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堂的高層真是人才濟濟啊,左護法嘴裏裝了鋼牙,右護法嘴裏裝了噴霧器,不知道另外兩個護法嘴裏裝了什麽,不會是吸塵器和電烙鐵吧。唐玉蜓腦子裏暈乎乎地胡思亂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處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四周被陰森的鐵欄杆包圍,牆上幾盞小燈發出有氣無力的淡黃色燈光。宋琪瑰在旁邊給他擦去頭上的汗珠,和他們關在一起的還有十幾個人。


    “堂主,他醒了!”宋琪瑰見到唐玉蜓睜開了眼,欣喜地說。


    “呃啊……咱們這是在哪兒?”唐玉蜓掙紮著坐起來,他捂著額頭,腦袋裏還在嘣嘣地跳著脹痛。


    “這裏是烈風堂的地牢。”堂主白參參說道。


    唐玉蜓循聲望去,看到白參參坐在地上鋪著的幾件衣服上,看上去這位養生老太太的狀態還可以,但情緒很低落。


    “都是我的錯,讓大家陷入如此境地。”白參參說道,聲音低沉。


    “堂主請不要這樣說,沒人能料到這種情況。”她旁邊的人勸道。


    “都是那些叛徒太可惡了。真想親手宰了他們。”有人恨恨地說。


    唐玉蜓試著聯係程旭,但一點信號都收不到,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在魚陽城的地下空間,也就是說,魚陽城構造圖中所示的地下設備層空間位於烈風堂大樓的出口,現在被改造成了地牢。


    程旭應該急壞了吧,唐玉蜓心想。


    “現在是什麽情況。”唐玉蜓問宋琪瑰。


    “當歸教占據了魚陽城,現在城內到處都是他們的人。烈風堂叛變的大概有兩百人,他們搞了個新風堂,那個右護法自稱是新任堂主。當歸教抓了不少人質,他們用人質要挾堂主交出‘雙魚座’的操作權限。這地牢裏關的都是他們認為的重要人物,包括各組的幹部,還有四位近衛。”宋琪瑰說。


    “看來局勢不太樂觀啊。”唐玉蜓感覺腦袋脹痛的情況恢複了很多,扶著宋琪瑰站了起來。然後他想起一個事,就問道:“審訊組的幹部也在吧?”


    “那個……是我。”角落裏響起一個弱兮兮的聲音,“當初實在對不起啊,我也是執行任務,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唐玉蜓向那個聲音望去,看到了最初在導航塔抓他的那個藍衣大漢。他指了指藍衣大漢,想說點什麽又不知說啥好,隻好擺了擺手。


    “大家現在都是落難的人,這個小仇就不要報了吧。”宋琪瑰勸說道。


    “不至於不至於,算不上什麽仇,他也沒怎麽為難我。”唐玉蜓說。他隻是心裏覺得有點別扭,想揍那人一頓解解氣。但是宋琪瑰既然這麽勸了,他又抹不開麵子。哎,就算了吧。


    “是我大意了,如果能及時給大家配槍,也不會敗得這麽慘。”白參參說。


    “這不能怪堂主,當歸教突襲的時候,那些叛徒就已經控製了堂主,封鎖了武器庫。”宋琪瑰說。


    “是啊,他們這些叛徒,陰損的招數有的是,堂主無需自責。”唐玉蜓說。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牆壁上微弱的燈光照出來者的半邊麵孔。


    穿著防彈衣的右護法、一身黑色皮衣的男子、藍血人成歸葉,還有幾個嘍囉。


    “成歸葉?你竟然是當歸教的走狗!”唐玉蜓大驚道。


    “我早就懷疑他有問題。”宋琪瑰說,“看來他幫我們救褐山、攔截荒島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褐山順利完成重啟係統的任務,給他留下10秒鍾時間,好讓他向‘雙魚座’注入病毒,摧毀魚陽城的防線。”


    成歸葉並不說話,隻是冷冰冰地看著牢房裏的眾人,默默釋放著寒氣。


    “做得好,我要向你這個新任堂主道喜。等教主到來後,必定會重重有賞。”皮衣男對右護法說。


    右護法表麵上很沉穩,但臉上顫動的肌肉明顯是在強忍著不笑出來。


    他向皮衣男點頭致謝,然後對著牢內的人們說:“請大家到這裏來暫時避一避,其實並不是我的本意,實在是形勢所迫,萬不得已委屈一下各位。也請大家放心,咱們兄弟一場,作為新任堂主的我,一定會保證各位的安全,絕不會為難大家。”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大家有所反應,但得到的隻有憤怒的眼神和啐在地上的唾沫。


    “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藍血人,成歸葉先生,可能有人已經認識了,當歸教的代表。”他伸出手掌介紹道,“這位是當歸教的軍師,沙嶺先生。”


    他向前幾步走到鐵欄杆前,對著白參參說:“老堂主,時代在變化,我們都應該順應時代,才不會被時代所拋棄。當歸教在做一件大事,我很榮幸能夠加入進來,和他們一起推動這場變革。”


    白參參把臉扭到一邊,沒有理他。


    “竟然還能說出這些屁話,真不要臉啊!”


    “怎麽就沒早點看出來這個白眼狼。”


    “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麽?還不快跪下給你的新主子舔屁股。”


    牢裏的眾人憤憤地罵著。


    右護法也不氣惱,仍舊伸著皮笑肉不笑的臉說:“所以,我希望,老堂主您還是早早把‘雙魚座’交出來,助我們一臂之力,豈不是好事一樁。”


    白參參沉默許久,嘴巴微張,隻說出一個字:“滾。”


    “我不著急,反正你們這些老家夥都已經束手就擒了,我不介意多給你們一些時間考慮考慮未來。”右護法把伸出去的臉皮收了回來,說道,“人質我有的是,從明天開始,我每隔一小時就殺掉一個人質,直到堂主您老人家想通為止。”


    白參參眼皮低垂,沒有再說話。


    “還有這位……俠士,確實身手不凡,我從手下人那裏聽說你曾經一招就打倒了十幾個保安隊的人,今天的表現更是令人印象深刻,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新風堂,共圖大事?”右護法對唐玉蜓說道。


    “陰陽鬼爛溝子,給老子爬開。”唐玉蜓罵道。


    “呃……我猜這是要考慮一下的意思吧,我不著急,期待,期待。還有在座的,那個,在站的各位,如果有人想通了,要投靠我這邊,尋求光明的,本堂主必有重用。現在正是本堂用人之際,高級職位空缺一大把,大家都有機會。”右護法說道。


    說完後,右護法看著大家沒有再給他什麽反饋,覺得有點尷尬,訕訕地跟身邊的兩人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起離開了地牢。


    那幾個人走後,牢房裏的眾人圍在白參參身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堂主,不能給他。”


    “沒錯,不能相信他。”


    “但是他手裏有我們多少兄弟。明天……”


    “就算你給他,他也會殺掉那些人。”


    “我們得逃出去。”


    “越獄,救人,反擊!”


    “堂主您拿個主意吧。”


    ……


    唐玉蜓沒參與他們沒頭沒腦的討論,他在觀查牢籠的鐵欄杆。這些欄杆雖然每根都有手腕粗細,但似乎並不太堅固,地牢的濕度比較高,欄杆上鏽跡斑駁,甚至用手就能摳得掉渣渣。


    “唐玉蜓,”白參參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臉再說邀請你加入烈風堂的話。但是我相信沒有看錯人,能幫我們烈風堂闖過眼下這一關的,隻有你了。”


    白參參說著,坐姿改成了跪姿,向著唐玉蜓俯下身軀。


    “堂主!”她身邊的人上前去攙扶。


    “老朽不中用了,請唐玉蜓先生無論如何想想辦法。”白參參揮手製止別人的攙扶,說道。


    她扭轉雙腿,挽起褲腳,亮出了被灼傷潰爛的腳腕。


    為了限製她的行動,惡毒的叛徒毀掉了她的雙腳。


    圍在她周圍的人沉默了一陣,紛紛朝唐玉蜓跪下。


    “你們都給我站起!”唐玉蜓喊道。聲音在空曠的牢房裏回蕩。


    唐玉蜓和他們互相注視著,好像都在等對方說點什麽。


    聲音驚動了牢房外看守的小嘍囉,他們跑過來看了一眼,看到牢裏的人互相瞪著,以為要起內訌,嘲笑一聲走掉了。


    “人質的事,我兄弟會想辦法。”唐玉蜓轉身看著欄杆上的鏽跡,說道,“這裏的事,我會想辦法。”


    程旭確實在想辦法。


    唐玉蜓在進入烈風堂大樓之前曾跟他說過,叫他把藤思桃找到,她能幫上忙,於是他操縱仿生蟑螂在全城搜索桃子的下落。


    不久之後唐玉蜓失去聯絡,程旭心急如焚,但情況越是緊急,越需要頭腦冷靜。


    現在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夠拯救所有人的計劃。程旭倒了一小杯土豆伏特加放在旁邊,深吸了一口刺激性的氣味,那味道讓他平靜下來,思路變得愈發清晰。他在電腦繪製的魚陽城立體圖中仔細觀查著,不放過任何細節。


    過了一會兒,仿生蟑螂傳來的掃描影像顯示,在被關押在廢棄遊樂場的人質中發現了桃子。


    同時,得益於私人通訊的恢複,他跟暗盟的盟友們取得了聯絡,這些或被困在家或被作為人質的盟友們,組成了一張看不見的情報網絡,將城內各處的敵人分布、武力部署情況、人質狀況等情報源源不斷地匯總到了程旭這裏。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暗中組織一支特別行動小隊,尋找當歸教徒防守的薄弱點位進行突破,解救被困的人質,並且構建一座可以固守的堡壘,等待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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