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豐帝都,南宮世家後院的一處小樓之上,南宮木英站在敞開的木窗前,臉色平淡,看著外麵的細雨。


    “父親,一切都安排好了,飛升儀式將會在帝都飛仙台舉行,周邊事物家族已完全接手,時間如約在天中節最後一天舉行。”


    南宮流雲站在南宮木英身後,恭敬的說道。


    盡管他讓自己的語氣很平靜,但臉上的擔憂之色根本無法掩飾。


    “兒啊!你當家的這些年,為家族做了很多事,在這裏我替家族上下所有人向你說聲謝謝,其中的辛酸你現在也應該非常清楚了。”


    “父親,這是我都該做的,我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自然要為家族做事,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南宮流雲頓了一下,語氣也稍弱了幾分,繼續說道:“父親,飛升能不能再等一等?家族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你主持的,我怕還不能完全做主。”


    “嗬嗬……”


    南宮木英一陣輕笑,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娘走的早,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心裏在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早就不問世事了,剩下的還有誰左右的了你。”


    南宮流雲默默低下了頭,他現在就像大人麵前犯錯的小孩一樣,哪還有平日裏家主的威嚴。


    “孩子,我知道你的擔憂,可這一切遲早都要去做,躲避隻會消耗我的鬥誌,現在要是成功不了,那以後就更不可能成功,再說了我已經失敗過一次,還會害怕再失敗一次嗎?大不了繼續做我的散仙就是。”


    “可是父親,縱是有其他各方勢力願意借出珍寶,助你渡雷劫,可那通往仙界的屏障怎麽辦,要是破不了,那和失敗又有什麽區別?”


    南宮流雲抬頭說道,他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有人去做,但作為兒子的他,不希望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破不破的了,隻有去做了才知道,我本就是在天罰下僥幸活下來的人,有責任成為試路的先驅者,如果你是我,你也會想我這樣做,而且你知道,現在有多少老家夥在羨慕我嗎?”


    南宮流雲也沒再多說什麽,這不是他第一次勸說,南宮木英決心已定,現在也很難再更改。


    ……


    百劍門。


    陸劍生推開石門,走向最裏麵,石室角落堆放了許多靈石,將整個空間照射的十分明亮。


    在他正前方的石床上,一團黑乎乎就像流體一樣的東西,似乎包裹著什麽,不停的在表麵流動,看起來神秘且詭異,十分邪惡。


    “洲兒,都打探清楚了,南宮家的那老東西,的確得到了引雷丹,而且煉化成功,欲在天中節舉行飛升儀式,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幾乎所有門派的大能都派人去觀禮了,你要求的都準備好了,不知道接下來你有什麽計劃。”


    黑色流體如沸水般開始翻湧,自上而下緩慢下沉,直至露出陸鴻洲半截身體才停止。


    “其他的暫且不管,我隻想知道行天宗和碧雲宗去了多少人,宗內元嬰境之上還有多少,我要的是一個準確數字。”


    陸鴻洲的聲音很冷淡,而且音色也變得十分陰柔,聽起來很詭異。


    “這兩宗在帝國境內地位超然,內部管控非常森嚴,時間緊急,一時半會兒很難打探到內部高層的動向,貿然行動怕會打草驚蛇。”


    陸劍生小心翼翼的說道,似乎很怕惹怒陸鴻洲。


    “時間不等人,既然天賜良機,我們就不能錯過,計劃提前,其他的行動也要跟上,靈石、丹藥珍寶之類的,凡是能用上的都用上,隻要成功,回報會是我們付出的十倍百倍不止。”


    “好,我會安排下去,會讓一切順利進行。”


    就在陸劍生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陸鴻洲冰冷的聲音。


    “陸劍生,我為了這一切已經付出太多,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現一點偏差,我希望你能把它看得比你的命還要重,否則就要用我的命來填,我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你應該不想陸鴻洲這個名字,從此消失吧!”


    陸劍生的身體微微一顫,內心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具體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但他最害怕的就是陸鴻洲會死去。


    “洲兒,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成,就算賭上整個百劍門的基業,我也不會讓人再傷害你。”


    說完,陸劍生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石室。


    “逸無夜,希望這次你不要再來搗亂,好好看戲就行,要知道,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你。”


    ……


    華豐帝都。


    由於臨近飛升儀式的開啟,帝都城中來往人群比往日多了數倍,平日十分寬闊的街道,現在也顯得有些擁擠。


    “師姐,你快看,這個簪子好漂亮啊,這隻墨綠色的蝴蝶就像活過來一樣,你戴上試試。”


    柳翹心將手中的發簪小心插在蘇妙月的發髻中,對著攤鋪前的銅鏡照了照,兩人笑個不停。


    最近來了很多外地人,攤販的生意好上不少,小販也是顯得十分熱情,在一旁不停誇讚。


    “這個也不錯,師妹你也試試。”


    就在兩人挑來挑去的時候,一隻陌生的手從側邊伸來,柳翹心反應很快,急忙收回手,才沒觸碰上。


    那隻手的主人估計也沒預料到,柳翹心反應這麽快,他的手握住了一隻玉鐲,動作也明顯愣了一下。


    蘇妙月拉著柳翹心迅速拉開身位,臉色不悅的看著對方。


    要是逸無夜在場,一眼就會認出這人,正是和他一見麵就起摩擦的梁永。


    “兩位姑娘莫慌,小生隻是看這玉鐲顏色純淨鮮豔,與兩位姑娘甚是般配,所以情不自禁想要買下送給兩位,一看兩位就是從他鄉而來,就當我送給兩位的見麵禮。”


    梁永說著,恬不知恥的拿起玉鐲往柳翹心靠近,假借戴手鐲的名義,想要拉她的手。


    柳翹心此刻早已不是蒼雲山上的那個小姑娘了,她臉色一寒,一股強力靈力迸發而出,朝著梁永碾壓而去。


    元嬰中期的實力,震得梁永連連後退數步,險些摔倒。


    “咻!”


    柳翹心抽出長劍,直指梁永,“登徒子,你找死不成,再敢無禮,我殺了你。”


    一股殺意從柳翹心身上散發出來。


    受逸無夜的影響,和阮絲冰長期的修煉指導,柳翹心再無從前的優柔寡斷,心中殺心已然成熟。


    “放肆!”


    一道勁風從梁永側麵襲來,直指柳翹心麵門。


    就在柳翹心抬劍阻擋之時,一道淩厲寒氣從耳旁飛過,直接撞上那股力量。


    “嘭!”


    能量衝撞爆炸,形成一道微弱的能量波向四周擴散,周邊攤販和一些普通人直接被掀翻在地,發出一片哀嚎之聲。


    阮絲冰手中長劍,冒著陣陣寒氣,輕微一抖,震退對方打在劍身上的雙掌。


    那是一名禿頂老者,一身健壯的肌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他的力量十分霸道。


    “怎麽,你們行不了無恥之徑,還想傷人,莫不是看我們是女流之輩,好欺負?”


    “幹什麽,幹什麽,敢當街鬥毆,是不是想進去住幾天了!”


    這時,一群官差從遠處跑來。


    能在帝都城當差的都不是普通人,單單一個領頭的就有元嬰實力,也是為了避免有修士破壞城中秩序。


    領頭的一看這陣勢,又和旁人低語了幾句,很快明白了什麽事。


    看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其中有不少外地人,領頭的也知道這是特殊時期,不敢亂來。


    他來到梁永跟前,做起了和事佬,說這本就是誤會,沒鬧多大事,讓梁永賠償附近攤販的損失,這件事就算了。


    梁永看了眼阮絲冰等人,眼中雖滿是貪欲和不甘之色,但也不傻,發了兩句牢騷,就此作罷。


    阮絲冰也沒廢話,帶著柳翹心兩人就離開了。


    走遠後,阮絲冰才說道:“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和你們師傅匯合後,等觀禮完飛升儀式就回去,不要節外生枝。”


    “好的,老師。”


    兩女答道。


    “要是無夜在的話,肯定會揍得那家夥滿地找牙,非脫一層皮不可。”


    蘇妙月有些不解氣的說道。


    阮絲冰和柳翹心沒有說話,因為在她們心裏都相信,要是受到了欺負,逸無夜肯定會替她們出氣,而不僅僅是那所謂的公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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