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掃了一眼走進來的這群人,心中並未多想。他以為他們隻是老連長的親友,前來悼念。


    薛愛軍和薛愛國卻立刻起身迎接。薛愛軍疑惑地問道:“大哥,您是哪位?”


    他們誤以為這位齊明是父親的好友,特地前來祭奠。


    然而齊明卻並未理會他們,也沒有走到靈前,而是徑直走向薛振來的妻子。他看著她,語氣強硬地說道:“老嫂子,你還記得我嗎?我來過你家,和老薛大哥談過事情。”薛振來的妻子立刻明白了他的來意,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齊明見狀,毫不客氣地說道:“嫂子,我今天就直說了。我想要買你家的房子,我給你多加點錢,咱們好好商量。不要因為這點小事連累了家人。”


    他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說道:“我給你30萬,買你這三間破房子。老薛大哥已經不在了,你拿著這些錢和孩子們一起,生活也會更好。”


    薛振來的妻子卻堅定地拒絕了他:“小兄弟,這個房子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它是我和老頭子共同生活的見證,也是我對他的思念。我不能賣給你。”


    齊明一聽,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老家夥,你別不識抬舉!我給你30萬,你在別的地方都買不到這麽大的地方。你如果不賣給我,我就把你的店和靈棚都拆了!”


    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也躍躍欲試,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愛軍和愛國兩兄弟匆匆過來,對著齊明點頭哈腰地哀求。他們眼中充滿了無奈與懇切,仿佛希望這位大哥能夠理解他們的苦衷。“大哥,你看啊,我們一家人在這住了這麽多年,感情深厚,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愛國語氣中透露出對這家的眷戀和不舍。


    齊明卻不為所動,他冷硬地打斷了他們的話:“容你雞毛空啊,我就告訴你,今天這房子我要定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霸氣和不容置疑。


    愛軍急了,他幾乎是哀求著說:“大哥啊,真不行,你看房子賣給你我們這一家到哪去呀?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啊。”他的眼中閃爍著淚花,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絕望。


    齊明卻毫不留情,他抬手就要朝愛軍臉上掄過去。就在這時,一聲驚呼響起,齊明自己叫了起來。他感到手腕像被一隻大鐵鉗子掐住一樣,疼痛難忍。原來是張海波出手了,他緊緊地攥住了齊明的手腕。


    張海波冷冷地看著齊明,說道:“兄弟!買賣這個東西是雙方自願的。人家不賣,你怎麽還要搶啊?”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露出不容小覷的威嚴。


    齊明掙脫了好幾下,才把手抽出來,他齜牙咧嘴地瞪著張海波,惡狠狠地問道:“靠!你他麽是誰呀?你是他家啥人?”


    張海波淡淡地回答:“薛振來是我的老連長,我是他的兵。”


    齊明不屑地笑道:“靠!我還以為是誰呢?你一個外人,你跟著瞎摻和啥,你趕緊的給我滾蛋,立馬消失。要不然我他麽就廢了你。”


    張海波卻毫不畏懼,他堅定地說:“今天的事我管定了,不過我還是希望兄弟你們,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還是走吧,以後別再過來了。我老連長剛剛過世,家裏人也都很悲傷,我也不想惹事兒,你看行不行?”


    齊明惡狠狠地盯著張海波,威脅道:“行你媽行,你要說了算,這房子賣給我咋都行。你要是做不了主,馬上給我滾,要不然我必幹你。”


    張海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齊明見狀給身後的兄弟一使眼色,這幫小子呼啦一下子就把海波他們給圍在中間了。


    齊明一揮手,惡狠狠地喊道:“給我幹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黑洞洞的槍口突然頂在了齊明的腦袋上。


    齊明頓時懵逼了,他雙手往上一舉,嘴裏喊著:“別別別先別動手!大哥!大哥!誤會!誤會。”


    這齊明雖不是江湖上的老手,但也見過不少風浪。然而今日這般的場麵,卻是他生平未曾遭遇的。眼見對方未有動作,槍口已然冒出,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這籃子線仿佛在他的褲襠猛然一扯,使他整個人都有些失神。


    齊明此刻心中無底,完全不清楚這海波的來頭。若是此人真乃通緝犯或殺人狂魔,自己豈非命懸一線?他本身並非江湖混混,對於生死之事極為看重,絲毫不敢兒戲。


    他身旁的那些兄弟,同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跟隨齊明,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哪裏見過這等陣仗?即便是那些身上紋龍畫虎的大哥,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也不免心生畏懼。


    那些年真正的狠人,他們的紋身從不顯山露水,而是隱藏在深處,有著特殊的講究。如今紋身已然成為一種時尚,圖案繁複美麗,與當年的風格迥然不同。


    齊明此刻已是慌亂不堪,他連忙向海波求饒,表示自己不會再騷擾薛振來的家人。他深知江湖上的規矩,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已是大錯特錯。


    海波見狀冷冷地說道:“兄弟,看你也是道上的人。若你能言出必行,此事便算了結。若再敢騷擾我老班長的家人,休怪我不客氣!”說著,他抬起槍口,對著天空連開兩槍。那槍聲震耳欲聾,嚇得齊明連連後退。


    齊明此刻已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哈腰,連聲答應。他連忙揮手讓手下退去,自己則準備向薛振來道歉。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是無法善了,隻能盡力彌補過錯。


    海波見狀,知道齊明已然明白自己的厲害,便收起了五四式手槍。


    齊明急忙小跑兩步,抵達薛振來的靈堂前,他撲通一聲跪下,連續磕了三個響頭。他的嘴裏還念叨著:“老薛大哥,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這麽好的人,真是白瞎了。兄弟我真心舍不得你呀。”


    海波在一旁瞅著,覺得也差不多了,就開口道:“齊明,你起來吧。”


    齊明站起身,轉過頭來對海波他們說:“嫂子,還有大哥、愛軍愛國,你們先忙,我就不打擾了。改天我再來看你們。”他說完,準備離開。


    海波冷冷地叫住他:“兄弟,我的話你記住了嗎?”


    齊明停下腳步,轉身回答:“大哥,我聽明白了,我肯定記住了。”


    海波說:“我給你留個電話,我叫張海波,長春的。如果你以後找後賬,隨時來長春找我。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騷擾我老連長的家人,我絕不放過你,我說到做到。”


    齊明一聽,趕緊表態:“放心吧,大哥,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等我來通化,一定請你喝酒。”他說完,像耗子一樣迅速溜出了院子,和他的小兄弟們迅速上車,一腳油門,飛快地離開了。


    這時,桌子上的氣氛變得異常沉悶。過了一會兒,薛振來的愛人開口了:“海波,你看今天這個事,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要不你吃完飯趕緊回長春吧。”


    海波安慰她:“嫂子,別擔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如果有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過來的。”


    老嫂子聽了也沒再多說什麽。大家都知道她是為海波好,也擔心齊明真的會報警,給海波帶來麻煩。


    第二天,海波準備回長春了。


    臨走前,他叫來愛軍,讓他把齊明的電話找出來。愛軍有些疑惑:“海波叔,你要他電話幹啥呀?”


    海波說:“你別問了,你去把他電話找來就行。”愛軍沒敢多問,很快就找到了齊明的電話給了海波。海波拿起電話,毫不猶豫地撥給了齊明。


    電話鈴聲響起,齊明拿起大哥大,略顯疑惑地問道:“喂,哪位呀?”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兄弟,我是昨天晚上那個張海波。”


    齊明一聽,頓時語氣也變得恭敬起來:“哎呀!海波大哥呀,找我有啥事嗎?”


    張海波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說道:“兄弟,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今天就要回長春了。”


    齊明心中一緊,他知道張海波這是要離開這個城市了,而他自己卻還留在這裏。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你這是要走啦?”


    張海波淡淡地說道:“是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齊明心裏明白,張海波這是要離開也許不會再回來了。也許沒有報仇的機會了,但同時也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隻能盡力保持平靜,不想讓張海波察覺出他的情緒。


    張海波繼續說道:“兄弟,你不要再去找他家麻煩了。”


    齊明連忙點頭稱是,保證自己不會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張海波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那就好,兄弟,你要記住我的話。”


    掛斷電話後,齊明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怨恨,他知道張海波離開這個城市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他不禁咬牙切齒,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想辦法讓張海波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張海波手裏拿著一個袋子。他來到了愛軍和愛國的麵前,將袋子遞給了他們。愛軍和愛國有些驚訝,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張海波解釋道:“這裏有5萬塊錢,你們拿著吧。”愛軍和愛國推辭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接過了錢。


    張海波又來到了薛振來愛人的麵前,與她道別。


    老嫂子有些擔心地問道:“海波兒啊,你能告訴嫂子你在外頭到底是幹啥的嗎?”


    張海波微微一笑,說道:“嫂子,你放心吧,我在外頭沒偷沒搶,我是跟著一個好大哥當兄弟。”


    老嫂子聽了這話,微微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一些。她叮囑張海波要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係。


    張海波一一與大家道別後,上了奔馳車。他一腳油門加速離去,心中充滿了感慨。


    齊明他真的甘心嗎?齊明這個人啊,性格堅韌得跟鋼條似的。他骨子裏透著一種奸商的精明,心裏總是盤算著如何占盡便宜。一方麵他貪心不足,總想著把看到的好東西都攬入懷中;另一方麵他的自尊心強得要命,就像昨晚海波對他的那番對待,他怎麽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齊明心裏明白,張海波這家夥他確實惹不起。但是如果他不出麵,而是找些社會上的人物來對付海波,那不就跟他沒關係了嗎?到時候就算海波想找麻煩,也找不到他的頭上。


    齊明開始琢磨,得找誰才能對付海波呢?這個人必須得是個狠角色,得是那種道上的人都敬畏的人物。


    思來想去,齊明的眼前一亮,他決定找王斌。


    這王斌啊,在通化可算是個人物,道上的人都得給他幾分麵子。他啥事兒都敢幹,道上玩的這些東西,他都能插上一腳。手下兄弟眾多,個個都是狠角色,欺行霸市、開賭放局、替人要賬、敲詐勒索,純純的大流氓子。


    齊明和王斌雖然隻在幾次飯局上見過麵,但彼此都臉熟,所以齊明決定找他幫忙。


    那個年代啊,生意場上的生意人和社會上的刀槍炮子,他們的關係就像蜘蛛網一樣錯綜複雜。互相之間誰都離不開誰,你看這些大的社會大哥背後,總有那麽一個或幾個金主爸爸,也就是他們的大哥。混社會得有經濟的支撐,做生意的也得有黑道的幫忙,才能搞定那些明麵上搞不定的事兒。


    當然了,現在可能少了很多,但都轉入地下運作了,咱們老百姓根本看不到。但這些東西啊,自古以來就存在,隻是你沒見到,不代表沒有。


    就像哈爾濱喬四背後的姚一飛,他在白道上還必須有保護傘;梁旭東他後麵有他哥梁曉東的官方勢力;就連孫世賢他後麵也有林老板林有金來幫他撐腰。


    所以說這些社會上的大哥呀,都不是最頂尖的,說白了他們也都是別人的小弟。


    齊明想到這裏,拿起手中的大哥大就給王斌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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