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亞文在黃月生完孩子的第二天,急匆匆地坐了火車回到小鎮。在看到黃月和孩子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滿滿的幸福感。


    “月月,謝謝你!”田亞文親吻著黃月的額頭,小心地用大手去握女兒的小手。


    “是個女孩兒,你不失望嗎?”黃月想從田亞文臉上看出歡喜或是厭惡來,她看到田亞文的眼睛裏是暖暖的光。


    “是個女孩兒不好嗎?像你一樣漂亮,一樣可愛。”田亞文把女兒的小手輕輕地捉在手裏麵,那小手胖乎乎的。


    “你和你家爸爸說了沒?”黃月看田亞文喜歡女兒,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放下了,她懷孕後,隻去看過一次公公和繼婆婆,兩個老人對她的態度很平淡,不是那種喜歡,也不是討厭,反正給人的感覺很尷尬。


    “爸和姨知道你最近生孩子,但是現在還不知道你生了。”田亞文知道自己的父親和繼母對自己的態度不那麽熱絡,父親是因為從小就不太在一起,繼母則是因為沒有生養過,不知道怎麽對待孩子。


    “哦。”黃月有點小失望,沒結婚前她以為,和婆婆相處就和自己的媽媽是一樣的,隻要你用心對她好,她就一定會對自己好,可惜的是,自己那個繼婆婆,看上去雖然很好說話,也是個善良的女人,就是對自己,怎麽也不熱絡,平時不太聯係,就算是回到村子裏麵,見了麵也不太熱情。


    田亞文說,阿姨沒有生養過,所以,她不太清楚怎麽和孩子打交道,就更不懂得怎麽和兒媳相處,更何況,這個兒媳還是繼子的媳婦。


    黃月覺得,自己都生孩子了,做為婆婆,她應該有所表示,但具體怎麽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隻是心裏頭的失落很大很大。


    “你猜,我下了車以後在回來的路上遇到誰了?”田亞文轉換了話題。


    “誰?”黃月覺得眼睛有點累,索性閉上了雙眼,問。


    “古曉,我遇到了古曉。”田亞文說。


    “她怎麽樣了?”黃月依舊閉著眼睛。


    “好像在找地方,說她愛人也下崗了,要和她一起開一家書店。”


    “那是好事呀。”黃月睜開眼,看著田亞文,“她還那麽漂亮嗎?”


    “還挺漂亮的,但我看呀,沒有你好看。”田亞文像在拍馬屁。


    “少來這套。”黃月嘴上說著,但是心裏頭卻感覺很舒服。“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其實在懷著孕的時候,兩個人想了不少個名字,但是覺得哪個都不太好,最後決定先不取了,等生下來看看是兒是女,然後再取名字。


    “我想好了,就叫田夢遙吧。”田亞文說。


    黃月剛說了句好聽,心卻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猛地呆住了,她把目光盯住田亞文,很想發個脾氣,但是卻在田亞文那無辜的眼神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別多心,我就是忽然想到的這個名字。”田亞文一邊說謊一邊偷看黃月的表情。


    “我不多心,但我覺得不開心。”黃月看了一眼女兒,女兒的小臉睡得通紅,小嘴巴努力地做著吸吮的動作。


    “小夢遙,我們的小夢遙。”田亞文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去刮女兒的小臉蛋。


    “你別動她。”黃月委屈極了,她沒想到,就算是田亞文得不到薛之夢,給女兒起一個名字都要聯想到薛之夢,夢遙,夢遙!這是什麽意思?是離薛之夢越來越遠的意思嗎?


    田亞文對薛之夢的那點小心思,早就埋在心底裏了,但是給女兒起名字時,卻忽然想起了薛之夢的眼睛,那雙眼睛裏麵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也帶著幾分溫暖,他已經有了女兒,那個叫薛之夢的女孩兒,永遠都不可能是他的了,是的,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八月了,天氣中仍舊有幾分熱度,熱氣上來時候,悶悶的。因為坐著月子,所以黃母不讓開窗,給黃月蓋了厚被子,又讓黃月側躺著不許坐起來,所以她覺得躺得身子快要發黴了。


    “這才兩天啊,坐月子要三十天的時間,你是沒做好心理準備嗎?”田亞文看黃月翻來覆去的樣子,有點心疼。


    “我是心裏不舒服。”黃月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不想看田亞文。


    “月月,對不起,我不想你不開心。”田亞文看嶽父嶽母不在屋裏,便伸出兩隻胳膊,把黃月一撈,抱進了懷裏。


    黃月的身上有汗,她想推開田亞文,但是渾身無力,“你這個賴皮,你惹惱了我,又來哄我。”


    “我不惹你,我愛你都來不及,你和我都有女兒了,你想想我還能不好好愛你嗎?”田亞文吻了吻黃月的唇,一隻手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撫了撫,把她額頭的汗輕輕地擦去。


    “你這不是誠心氣我嗎?就算之夢和你啥都沒有,但是你聽聽你給孩子起的這個名字,夢遙,是個人就能聽出啥意思來。”黃月敲著田亞文的胸,有氣無力地說。


    “我就是告訴自己,薛之夢離我很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就是這麽個意思。”田亞文心裏罵著自己,但又不舍得丟掉這個名字。


    “好吧好吧,就叫夢遙吧。”黃月說。


    黃月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有些事情,你越是阻止,越是攔不住,田亞文對薛之夢的那份心思,其實也不過是得不到才越發覺得美好罷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不是憑著最初的那份熱情才能夠將感情維係下去的!


    黃月渾身都是汗,被田亞文一抱,更覺得熱,她推了推田亞文,讓她放開自己。


    “我很想你,寶貝。”田亞文把唇貼近了黃月的耳朵,用牙齒輕輕地咬了咬黃月的耳垂,帶著不盡的曖昧。


    “你咋這麽討厭。”黃月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又睜大眼睛四下裏看了看,生怕被誰把這話聽了去。


    “我就這麽討厭,喜歡你說我討厭。”田亞文把黃月放下,又用力地在她的唇上親了又親,“我都好幾個月沒有碰你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人家還坐著月子呢,你給我躲遠點。”黃月羞的臉紅了。


    “放心,你坐月子,我不碰你。”田亞文拍了拍黃月的紅臉蛋兒,“我養精蓄銳呢,等你出了月子,我要狠狠地把這幾個月你欠我的都要回來,你也得好好養身體,到時候不要向我求饒才好。”


    “哎呀,你咋這麽不要臉。”黃月羞都要羞死了,自從懷孕以來,她一直拒絕田亞文的歡好,她怕傷到孩子,哪怕是聽人說,懷著身孕也不需要忌房事,她還是不敢用孩子來賭。


    “狠心的小妖精。”田亞文咬牙切齒地盯著黃月。


    “你快滾出去,讓我和孩子好好休息。”黃月的眉眼彎彎的,從前稚嫩的眼中,多了幾分成熟的風情。


    “好好好,我滾了。”田亞文又低下頭來,湊到黃月的唇上親了親,“我一會兒回村裏一趟,去看一眼爸和姨,然後晚上回來陪你和女兒。”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回去?”黃月問。


    “放心,我一會兒騎著咱家爸的摩托車去,很快就能回來。”田亞文說。


    黃父有一輛大陽摩托車,就停在院子裏。田亞文平日裏回家,到鎮上轉車時候,就會來騎這輛摩托車,這樣省了等車的時間,也省了到村口後那段路的走路時間。


    “那摩托車都快成給你買的了。”黃月嗔道。


    “誰讓咱爸和媽疼我呢?”田亞文一邊說一邊往屋外走。


    看到嶽父嶽母在院子裏麵,田亞文很尷尬,他覺得自己在屋子裏麵和黃月的那些小動作肯定被看到了,他尬笑道:“爸,媽,我回村裏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晚上我要回來吃飯,你們等我哦。”


    “都這個點兒了,還是等明天再回去吧。”黃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下午三點。


    “沒事兒,騎摩托車一個小時左右就到家了,看一眼就回來。”田亞文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挺熱。


    “那你快走吧,路上小心。”黃母走過來,“你爸會不會不喜歡孫女兒?”


    “怎麽會!”田亞文一邊回答一邊跨上了摩托車,轟隆一聲啟動車子,車子猛地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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