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開學,薛之夢的成績就變得不那麽理想了,甚至於,直線下滑。


    薛之夢對學習的執著變成了對高寒的執著。雖然她還頂著“才女”的光環,但是成績的下滑導致她很快就成了另一種狀態,老師的目光從之前的看到她就閃閃發光,變成一看到她就黯淡無光。有時候,班主任會欲言又止,似乎心中有千斤的重量,對這個曾經的好學生,又惋惜,又心痛。


    高寒因為轉到了薛之夢所在鎮中學的高二年級,比薛之夢高一屆。雖說是新轉來的,但因為高寒目光的冷,也收獲幾個女孩子的愛慕眼光。


    薛之夢感覺到了威脅。


    每到周末,她就會在車站等高寒一起回村子裏。高寒似乎也沒有讓薛之夢失望過,每次都會和她一起回家,一路上偶爾談幾句,冷淡,疏離,卻又總是會在冷淡疏離的同時,又讓薛之夢心中多幾分渴望。


    薛之夢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她不知道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要過多久,都已經十八歲了,在她們村,十八歲結婚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她雖然沒有想過十八歲就結婚,但是,她覺得就是定下來也可以了。


    高寒覺得以自己的成績來說,考上大學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如果可以,和哪個女孩子定下來親事都可以,隻要不討厭,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就可以了。


    通過接觸,高寒覺得薛之夢的性格不錯,軟弱,好拿捏,讓她做這個,她不會選擇那個。如果和她在一起,可能無論遇到什麽情況,她都會選擇相信自己。這個女孩子善良的有點“缺”心眼兒,她把所有人都看得很好,因為把所有人看得都很好,所以,她屬於那種不太會拒絕的類型,當然,對田亞文那種追求的拒絕除外。


    高寒也偶爾會和古曉接觸,但他覺得古曉的心眼子實在太多了,她有點古靈精怪,這種古靈精怪讓他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好拿捏,如果單純的做朋友,聊聊天,說說心理話,或者做個情人什麽的,應該是挺不錯的,可是這種太過漂亮的,又心思通透的女孩子,如果拿來做媳婦兒,就不太妙了,她會太懂你的心思,會對你的生活指手劃腳,會讓你聽命於她。更何況,高寒覺得,這個女孩子和那個叫晉衛的有婦之夫關係不太正當,他不止一次看到,兩個人眉來眼去。他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但不包括和有婦之夫扯上關係的,明知道人家有家室又要和人家保持不正當關係的,屬於作風不正派之列,他不屑於去喜歡。


    高寒也認識了田亞文,是通過薛之夢和古曉認識的。


    高寒能從田亞文看薛之夢那熱烈的目光中感受到田亞文對薛之夢的喜歡,又能從田亞文對他那種敵視的目光中,看得出幾分仇恨。他有點沾沾自喜,因為田亞文無論從外表看,還是從學曆來看,都比他要出色的多,但是薛之夢那個“傻缺”卻偏偏喜歡他。


    因為薛之夢對高寒這種莫名其妙的喜歡,讓高寒又有點飄飄然。像薛之夢這種學習又好,又有才氣的女孩子,能得到她的表彰是很光榮的事情吧?


    高寒喜歡上了被薛之夢喜歡的感覺,因此,他認為自己也喜歡上了薛之夢,在和薛之夢一次又一次的碰麵後,很坦然地接受了薛之夢的喜歡。因此上,高梅也就很快地接受了薛之夢喜歡自己哥哥的事實,並且,從最初的排斥,到無條件的接受。


    倒是高寒的媽媽,每每看到薛之夢和高寒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就會拉下臉來,會指桑罵槐,會摔東西,但,她又是愛兒子的,對兒子的情感,又想無條件支持,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很難受。她和薛之夢的媽媽關係一般,偶爾會在一起說說話,會談談家裏的孩子,談談各種的家庭,也八卦一下村子裏的人和事。


    薛之夢的媽媽溫玉,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和鄰居高寒曖昧著,並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唯獨她一個人蒙在鼓裏。


    薛之夢的心思多半放在了怎麽和高寒約會,如何討高寒歡心上,對學習上的事情就鬆懈下來,各科老師發現,薛之夢的成績在直線下滑,甚至很快就下滑到倒數上。


    薛之夢的班主任一次次找她談心,一次次用失望的眼神看她,象看一個碎掉的花瓶,即惋惜,又恨鐵不成鋼。


    “薛之夢,你的成績原來有那麽好,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覺得你穩妥的能考上大學,可是你最近怎麽了?”班主任老師歎著氣問薛之夢。


    “我沒怎麽,就是最近精力有點不濟了呢。”薛之夢因為頭一天晚上和高寒在操場邊上約了,兩個人在月光下談天說地,覺得幸福又美好,直到很晚很晚,所以,她嚴重的睡眠不足。


    說實話,薛之夢和高寒,沒有越雷池的行動,隻是一起散散步,聊聊天,那種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快樂就已經讓她不知所措了,她沒想過更進一步,她認為,兩個人相互喜歡,就應該這樣,一起走走,說說話,彼此看看對方的睛眼,就已足夠。這種想法,天真的要命。


    “你為啥精力不濟?”班主任把聲音調高了幾度,氣得都要動手“因為你不務正業!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在門衛看到過幾次信件,有好幾次,都看到有人給你寫來的信,這種情況發生幾次,就算是所有人的都不說什麽,我也能明白你是怎麽回事兒!”


    “老師,收個信也不行嗎?”薛之夢低著頭,心裏頭亂成一團。她知道老師說的那些信是指田亞文給她寫過的,但是,似乎有一陣子,沒有接到田亞文的信了。她忽然有點納悶,田亞文怎麽突然就不給她寫信了呢?


    “和誰通信,收誰寫給你的信,我們也沒有權力去管,但是如果因為這些信讓你分散了精力,導致你的學習成績直線下滑,你不覺得得不償失嗎?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光,不要把時光浪費在不必要的人和事上麵!本來以你的條件,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就一定能有一個好的未來,但以你目前這種狀況來看,你考上大學的幾率幾乎沒啥可能了呀!一個女孩子,尤其是象你這樣來自農村的女孩子,如果沒有其他的渠道,又考不上大學,那幾乎是可以斷定,你會回到農村,會種一輩子地,種地有多辛苦,你應該知道啊。”班主任苦口婆心。


    但薛之夢卻沒有往那麽深了去想,她媽溫玉很少給她講這樣的話,她爸薛誌就更不可能和她推心置腹的談什麽未來了。


    薛之夢隻是聽從自己的心,喜歡就喜歡,喜歡就要見到,就要在一起。就這麽簡單。


    “你聽沒聽懂我的話?”班主任看薛之夢臉上的表情,這個女孩子似乎在夢遊,又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話。


    薛之夢像是忽然回魂:“我懂了,老師。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學習的。”可她的心裏卻在說,“考不上大學也能和高寒在一起吧?反正他的成績也不好,他考不上,我也考不上,我們倆一起回村裏去。”


    班主任像是被薛之夢的敗了一樣,灰溜溜的:“算了,我看你是聽不明白了。”她有點糊塗,象薛之夢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聰明的呀,怎麽這個時候竟然如此糊塗?難道平日裏的成績是假的不成?還是她的那些文字是抄襲的?能寫出優美文字的女孩子,心思應該是細膩的,可為啥,到了薛之夢這裏,竟然迷糊得像個“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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