副愛惜筆墨,自個兒字畫很值錢的模樣。


    若是旁人,早被他拉下去砍頭了,可奇就奇在這幅字當真做到了字如其人。


    「你怎麽做到的?」能送到他手裏,就證明字畫上沒有任何的問題,寧神靜氣的藥香,道家的符咒,佛門的禪香,什麽都沒有,隻有筆墨和宣紙的味道。


    銀鉤鐵畫,形似仙人,卻給人一種寧和平正之感。


    他確信,這種感覺不是錯覺。


    「陛下覺得修道是什麽?」


    朱厚熜今年二十六歲,高中元今年二十歲,兩個加起來不到五十歲的人,卻學著老頭子論道,並且還說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桌上的菜竟然空了。


    朱厚熜默默放下了筷子,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譚昭:……帝皇的偶像包袱十噸重。


    窗外的雪,落得更大了,再過幾日就是新一年的元月了,朱厚熜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期待,他父母早逝,兄弟姊妹也唯有永淳一人,而今永淳已經出嫁,他也沒有子嗣,他是這天下的主人,卻也是這天下最寂寞的人。


    朱厚熜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朕喜歡『親眼目睹』。」


    譚昭:「??」


    「朕有一同胞親妹,你可知曉?」


    譚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不明知故問嘛:「知曉。」


    「謝詔此人心性沉穩,是個好的,卻飽受少發之困擾,你可能解?」朱厚熜如是道。


    治禿頭?譚昭瞬間想起了謝詔鋥亮的大腦門。


    不巧,朱厚熜自己說完,腦海裏也浮現了出來,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英年早禿,果然是每個男人都必須警惕的事情。


    「有解。」


    「當真?」


    譚昭點頭,非常篤定:「自然當真。」


    朱厚熜忽然有些後悔,據他所知,朝中大臣有一半以上都有早禿脫髮的困擾,這要真讓高中元將人治好了,官運亨通啊。隻不過永淳最近心思浮動,倘若親妹妹當真求到他麵前要換駙馬,朱厚熜心想他昧著良心一閉眼,說不得就準了。


    「那朕,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朱厚熜一臉朕也是為你好的表情,非常愉快地開了「天眼」回宮去了。


    譚昭托著腮,覺得此事有點兒難辦,無端端跑上門去說我有辦法替你治禿頭,說不定人家還以為他是嘲諷呢。


    係統:2333,宿主你替人治禿頭,是不是直接給人剃光出家啊?


    [我這麽正直的人,你在想什麽!]


    ……係統覺得自己沒猜測錯,這才是它家宿主正確的打開方式:)。


    算了算了,反正他現在官司纏身,又是年關將近,譚昭趴在桌上,嘆了一口氣,抱著錦衣衛所提供的小手爐,隨意拿了本書看起來。


    哎,還要考科舉,他寧可去捉妖降鬼啊。


    現在就是讓他見鬼,他都覺得比這些破策論看上去和藹可親許多。


    「鬼!鬼啊!有鬼!來人呢——」


    係統:宿主你的烏鴉嘴,是成精了吧?


    譚昭不理係統,瞬間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一下躍到了門口,門從外麵被人推開,風雪一下席捲了進來,譚昭冷得打了個戰,一張青麵獠牙的臉瞬間撅住了他的眼睛。


    醜拒!真正的鬼根本不長這樣!


    下意識的,譚昭一拳砸了上去,卻未料這東西竟是無形的,他一拳過去,直接像是砸進了空氣裏一樣,隻餘旁邊的黑煙不斷向外溢散。


    分明是激動萬分、性命攸關的時刻,譚昭卻突然走神了,等他將拳頭收回,一道白練破空而來,他立刻往後翻滾了一圈,繡春刀在空中翻出冷冽的光,刺破了青麵獠牙的鬼,但顯然……這殺不了它。


    白浚一刀不成,立刻又是補了一刀,隻可惜又沒有用,甚至這「鬼」不依不饒地衝著譚昭而來,喉間隱隱低吼,就像是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厲鬼尋仇?!


    所有人在這個寒夜都打了個哆嗦,有膽小的錦衣衛在外圈徘徊,白浚冷著一張臉,繡春刀握在他手上,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寒刀一樣,他的手微微一動,再次迎了上去。


    譚昭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就看到白浚將「鬼」砍成了兩截。


    臥槽兇殘!是個狠人。


    「鬼」被砍作了兩半,卻又很快合成了一個,譚昭肉眼可見的,這「鬼」變得透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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